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点的餐吗?”他看了看我们。
我匆忙移开了和陈竞衍对视的眼睛,笑着接过了外卖:“是我点的,谢谢。”外卖小哥校对了一下后就下楼了。
我叹了一口气,指指他的房门:“你是在我那里吃还是在你那里。”我可不会轻易放过这次谈话机会,刚才氛围已经到那了,不如顺势直接解开他的这个心结。
他默默地踏进了他屋里,然后伸手接过了我手中提着的外卖盒,等我进来后,他关上了门。
我把外卖摆在餐桌上,把其中一份打开放在了我位置的旁边。我指指位置,示意他坐下。
我拌了拌饭,低头闷声对他说:“我明白你是想保护我们,但是,我也选择相信你能想办法制止那个杜与风。”
他坐在了位置上,苦笑了一下说:“可万一他被逼急了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呢?如果这样,他只会冲我来,你和我待在一起会有危险。”
“那你自己呢?你的安全谁来保障?”我望向他:“你这样做,不一定能阻止杜与风对针对我,但你却伤害了你的朋友。我这几天都睡不好觉,就为你这事儿。”
“那在我处理了这件事以后,咱们再一起走?现在我们联系少对你——”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这个念头你最好别再想了。现在李倩天天催我来找你和好,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这事没得商量。”大家一起要是再遇到之前那样的事好歹能互相照应。
陈竞衍只好点头了。我解决了这件事,心情大好,刚扒了几口饭,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我震惊地转头看着陈竞衍,他好像也没想到,也是一脸的震惊。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了:“快。”他把我推进了离得最近的一间房间里,临走时,我瞥见那两个外卖盒,顺手拿走了其中那个我的,他掩上了门。
我把外卖放在桌上,小心地躲在门后顺着那一条门缝往外看。我我刚开始以为是杜与风,没想到进来的只有一个女人。
她长得极美,一头乌黑长发半披着,略施粉黛就让她人移不开视线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现在脸色十分苍白。
我认出了这位经常出现在各大艺术新闻里的美人正是陈竞衍的妈妈。
“你怎么有的这里的钥匙?”陈竞衍看着她手里的钥匙上,冷了脸。
岳灵淑面色一僵:“你什么意思?妈妈不能来这里吗?”陈竞衍盯着她没说话,既没招呼她坐下也没赶她走。
岳灵淑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更何况这人还是她的儿子,她没理了理头发,自己坐到了,沙发上。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我不是在这边有套房子吗?”她打量着四周,看着陈竞衍的背影说了句。
陈竞衍没接她的话茬:“有什么事吗?我想你没事是不会来找我的。”真是讽刺,作为母亲居然在自己马上退租了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儿子的住处。
岳灵淑又有意扮演一个好妈妈,可陈竞衍却没耐心看她的表演。她索性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了:“你要跟你爸说我的事了?”
陈竞衍敢做敢当,嗯了一声然后说:“他告诉你的?”
岳灵淑咬了咬牙,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陈竞衍背后:“竞衍,妈妈知道你对我有怨,但我们毕竟是骨肉至亲,妈妈不希望你被别的什么人蒙蔽了。”
“您的别的什么人指的是?”陈竞衍笑着看她,可这笑意却没到达眼底:“您放心好了,决定把你们那档子事告诉我爸的人是我自己,你们也别成天担心有别的人知道什么的了。”
岳灵淑也不恼,她绕过陈竟衍指了指对面:“听说对门住着两个女孩儿,她们关系跟你很好呢,特别是一个姓叶的女孩。”
陈竞衍面色阴沉了下来,等着她的下文。
“竞衍,妈妈知道你很想交朋友,但,也得是值得交的啊,别千万别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够了。!您和我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把那照片删了吗?这是我们的家事,能不能别再牵连其他无辜的人了!”陈竞衍打断了她的话。一副不愿再听的样子。
我几乎没见到他情绪这么激动,的样子他整个都被一种孤郁烦闷的气息笼罩着。
岳灵淑被他吼地一愣,嗫嚅了半天,才开口:“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我知道我以前对你太严厉了,从今以后我会努力尽我的职责,妈妈是关心你爱你的啊。”
“关心?”他笑得嘲讽:“您要是指从小到大除了苛责就是冷漠是关心的,出了事之后见我只为隐瞒你们那见不得人的事是关心,在我高考的那天出轨是关心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岳灵淑被他这话说得脸色惨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竟然无可辩解。
“您不爱我,也不爱那个杜与风,”陈竞衍眼底是失望到极致的绝望,我听见他用没有起伏的声调说:“您只爱您自己。”一针见血,刺得他面前这个和他血浓于水的女人摇摇欲坠。
岳灵淑扶在了一把旁边的椅子,借它来稳住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气,说:“照片你准备什么时候发给他。”她也做好了陈竞衍不回答的准备,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照片你存在了什么地方?”
等待她的又是一阵沉默。
岳灵淑抬扶了扶头,一副很为陈竞衍着想的样子:“竞衍,要是你把照片给我你能省去很多麻烦的啊。比说跟着你们的那些人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你和你的朋友们也能好好地考完试。再说了,要是他们谁在画画这方面有天赋的话,我不也能帮他们一把吗?”
陈竞衍转身盯着她,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似的:“我只想在最后问您一个问题,请您务必诚实回答。”
“你问。”岳灵淑说。
“那推花盆和摩托车是你做的吗?”他的声音很平静,可平静之下却隐藏了巨大的情绪起伏。
岳灵淑看起来很意外:“什么花盆?”她真不知道这事,杜与风只告诉她派了人监视他。
陈竟衍点了点头,走到客厅门前把门打开了,是要送客的意思。岳灵淑又表情僵了僵,但她也明白这事没得商量,陈竞衍一旦认定了什么事就没人能改变。
她提起包,犹豫了一下出了门:“照片的事妈妈希望你考虑清虑,你爸那个人你是知道的……”
“妈!”陈竞衍开口叫她:“杜与风那个人真的值得你抛弃家庭吗?我理解你的痛苦,你好自为之。”他关上了门,眼泪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盈满了他的双眼。
岳灵淑捏着包的手紧了紧,一瞬间眼里有了迷茫,但也仅是一瞬间。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