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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枷锁(1 / 1)


放完孔明灯。灼灼和若枫慢慢的沿路走在河边。夜晚的河风吹拂着两人,没有了白天的燥热,只剩下了安逸和清凉。

风里夹杂着点点花香,灼灼闭眼,贪婪的闻着空气中的花香,淡淡的,挺起胸膛,想要全都吸入肺腑中。灼灼看着自己的裙摆,与一路的美景互相辉映。她拎起裙摆,轻轻的旋转着。花瓣落在了她的头上。

岸上花瓣随风落入水中,随波逐流。

若枫手里拿起一个小小的酒壶,喝了一口,看着灼灼,笑着希望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

他用手细心的取下灼灼乌黑发髻上的花瓣,轻轻的拍掉落在她肩上的片片花瓣。宠溺的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

【对了,若枫你现在多少岁了?】灼灼边走,边踢自己的裙摆。

【四百岁了,我在这世间已有四百岁了】若枫,背着手,摇晃着身后的酒瓶。

【四百岁,你居然有四百岁?!我一直以为你是刚成年没多久的狐狸崽子呢。】灼灼用四个手指头手比划着,停住了脚步。

【仔细算了算,我现在才二十多岁,没想到啊~你居然都已经四百岁了~真羡慕你们呀,可以在这世上活的那么久】 灼灼继续走着。

【现在的你,也可以同我们一样活的长长久久】若枫笑着说,鼻尖落下了一枚淡粉色的花瓣,灼灼用手轻轻将这片花瓣取下。放在掌心把玩。

【活的这么久一定见过不少有趣的事物吧】灼灼好奇的问道。

【也并不是,活的越久,人心见的越多,才发现这世间勾心斗角的事如此的多,才发善良的可贵】若枫慢慢的说着。

【原来你们也有烦恼呀~我以为在这世间只要活的够久,就能完成许多想完成的事,越活越久,就越觉得圆满。】灼灼还在手里揉搓着那枚花瓣,花瓣已经被揉搓得皱皱巴巴的。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呢?游历四方?还是找个地方定居下来】若枫想要询问灼灼对未来的盘算。

【我呀,我想开一家小酒馆,我喜欢酒,我觉得酒可以解千愁~】灼灼望着天上的月亮说道。

【好,那我们就一起开一家小酒馆,让每个镇上都有我们的酒馆】若枫笑着说,牙齿姣白如月,眼睛月牙。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去见一个人】灼灼停住了脚步,低头望着水中的一圈圈涟漪。

【谁?你暗恋的小情郎吗?】若枫打趣着说道,然后走在灼灼的身前,左摇右晃的。

【哎呀,不是啦,是……是我父母】灼灼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但是心不由己,总是挂念着他们,担心他们因为自己受牵连。

【好,我陪你去】若枫嘴角的笑已消失,取而代之的眼里的怜惜和无奈。

次日早晨,灼灼和若枫从住所坐马车出发。马车摇摇晃晃,也晃动着灼灼的心。她心里有些忐忑和不安,有心里有被抛弃的恨意,也有对父母的担心,担心他们被牛家报复,心情复杂。

小半日,灼灼和若枫到了以前生活的石头村。村里还是以前的模样,安静而祥和。

灼灼按照以前的记忆,沿着石板路走到了家门口,院子和当时被抓的时候几乎一样,甚至还加盖了几间瓦屋。这样规模的院落,在村里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好的了。

【姑娘,您找谁呀?】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灼灼的瞳孔在抖动,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她微微张开嘴正准备喊娘。

【奶奶,奶奶,我回来了】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喊着,一个三,四岁的男童向汪氏开心的跑过去。身后跟着一对年轻的夫妇走来。

汪氏一把抱住了男孩,嘴里喊着【哎哟,我的宝贝小心肝,你可想死奶奶了】用手摸着男孩的脸,亲昵的亲了又亲。

【我们在看看附近有没有酒庄】若枫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们往前头走,这后面是宅院,没什么酒庄】汪氏说道,指着他们身后的方向。

灼灼转身向后走去,眼里满是泪。迎面走来的是他的弟弟和弟媳,从她身旁擦肩而过。他弟弟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媳妇厉声喝到【看什么看,看见漂亮姑娘你魂就丢了】然后剜了他一眼。

灼灼和若枫来到镇上,镇上有一家小酒馆,他们点了一坛黄酒,一碟豆角和酱牛肉。

【你刚刚为何不和他们相认?】若枫递过去一杯酒。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灼灼似笑非笑 ,抬头望着门口,突然心头一紧。

【王掌柜,快给我打两坛好酒】一个中年男子面带笑意步伐轻快的走进酒庄。【哟,老树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捡到钱了呀】掌柜问道。【我儿子今天从城里带着我宝贝乖孙回来了,那必须整点好酒】老树笑着说,爽快的从怀里掏出了钱放在台面上,提着酒哼着小曲快步转身离开。

店小二好奇的靠近掌柜问道【掌柜的,他怎么出手越来越阔绰,我记得他家以前穷的叮当响】

【哎呀,没事别瞎打听,干活去】王掌柜不耐烦的说,然后将钱两收入柜中,锁上柜门。

店小二想知道到底什么门路才让老树越来越富裕,想听听到底是什么赚钱的门道。【他的法子,你可学不会,他们家之前还有一个女儿,那个小丫头可勤快了,后来被他们家卖给牛头镇上的二小姐了】

【牛头镇二小姐?是不是那个喜欢拿我们人族折磨取乐的那个】店小二惊呼。

【你小声点,别咋咋呼呼,就是那个二小姐,后来那个小丫头不堪折磨,跑回来了,我还遇见过她,瘦的脱相了】王掌柜怜悯的说道。

【后来呢?后来呢?这姑娘不是回来了咋又不见了呢?】店小二着急的问道。

【后来啊,老树他们家真不是人呐,居然还趁人家小姑娘睡着的时候,通知那二小姐来抓人,那一晚上镇上来了好多牛头兽人。吓得我连门都不敢开,我就透过那门缝,看见那个小丫头,脸上身上全是血,被扔在笼子里,像是市场上刚宰杀的鸡。然后老树他居然腆着脸问那些人要钱,说是替他们抓到了逃脱的罪人】王掌柜说道。

【天呐,那他们发家的钱全靠卖女儿啊?那那小姑娘后来怎么样了?】店小二追问。

【还能怎么样?肯定死了呗,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抓回去,怎么活的了……去,去,快去接待客人】王掌柜极度不耐烦的催促道。

灼灼仰头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我愚蠢至极,都这样了,还想着回来相认,还担心别人】

【需要我做点什么吗?】若枫其实想说,需要我杀了他们吗?

【不用了,知道我没连累他们就好了】灼灼又喝了一杯,自嘲的笑了笑。

灼灼皱着眉,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在杯子里,仿佛像是坠入了海中,胸口沉闷,她一连喝了好几杯。

【小二再拿几壶酒来】灼灼红着眼说,向柜台那边招手。

【好嘞,马上给您上】店小二殷勤的取了酒送过来,【这位姑娘,这是您要的酒】店小二熟练的将酒摆在桌上,看见灼灼满眼是泪,店小二满脸疑惑。

【掌柜的,咱家的酒有这么好喝吗?把这么一个大美人好喝哭了】店小二悄悄用盘子挡着嘴小声的说道。

【你懂个屁,人家姑娘是在借酒消愁,别多事】王掌柜用手敲了一下店小二的头。

窗外缓缓下着雪,店里的烟囱冒着缕缕的白烟,那白烟弯弯曲曲的飘向青灰色的天空。

一杯,两杯,三杯……灼灼的意识逐渐模糊,手里的杯子也越来越沉重,肩胛骨,胸口也仿佛有重物压着。

若枫静静地喝着,默默的陪着。

灼灼有些意识不清晰了,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杯子,杯子已经有些重影了,她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杯子,但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们走吧】若枫将她手里的杯子取下,招呼小二过来结账。他将钱两放在桌上。

若枫弯腰扶起灼灼,灼灼靠在若枫的胸口,灼灼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站不稳,一步一踉跄。他扶着灼灼走到店门口,门口已经大雪纷飞。

若枫仰头看着飞雪,雪中的两人像是一幅画。

若枫看了一眼靠在胸口的灼灼,他弯腰一把把灼灼抱了起来。灼灼微微蹙眉蜷缩在他怀里,像是一只流浪猫。

若枫抱着灼灼,脚踩在雪上咔嚓咔嚓的响着,他抱着灼灼走在石板路上,路过灼灼的家,院子的大门敞开着,屋里烧着温暖的暖炉。屋里的一家人其乐融融,互相夹菜,欢声笑语。小孩在屋里开心的跑着,声音像银铃一样笑着。

若枫冷冷的看着,高贵而孤傲,温柔和体贴在他眼里消失无踪。他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蓝色小圈,地上的冰雪化为冰锥,齐刷刷的对着屋里欢声笑语的几人。他看了一眼怀里的灼灼,一想到如果屋里的人死了,她又要伤心难过。他抱着灼灼转身离去,冰锥瞬间掉落在地上。

若枫带着她来到一间客栈住下,将屋里的炭火点燃,他将灼灼轻轻的放在床上,细心的给她脱去外套,把她衣服上的雪抖落。灼灼脸上红红的,扶着额头,皱着眉。若枫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应该是发烧了。

若枫要了一盆水给她擦脸,灼灼起身爬起来【咳咳……没事的,我睡一觉就好了,应该是喝酒喝猛了,外面又下雪,受凉了,没什么大碍】灼灼眼睛红红的说道,小脸显得楚楚可人。

若枫用手抹去她的眼泪,微醺迷离的眼,看着她的唇,白皙的脖颈,脖颈处皮肤透而白皙,有蓝色的血管若隐若现,胸口的衣襟有些松垮,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极具诱惑。若枫的眼波似水,摇摆不定。

若枫知道自己就算做点什么灼灼也会极力配合,但这难免会有些趁人之危。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给你买点吃的】若枫起身说道,握紧拳头,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欲望。灼灼抱着手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雪,抽泣着。

若枫站在雪地里,任风雪吹打他的面庞。过了好一会,他缓缓睁开眼,眼神才恢复平静。

等若枫回来,灼灼已经安稳的睡去,眼角有浅浅的泪痕。若枫看着她,没有惊扰她。摸了摸她的头,发现烧已经退去,安心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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