杜仲说的没错,看样子身为医者,接触人多,倒是听过不少官场的闲话。
因此,是真心实意的将自己的担心说与黄宣听,只求能快速找到妥当的办法来。
“什么?姑父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将我和盘托出?
姑父你听我说,现在的情况是,宣儿要迎娶公主,宣儿的形象受不得一处污点所在,姑父切莫有此等想法,更不能将此事与宣儿牵连在一起。”
姑父实话实说,倒是真的吓了黄宣一大跳,这还了得?
你这还没有进入法制司,王决明也还没有对你用刑,仅仅法制司三个字,加之两千多年前的潜规则,就把你吓成这样?
而杜仲听闻黄宣的话语,大有为自己脱罪的意思,连忙再问:
“不与你牵连一起?那我能怎么说?难不成就是说我自己发现了王决明并非长生人的秘密,然后,自己跑到皇宫里揭发不成?”
“对对,如此最好,姑父你头脑灵活,思维正确,正是这样的效果。
姑父别怕,你想一想,你侄子很快就是当朝驸马,而且你大哥我义父是医药司司长。
即使有一天,事情走到那种地步,有我们出面,保证姑父只是暂时受一些活罪而已。
话又说回来,你是检举,检举他并非一个长生人,合情合理,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反而,你还是勇于告发,有功之人。
到时候,我让义父择机,奏请皇上,没准还能得到奖赏也是说不定的事。”
“宣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如何也不能让我自己担下一切罪名?
再说了,我说我自己前往宫中进行揭发,谁人相信?
王决明那里,我说我自己将他打昏,然后舍近求远,将他背到百丈开外的黄河岸边二次把脉确认,他又如何能够相信?
我有那个能耐吗?
再说了,宣儿你不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在关键的时候弃卒保帅,从而舍弃于我?”
杜仲似乎明白了,在这个时候,黄宣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想要为自己脱罪,洗脱出来,而让自己担当大任顶下一切罪名。
“姑父,你想想,即便我舍弃于你,你大哥他会吗?
当初,为了让你来到下世界里,他是如何对你的,难道你忘了吗?
为了让你和姑母来到下世界里,永享万年,我们黄家可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难道你忘了吗?”
没想到,黄宣竟然拿起两千多年前的旧账,来与自己理论,自然,也惹得杜仲心中不快:
“什么陈谷子烂麻子的事,现在提他作甚?你且说,现在该如何是好?
让我代你顶罪一事,是万万不可,在整个过程,我也就是把了两次脉而已。
如你所说,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何罪之有?”
杜仲无情的话语,让近几日来原本就心烦意乱的黄宣,更加不知所措,两头挤的压力,瞬间有增大之意,也是略带气恼,一时冲动的对着杜仲说道:
“姑父,你这样说可就见外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能如此自私,只为自己一个人脱罪。
如果你继续这样,真的如此话,就别怪宣儿我……”
没想到,黄宣略带无情的话语,更是激恼了杜仲,担惊受怕的情绪反而助长了自己的勇气:
“你?你能怎么样?你这是威胁我?你竟然还敢威胁我?
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反正,从头到尾,我没有害人之心,没有伤人之意,我只是发现了脉博一事,向你提供了这个消息而已。
如果有罪,那也是你。”
听闻姑父如此一说,黄宣气的是咬牙切齿,面露凶相:
“姑父,如此急于解脱自己,只怕是在我来之前,早就寻思好的事了吧?
只怕是就等明日里王决明上门后,就告诉他,是我黄宣指使的你,对吧?
如此无情无义,实在是令人愤恨!”
“事实如此,我没有胡编乱造。再说了,你们在上世界相识相处上千年,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有什么事两个人坐在一起说开了不就成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
王决明与你一旦和好,就更没有人追查下去,我与你朋友帮你的事,也就不了了之,如此多好?
因此,解铃尚需系铃人,从你这一方面开始,或许还可以盘和这一盘棋,和平解决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这才是正道。”
也是,其实在外人看来,如此做恰是最好,有什么事,双方坐下来,一边探讨、协商,大不了认个借,喝杯罚酒,都是上世界里活了上千年的守陵军将士。
酒杯一碰,啥事没有。如此多好!
没想到杜仲身为一名大夫,还竟然有这种意识,很可惜,他的解决良策,在黄宣这里,却没有得到一点响应。
“解和?哈哈哈,果然没有猜测,在姑父的心底里,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一切?才如此相劝?”
“谁说的,我也是刚才才想通的,以和为贵,只要你向王决明认个错,声明不是故意害他的,这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天下太平,怎么可能?此事天下太平,以前的事也不可能太平……”
“以前的事,难道你以前也害过他?你究竟为何恨他?与他何仇何怨?”
“哼,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如果再知道更多,只怕是……”
连着对上几句话之后,突然间,看到黄宣的神情后,杜仲只感到后背一凉,再一次恐惧地问道:
“怎么?难不成,你还敢……杀人灭口?你敢……你义父可是我大哥,你也只是义子,谁亲谁近?你应当清楚。”
是啊,人家才是一母同胞,老话说的好:血浓于水,人家是湿的,自己只是一个干的。
一听说杜仲竟然拿义父来威胁自己,黄宣突然感到,杜仲已经不可救药,与自己背道而驰。
黄宣禁不住心中怒火攻心,瞬间失去理智,立即伸手上前揪住杜仲的衣领,暴怒道:
“你敢?如果真是如此,杀你灭口,我黄宣定当决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