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青葙这才看向一旁,为了切出最是精美的形状,刚才仅仅打下来的食材边角料,已经是堆的跟一个小山丘一样。
不过,想一想,这些边角料明日里也可继续烹饪,供几名奴婢食用,倒也不算浪费。
接下来,自然最是关键的时候,起火开始烹饪,最好的食材,最全的佐料,最是贴心的诚意,烹饪起来,自然是水到渠成。
相比较来说,烹饪的时间倒是极短,青葙聚精会神、心无二用,用自己上千年勤学苦练所换来的娴熟技艺,只用了不到两刻钟,六道色香味形面面俱到的菜肴,赫然已成。
任何一个人,当你甘心乐意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最终的结果,绝对是最是成功,最为完美。
而当你看到这些成功完美的作品时,青葙的心里,自然是心旷神怡,洋洋得意。
两千多年来,第一次为了一个少年郎,与自己这一生最是钟情的男子,进行一番针锋相对、明争暗斗,身心劳累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结果必定是两败俱伤。
直到经过将近两个时辰,夫人总算是强行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看看时辰,已经是酉时三刻,夫人再一次擦干脸上的泪痕,端坐于铜镜之前,又一次更衣妆扮。
这一次,夫人异常仔细,非常慎重。
敷沿粉、抹胭脂、画黛眉、贴花钿、画面靥、描斜红、点口脂……
每一道工序,但求最好,只求最精,追求最美!
提上青葙已经做好的菜肴,夫人又一次出府,向牢中走去。
下世界也真是无聊,一个人在牢中,无所事事,中午,紫珠过来送饭,除了用饱含泪水的双眼打量自己,表达内心的呵护之情外,再无他言。
之后,又是自己一个人,呆在“洞房”之中。
想起昨日公主可笑的行径,沈灵内心里,除了无奈,还有一片温暖。
公主有情有义,不惜舍弃自己的名声,维护自己的性命,沈灵着实感动。
不觉中,又是一天过去了,透过窗棂看到清冷的月光,内心里的思绪,不自觉地就飞到了夫人的身上。
哪里知道,正在这时,突然发现表妹阿清姗姗而来。
连着眨了数十次眼睛,这才确定,真的是夫人,不,真的是表妹,因为,今日里,夫人还是表哥表妹逛街时的那一幅妆容。
正当沈灵奇怪之际,没想到夫人不怀好意的窃笑道:
“昨日,表哥大婚,表妹未曾前来道贺,还请表哥原谅。”
沈灵呵呵一笑,心情瞬间里欢天喜地:“无妨无妨,是表哥招待不周,未曾邀请表妹前来,还请表妹莫怪才是。”
进入洞房,夫人似乎极是享受,仔细地环顾四周,仿佛此时,自己恍然入梦,又仿佛要完全将自己融入其中。
也仿佛回到了两千多年前,自己出嫁的那一时刻。
少许,夫人这才再次强颜欢笑道:“如今表哥已经贵为驸马,今日怎么未见娇妻陪伴于侧,而独守洞房?”
“不过一个单纯幼稚的女娃子,心血来潮肆意妄为,当不作数,表妹说笑了。
不过,此时此刻,表哥突然觉得,咱们表兄表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恰逢孤男寡女独处于这间崭新的洞房之中,颇为应景,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如果表妹不嫌弃,可否委身嫁与表哥,结为夫妇?”
“哼,没想到,世上还竟然有表哥这样的花心男子,昨日刚与公主完婚,新婚燕尔之际,今日里竟然色胆包天,一门心思的想要再行纳妾。”
夫人嘟囔起樱桃小嘴,似乎是略显生气,不再言语。
当然,也是牢中灯火昏暗,沈灵一时间,看不到夫人脸上的红晕而已。
夫人轻轻地打开食盒,缓缓的取出几盘小菜,端放于几案上。
而后一人一筷,之后,夫人请沈灵食用。
两人是席地而坐,边吃边聊,场面尽是融洽,最为默契的是,时不时地,两人竟然还相互夹菜,相互喂食。
两个人爽朗的笑声久久回响于牢房之内。
也是神情气爽,原本不曾饥饿的两个人,竟然在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内,将青葙用心做的五六盘美味菜肴,吃的是干干净净,片叶不留。
帮着夫人收拾盘盘碟碟,清理现场时,沈灵的左手无意中触碰到了夫人的纤纤玉手,一时冲动,索性就直接牵起夫人的右手,再一次如万能胶粘着一般,不再分离。
还不错,接下来,沈灵用右手夫人用左手,配合默契,将现场清理完毕。
感觉到手拉手坐于床榻上不合适宜,沈灵就拉着夫人,来至墙边,往地上一坐,两个人斜靠在墙上,促膝长淡……
夫人出生于齐国,原本是一名渔家女子,母家为阿姓,原名阿清。
俗语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因此,阿清一家,以出海捕鱼为业,日子过的倒是有滋也有味。
阿清貌美聪慧,有胆有识,自十岁左右就能独当一面,在当地颇是有名,就被海滨渔猎族,誉称海清女。
久而久之,诸多人等似乎都忘了其本名---阿清。
海清女及笄之后,经人挫合,远嫁至巴蜀夫家。
不曾料到,夫家族法竟然有一奇怪的规矩:凡天意镇厄之女,须在婚礼之后,处子三年,始得合卺。
有此异常的族法,年至十八岁时,海清女虽已结发成婚三年有余,但却依旧是,亭亭玉立的少妇处子。
三年已过,原本应行合卺之礼时,但是夫君,却为家族生意,在六国间东奔西走,南来北往,抛却家园,人在千里之外。
海清女,因此继续独守清幽山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又是两年的时日,一晃而过。
这一日,夫君自齐国,带回来两名方士,意欲考察当地的丹砂储量,及开采潜力,从而计算价值几何?
不言而喻,夫君似乎有涉足丹砂业之意。
因此,夫君虽说是回至巴蜀,但是,将近月余,一直未曾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