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竞衍!你怎么样了?”刚才那车看起来就像要从他身上碾过去一样。
我想从李倩身上爬起来可不知为何手脚都软绵无力,我用手去撑地面,刚一用力我就感受到了一股锥心的疼,我整个人又扑倒在了地面上。
李倩见我这样只好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马上从地上起来,伸出手来拉我。
“伤哪儿了?”我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我借她的力站了起来,我努力让紊乱的呼吸平复下来:“我没事,你去看看陈竞衍,他好像被车刮了。”
“你流血了!走,快去医院!”李倩看到陈竞衍腰部渗出了一大片血,把他雪白的衬衫染得绯红。
我瞪大了双眼跑到他身边去扶他:“它撞到你了了?严不严重?”我小心翼翼地隔着虚空护着那伤口,好像害怕空气都能让那伤口疼痛似的。
”没被撞,是擦伤了。”他面色苍白,气息急促:“你没事吧?”他紧张地用目光扫了我一圈。
我胡乱应付了一句“没事”,我们之间应该是他伤的最重吧。
我一边心急如焚的等着李倩叫的车来,一边用余光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陈竞衍的状态。
李倩说自己没有哪里疼,应该是没有受伤。
“你们看到那个车的车牌号了吗?”李倩愤愤的说:“这是交通事故啊,他得承担法律责任的。”
我摇了摇头,事发突然,没有谁会注意一辆与自己没有关系的车的车牌号的。
“咱们去告他,必须让他赔偿!现在这都什么人啊?”李倩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我点了点头,赞同李倩的说法。
“感觉就像故意的一样!我们这么大堆人站在这儿呢,他没长眼睛啊,还非往这边开。”李倩骂骂咧咧的。
李倩说完这话,我明显感觉到半靠在我身上的陈竞衍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我扭头去看他的神色,他神情落寞,他脸上带着点自责,是我看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收殓的。
“别想太多,可能就是一个单纯的意外事故,万一是刹车失灵了呢?”我宽慰地轻轻拍了拍他。
他没回答我这句话。
李倩叫的车终于到了。司机看到陈竞衍身上的血吓得不轻,把车开的飞快。
到了医院,我们赶紧让陈竞衍去做了一系列检查。他的整个右侧身子被刮了一道大口子,看起来吓人极了。
医生在里面给他处理伤口。
我呆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想着今天那辆车,其实就像李倩说的那样,就好像是故意撞过来似的,如果是杜与风做的那本质目的还是针对我们。杜与风才不管会不会牵扯别人,我看了看坐在我旁边的李倩,心里一阵后怕。
我越想脸色越苍白。
“对了,你手不是受伤了吗?快去检查一下,不会骨折了吧?”李倩一拍脑袋赶紧要拉我起来。
“好。”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手的事情。
“我自己去吧,你在这儿等他。”我把李倩按坐在了座位上,陈竞衍还在里面处理伤口。要是有什么需要她也好照应一下。
“你自己能行吗?”李倩有些担忧。
我点点头,去挂号处挂了个号,我运气不错,检查的人挺少。检查结果出来,幸好只是脱臼。身上有几处擦伤但都不是很严重,医生给我处理了一下就行了。
“没事吧。”陈竞衍已经缝完针了,他和李倩坐在医院门口的椅子上等着我。
我摆了摆手,说:“没事儿,就是脱臼。”
他喉结微动,看了我一眼,然后垂下了目光。
“你没事儿吧?”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缝了四针呢!”李倩叹口气。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同时也有些庆幸。毕竟当时那车要是结结实实撞在了他身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医生让他七天之后再来拆线,你看写了这么长的注意事项呢!”李倩塞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列着诸如不能吃辛辣,不能碰水之类的禁忌。
“这医生还挺负责的。”我展开那张纸,认真的看了起来。
“是啊,”李倩感叹道:“还好没撞到手啊,不然马上要统考了,要是手伤了,不能画画了怎么办?”
我拿着纸手一顿,陈竞衍也猛的抬起了头,目光看向了我。
“怎么了?”李倩不明所以。
“没事儿。”我抿起嘴勉强的笑了笑,统考在即,要是这个节骨眼出了事……
陈竞衍已经被耽误了一年了……
李倩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已经迟到了……要不咱们直接请个假?咱们先去告他!必须找出这个人!”
我点了点头,跟着站了起来。
我们打车去了警察局,一路上,陈竞衍非常沉默。
我们把自己的情况和负责这件事的人说了,由于不知道车牌号,他们说需要调取监控,可结果却发现那辆车没有牌照,于是他们让我们几天之后再来。
“居然没有牌照!难怪要往我们这边撞!不会是故意的吧?那种心理变态故意想要报复社会什么的。”李倩嘀咕着。
我和陈竞衍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看来那人是早已有所准备。我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说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如今看来果然是有预谋的。
等从公安局出来,天色已经有些灰蒙蒙的,已经接近晚上了。
我们去了一家餐馆吃了个饭,以前专门点了炖猪蹄汤说是我手受伤了,要以形补形。
吃完饭我们就直接回了家,李倩先用钥匙开门进去了,我站在门口刚准备进去就发现陈竞衍把着门把手侧身望着我。
“怎么了?”我问他。
“这件事情,是我连累了你们。对不起,”他苦笑了一下:“或许我告诉你那件事情是在害你。”
我没说话,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可他却躲闪了。
“那件事情,是我自己非要知道的。至于连累,你觉得杜与风那种人会在乎我们知不知道实情吗?”我压低了声音。
他没有回话。
最终,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快去休息吧,小心点,洗漱别让伤口沾到水了。睡觉也小心点,别压到了。”我朝他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进去。
他“嗯”了一声低着头开了门。
陈竞衍看着女孩儿关上了门,他眸光微动,充满了自责。
也许认识我就是你们的不幸,做我的朋友很惨,没有一点好处。也许那天你就不该跟我说话。
他望着对面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