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海面上都波涛汹涌,翻滚起巨大的波涛,灼灼在这阴雨绵绵的天,坐在阁楼上喝着酒,所有的东西感觉得都湿哒哒的粘腻,让人浑身不舒服。
灼灼决定去雨山湖那里看看在新月酒庄的分店,看看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她让人备上车马,向东出发。
车马在路上摇摇晃晃行进,因为下雨天路坑坑洼洼不好走。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上的人给老子下来”粗壮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
“这位好汉,我们只是路过,您不要为难小的”马夫央求道。
灼灼通过门帘的缝隙,看见了是一伙山贼,穿着粗衣抹布,拿着大砍刀,大约有十几个人。
对于这种情况,灼灼是不愿意大开杀戒的,不想为这种小事费力气,想用钱打发了事。
她吩咐了身边的侍从拿点银两消灾,快点打发他们走。
侍从拿着银两,下马车交涉“这位大爷,我们只是从贵地路过,这是点心意,您笑纳”然后卑微的赔笑递上了银两。
那满脸胡须的大汉一把将银两抢了过来,在手里掂了掂,因为钱两来的太容易,他还不满足。
一脸嫌弃的说道“就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然后一脚踹在侍从肚子上,侍从跌落在地上,染了一身泥污,惊恐的坐在地上,糙汉用刀架在侍从的脖子上大喊“车上的人都给老子滚下来,把全部的银两都交出来”
灼灼化作了一个老太的模样,从马车上笨拙的下来。
泥巴把她的衣裙染脏。
“这位大爷,刚刚我家侍从拿的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您就行行好,就放我们过去吧”然后躬身行礼央求道。
“你去搜她身,看看这死老太婆有没有说谎”糙脸大汉对着身边瘦猴一般的小弟说道。
侍从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挡在了灼灼面前惊慌的说道“大人这可使不得”
那瘦猴一般的土匪,一把把侍从甩丢在路边让他摔了个狗吃屎。
身后有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上的马夫下来,递出了一块牌子。
“原来是大人的马车呀,大人您先过”瘦猴土匪谄媚的笑着说道,然后命令手下的人让路。
马车中的人正是云越泽和大吉,云越泽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变成老太的灼灼,一脸冷漠,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就放下帘子继续前进。
灼灼望着远去的马车,嘲笑怎么心里生出期望云越泽帮她解决这些盗匪的想法。
瘦猴土匪看黑色马车回去,准备继续要搜灼灼的身。
他布满疤痕的手向灼灼胸口伸去。
快摸到灼灼胸口的时候,灼灼抬腿就是一脚,将那瘦猴踹倒在地上,一把抽出了系在腰间的锁魂鞭。
那十几个人瞬间围了上来,感觉这老妇人是个难缠的主,车夫和侍从躲在了马车后面。
云越泽的马车还在照常行进着。
云越泽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他眉头紧锁,回忆起刚刚的画面。
那老妇人腰间怎么会系着锁魂鞭?!
“快,掉头回去”云越泽厉声催促道。“少主,怎么了,是忘了什么东西吗?”大吉着急的问道,云越泽很少会乱了方寸,他以为云越泽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几个盗贼已经将灼灼包围,灼灼这几日正好心神混乱,心烦。之前早就听说这路上盘踞的土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若不是不想惹是生非,那还能忍到现在。
“死老太婆,我看你是想死”那壮汉提着大砍刀就冲了上来,向灼灼砍去,打算来个杀人灭口。
灼灼抬手就是一鞭,抽在那男人的裆部,那男人吃痛的表情扭曲的捂着裆部,面部扭曲的夹着双腿倒在地上。
剩下的这些人似乎有些感同身受,看着自己的裆部。
几人凶神恶煞,一起向灼灼砍去,灼灼一脚踏在马车上,站在高位,用鞭子抽打着着些土匪,想将近日来的郁结之气全部发散出来。
锁魂鞭上洒落着雨水,血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完美的弧度,伴随着啪啪啪的一声声响声,开始舞动出一场美丽的杀戮之舞。
雨越下越大。
道路越来越泥泞。
地上已经有好几个人倒在了血泊中。
而剩下的人,报着必杀的心,向灼灼挥刀砍去。
灼灼尽量躲避。
她用力的挥舞着鞭子,鞭子在她手里仿佛有了灵魂,此刻是个无情的的杀戮利器,散发着猩红的颜色。
有一人用大刀朝着灼灼的头砍去,灼灼用力将他的刀打偏,但还是被划伤左臂,流下了猩红的血液。
她更大力的向那人劈去一鞭,那人的头颅直接飞了出去,身首异处。
“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土匪头子更加残暴的怒吼着,看来刚刚死的那人跟他关系匪浅。他拿着刀向灼灼刺了过去。灼灼及力躲闪,但是腰部还是被划了一刀,血流了出来。
灼灼抬手就是一鞭,把他的头打的稀烂。
剩下零零碎碎的几个人想逃,灼灼忍着痛追了上去。
灼灼用鞭子缠住他们的脚,一把将他们拖倒在地,他们匍匐的在泥地里打滚。
“求求您饶了我们吧”现在他们才开口求饶。
“你问问那些被你们奸淫掳掠,害的家破人亡的亡魂能不能饶了你们?!!”灼灼用鞭子用力的抽打着他们,直到血肉模糊。
雨水不停的冲刷着灼灼的身体,虽然雨很大,但是灼灼的血流的还是很多,身上的这些伤口撕扯着她的身体,雨不停的下,怎么冲也冲不干净她的血,血顺着她的身体,一路流向了泥潭的污水中,和污水混在一起。
马夫和刚刚的侍从早就逃的无影无踪。
灼灼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血泊中,她警惕的查看周围,看是否还有躲在暗处的人,准备偷袭她。
发现没人以后,她卸下了最后一口气。周围是一片树林,将树叶冲的哗啦啦响着。
跌坐在泥泞中,大口喘着气,两眼空空的看着这些散落在一地的尸体。
然后抬头望天,希望雨水能冲刷她身上杀戮的罪孽。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马车急速驶来,路上颠簸,马车摇晃的厉害,马蹄砸在路边上,发出一声声巨大的声响。
马车急切的在灼灼面前停了下来。
云越泽迅速的从马车跳了下来,身后跟着两个侍从,侍卫正惊讶于刚刚那些土匪,居然现在全都死了,死状惨不忍睹。
云越泽焦急的朝着坐在地上的灼灼快步走去。
“你没事吧?”云越泽急切的询问道。
“没事~我没事……”灼灼脸色苍白,无力眨着她空洞的大眼睛,勉强的笑道,脸上全是血污,然后两眼一黑,无力的倒在了泥潭里,落入水中,发出啪的一声响。
云越泽赶紧从泥巴地里,拉着她,将她一把抱起,大步朝着马车走去。
“你们几个,看看还有没有未断气的,若是还有,必定给我斩草除根”云越泽对着身边的侍卫厉声说道。
“是”侍卫答道,然后拔出剑,一具一具的仔细检查这些尸体。
云越泽将灼灼抱上马车,灼灼坐在他的腿上,灼灼的手无力的耷拉下来,面色苍白。
血液将马车的地板,染红了一大片。
云越泽的心里仿佛有一块重石,压的他喘不过气,他心疼的看着灼灼身上的伤口,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将她认出,早点将她认出,她就不会经此劫难。
马车在向云裳谷奋力的奔去,云越泽将灼灼用力的抱在怀里,生怕颠簸弄疼了灼灼。
灼灼的头无力的靠在云越泽的胸口,呼吸有些微弱,身体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发凉。
大吉看着这惨状,吓得也不敢多说。
等马车停下,云越泽抱着灼灼大步迈入府中,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让大吉赶快叫医师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医治。
他将灼灼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他的手上,身上染了大片大片的猩红。
医师快步从房门跑了进来,行礼后,忙手忙脚的开始医治。
云越泽将灵力输入灼灼体中。
医师查看后,表示并无大碍,虽然刀口有些深,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用心调养几日即可恢复。
窗外的雨还在滴滴答答的下着,敲打着屋檐,连成一线从屋檐上滴落下来。
医师将灼灼的伤口包扎好,开了几副药就行礼告辞了。
云越泽安排人,给灼灼换上干净的衣服,看着脸色苍白的灼灼满是心疼。
“少主,那些土匪在我们到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尸首死状惨不忍睹,甚至有的已经身首异处”侍卫皱眉答道,被那些人的死状恶心到了。
而云越泽只是轻描淡写的回道了一声“好”,挥挥手打发着,让他们退下了。
“其实你只要喊一声,我必定会帮你脱离困境,你就不用受这些苦了”云越泽眉头紧锁,看着昏睡中的灼灼。
他掀开被子,查看着灼灼的伤口,灼灼的手腕上手臂上,腰上都缠绵了厚厚的绷带,绷带上有红色的血渗出来,不敢想象当时她有多疼。
他甚至有些希望这些伤口伤在他身上,而不是灼灼身上。
连续几日大雨,灼灼渐渐恢复,每日的汤药送服,和灵力加持,她病情稳定,没有恶化。
云越泽每日都来看望她,在房间里看书,静静的守着他,时不时的摸摸她的额头,查看她的病情。
灼灼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房间,发现房间里有一件眼熟的,黑色外套,上面还有泥土和血污,她满脸疑惑。
看着房中的花纹样式,极致简约,威严大气,再看看那件眼熟的衣服,想必这应该就是云越泽的房间。
她吃痛的用力从床上撑着爬了起来,发现自己腰上,手臂上已经包着厚厚的纱布,只要一动弹就疼。
“你醒了”一个声音低沉的男声,从一边传来。
云越泽正斜卧着在一旁的榻上看书喝茶,香炉里冒出一缕缕香烟,冷冷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更显得清冷。
灼灼被吓得抖了一激灵。
“那日,你明明认出了我为什么不向我求救?”云越泽声音低沉的说道,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不想让自己总是期待于他人,这样就不至于落空失望,人生来一个人,死去也是一个人,我想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不想依附于他人”灼灼慢慢的说道。
“不过感谢云少主出手相助,若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您尽管说”灼灼不想欠云越泽人情,毕竟凡事都有价,但人情债难还。
况且之前她就是被云越泽送给牛大锤的。
云越泽一脸阴沉的从榻上下来,慢慢的走到灼灼面前,眼里的情绪没有一点波澜,心里其实早已波涛汹涌。
“怎么了,才刚刚被我救了,就这么急切的想撇清关系”云越泽沉沉的说道,然后用手撑着床边,慢慢的坐下。
灼灼往里缩了缩,云越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想跑?没门”然后向灼灼一点点靠近。
“少主,灼灼姑娘的药到了!”大吉一脸欣喜的推门进来,然后呆愣在原地。
见此情形,扭头就走,然后迅速咔嚓的关上房门,动作利索,严丝合缝,一气呵成。
云越泽一脸不爽的长舒了一口气,将这口气咽下去,脸色更加阴沉。
然后起身去拿药。
“吃吧,你吃了就能快点恢复,就能快点离开这里”云越泽将药瓶丢了过去。
灼灼打开药瓶,拿了几粒,吞了下去,突然被卡住了喉咙。
她向桌边爬去想拿水喝,因为手臂有伤,没支撑住,一把跌落在床上,憋的脸通红。
云越泽赶紧取来一碗清水,扶着她坐起,赶紧让她送服下去。
灼灼被刚才的药丸呛的一直在咳嗽,云越泽一手扶着她,一手在给她拍背顺气。
过了好一会,灼灼才平缓下来。
“连个药都吃不好,杀起人来,倒是蛮熟练的”云越泽嫌弃的说道,然后继续轻轻拍着灼灼的背。
“那些人该杀”灼灼冷冷的说道,“他们为了点钱财竟然想搜我身,连个老太婆都不放过,若是那些普通女子,不知道还会被糟蹋成什么样。”
云越泽沉默不语。
连续几日,云越泽来看望灼灼。
然后随手给她丢了一套衣服,让她穿上,她之前的衣服已经破的不能再破了。
这回不是什么诱人的红衣而是一套黑金色金边云纹暗格裙装,显得庄严肃立,穿上它,灼灼反倒真像个杀人无数的女魔头。
灼灼穿着它出门,发现云越泽和她穿的衣服也是一个样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少夫人。
“走,跟我去个地方,我送你一个礼物”云越泽冷冷的说道,看着灼灼的衣裙,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欣喜,将她带到一处郊外的地牢内。
一个头发杂乱的人在不停着冲撞着牢笼,撞的牢笼咚咚作响,不停晃动。
灼灼仔细辨认,发现笼中竟然是牛大锤。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灼灼摸着腰间的锁魂鞭,警惕的说道。
“他当日用那只手摸你的?”云越泽冷酷的问道。
“什么?什么当日”灼灼疑惑的问道。
“就是你同我赴宴那次”云越泽冷冷的说道。
“两只手都摸过”灼灼不明白云越泽到底想干什么。
“去,把他的两只手砍下来”云越泽对着两个行刑人冷冷的吩咐道。
“云越泽,你个狗娘养的,居然敢对我用私刑,亏我往日还对你称兄道弟……”牛大锤大声的喊骂道。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牢笼中响起,听的让人毛骨悚然。
云越泽让人将牛大锤的两只手呈了上来,牛大锤已经痛的在地牢里打滚。
看着血肉模糊的两只手,再看看云越泽,灼灼生出了一丝寒意,这个云越泽是疯了吗?
“满意吗?”云越泽继续追问道。
“云越泽,你到底想干什么?”灼灼眼神疑惑的问道。
“我要让他付出代价”云越泽像看着牛马畜生一样看着牛大锤。
“你现在杀了他,你不需要他们势力了吗?”灼灼疑惑不解的问道。
“他不会是他牛头镇镇主了,我已让那个镇子易主了,你只要告诉你满意吗?”云越泽这几年利用自己的手段,狸猫换太子。
“不满意,我想看他碎尸万段”灼灼眼神恶毒的看着他,想起当日要不是着火了,她早就被牛大锤侵犯了,况且他以前作恶多端,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害死了多少人。
“你个臭婊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居然要置我于死地……”牛大锤摸过的女人太多了,多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他吃痛的大声辱骂着,在地上打滚。
几个行刑人向着笼子靠近,举起了手里的兵器,笼子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地牢阴暗潮湿,灼灼身上有伤,行动缓慢,云越泽扶着灼灼出了地牢。
“云越泽,根据我这些年的情报,对你来说,我对你用处并不大,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你需要家门显赫的女子来扶你上青云,很明显我不是,我不过是一个酒庄的掌柜”灼灼紧锁眉头,觉得云越泽做的这一切都不符合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也不合乎常理,感觉此事有蹊跷。
“我知道,但是我就想要你陪在我身边,同我上青云”云越泽冷酷而坚定的说道,语气不容一丝质疑。
他将灼灼揽在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灼灼靠在他的胸口上。
他们身后的天空上,紫渊在用力的盘旋,兴奋的用翅膀用力的煽动着,似乎想要连根拔起这些树木,它大声的鸣叫着,似乎看见了什么欣喜的画面。
风将灼灼和云越泽的头发吹的四处飞舞。
灼灼可以清晰的闻到云越泽身上那股子幽幽的檀香,使人沉定而安稳。
灼灼思绪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