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的情绪总是难舍难分,明明已经把彼此当做了家人,分别的情绪却像爬虫一样爬上跳动的心脏,蚕食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一晚,短暂的离别好像成为了永别。他们坐在凤凰树下,月光给他们披上了冷冷的光。
“灼灼,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娶你”若枫笑着,摸着灼灼的乌黑的秀发说道。
“嗯~我就在这里等你”灼灼笑着点点头。
灼灼起身想要去给若枫收拾行李,若枫拉住了灼灼的手,他的大手摸着灼灼的小手,若枫的手纤长,可以看到凸起的青筋,他不舍的抚摸着灼灼的手。
‘’怎么了?‘’灼灼眨着她的眼睛,像是两只展翅的黑色蝴蝶。
他将灼灼一把拉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贪婪的吸着灼灼身上的味道。生怕下一秒会忘记。灼灼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就像当初抱着她的小狐狸一样,摸着它光滑的皮毛。
次日清晨,灼灼跑到若枫的房间,将头上的凤凰花簪给若枫,让若枫想念她的时候就看一看。若枫点点头,用手一挥,将它收入囊中。
那日的凤凰花,开的格外热烈,红的快要燃烧起来。
灼灼目送若枫远去,满怀期待的等待若枫回来娶她,继续和她开小酒馆。屋脊上有只锅盖头小肥鸟,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灼灼如日常一样开店关店,到了傍晚,就在院子中用锁魂鞭练习攻击假人,她已经可以精准的攻击她想击打的部位。基本算的上是白发百中。
下雨的时候她就早点闭店,坐在屋檐下,静静的看着凤凰花,听着哗啦啦的雨声。看着火红的花瓣,顺着水流流向排水渠里,哼着小曲期待着若枫回来成亲。
就这样盼呀盼,这样的日子好几年,每日都在期盼中等待。
灼灼像日常一样招待客人。
“诶,你听说了吗?”一个蓝衣中年男子问另外一个黑衣中年男子。
“听说啥呀听说,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的”另外一名黑衣中年男子不耐烦的磕着瓜子说道。
“听说那青丘家的白二公子要订婚了”蓝衣男子说道。
“这有啥呀,他们神族后羿娶亲有啥稀奇的,关你我啥事”黑衣男子不屑的说道。
“你不知道,他要娶的是望秋谷的郡主,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呀,肤白貌美大长腿人间绝色”蓝衣的男子羡慕的说道,还用手比划着。 “那青丘家少主好福气呀,叫啥名来着?”黑衣男问道。“好像叫叫……叫什么若枫”
灼灼在擦拭柜台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有些抖动,神情落寞,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中,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心中一股悲凉从心中涌来。
“老板娘,钱给你放这里了哈”男子起身说道,然后勾肩搭背的一起走出了酒馆。
灼灼没有回应,而是呆在原地,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出门以后两名中年男子,向一辆马车行礼说道“少主,我们已经按照您说的办了”车上的黑衣男子摆摆手,让他们离去。
锅盖头小肥鸟摇着头,仿佛在不解的问,为什么要告诉灼灼这个消息,灼灼知道肯定会伤心的。
‘’长痛不如短痛,总比长时间漫长无望的等待要好很多‘’云越泽慢慢说道,眼神担忧的望着新月酒家。
灼灼眼神落寞,眼里落下两滴泪。
“怪不得他不回来了,原来是去娶郡主了”灼灼自嘲着说道,看着手里的抹布。比起出身卑微,身份低贱的她来说,郡主无可厚非是最佳的选择,大家族之间的联姻也是常有的事。
灼灼放下手里的抹布,看看屋外的天空,乌云密布,开始下着豆大的雨,一下子就哗啦啦的开始下了下来。
灼灼关上了店门,将店门锁上。落寞的看着有些昏暗的屋内,原本她想努力攒钱,以后还打算扩张店面,开个更大的酒庄。
她看着屋内,回忆起他们的点点滴滴,落寞的笑了笑。
她慢慢的走进了院子里,今日的雨格外的大,这场大雨将凤凰花打落得抬不起枝干。许多花瓣都被打落下来,落在地上像是猩红的血液。
灼灼蹲在地上,捡起一朵花瓣,一下子哭了出来,多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心爱之人要迎娶他人的消息。
雨水混着眼泪流了下来,她无助的在雨中哭泣,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我等了五年,我等了五年,这五年来,我每日都翘首以盼。这五年来,我努力认真经营着我们酒馆,期待等他回来能夸我能干。
这五年来,我无数次的幻想,我们穿上婚服,在园中拜堂成亲,为什么!!!灼灼声音沙哑,无力的嘶吼着,显得弱小又无助,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无处哭诉,无人相依,无以为靠。
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不知哭了多久,已经哭的没了力气,那种悲伤一丝一丝将肉体里的生气剥离出来,无法控制的呜咽,喉咙哽咽。
雨水将灼灼的头发打湿,将她浑身淋透。她慢慢的站起身来,腿因为蹲的太久,有些麻木,她失去平衡跌倒在园中的青石板上,血流了出来,她毫不在意,她又爬起来,她摇晃着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到房中。
她拿了几瓶酒,想要用酒来冲刷心里的悲伤,她眼神落寞,蜷缩着,抱着手,眼神空洞的望着门外的大雨。
一口接一口,一瓶接一瓶,她醉倒在了床上,床下全是散落的酒瓶,梦里是她和若枫以前生活的画面,过了没多久,她被吹进屋里的风吵醒,她睁开眼,天色昏暗,她发现刚刚的是一场梦,显得落寞又悲凉,她又喝了几口酒,吐的到处都是,手里的酒不能洗刷悲伤,她反而越来越难过。
醒了哭,哭累了,又喝了两口,接着睡,反反复复,她终于沉沉睡去,脸上有些发红发烫,估计是发烧了,烧的她有些发昏。
一个眼神深邃面容冷酷的黑衣男子缓缓走入房中,冷漠的看着昏睡着的灼灼,他用手摸着灼灼的额头,灼灼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嘴里迷迷糊糊的哽咽的喊着“若枫,若枫,你不是说好来娶我吗?你为什么食言了”然后又倒头呜咽的哭了起来。紧紧的蜷缩抱着自己的身子,瑟瑟发抖。
“都被人抛弃了,还对人恋恋不忘”云越泽轻蔑的说道,但是眼里却有一些藏不住的心疼在其中。他用手一挥,将灼灼身上的衣服变干。他用手摸了摸她之前因为摔倒而破掉的膝盖,灼灼因为刺痛,在床上抖了一下,将身子蜷缩得更紧。云越泽眼里满是心疼。
云越泽守在床边,窗外雨一直在下。他伸出手想抱着灼灼,但是害怕惊醒这只受伤的小鹿。他将被子小心翼翼的盖在她身上。
紫渊在肩膀上叽叽喳喳的叫道“你倒是抱着她呀,你看她都冷成什么样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若枫一个弹指,将紫渊从肩膀上弹落下去。
他就这样一直望着,一直望着,过了半日,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烧已退去,才出门离去,云越泽吩咐人守在店门口,等灼灼能正常开门了,再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