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刚要合上岑复屿又把她拉起来。
今天!!这个狗男人很早就下班了。
六点钟!平时十点钟都下不了班的人,六点钟就回来了!
她还在纳闷他今天为什么下班这么快,才发现是她上次的生活方式言论让他记恨上了。
小肚鸡肠的男人。
今天周孟夏一整天都在翻译稿子,好不容易赶在零点之前译完了,刚洗好澡出来,他像是掐着点似的来敲她的门。
两人的眼神突然在镜中粘在了一起,周孟夏最终受不了他那有些赤裸的眼神败下阵下来,就这样两人在轰鸣声巨大的吹风机声中一言不发。
十分钟后周孟夏把东西收起来,礼貌性的问他,“有事?”
确实是礼貌性的,这段时间她发现岑复屿逼事挺多,搞得人精神状态都不好了,所以不知道今天他又玩什么花样。
整个房间里只有周孟夏那里亮着一盏灯,暖色的灯光延伸到个角落里,但她还是看不清男人晦暗不明的表情。
岑复屿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地板,又撩眼看着女孩整个人都浸泡在明亮里,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胆怯了、害怕了。
他不知道。
七岁的时候栗卿去宁城把他接来了厦城,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忽然自杀了,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还喜欢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他最爱的人就站在那,不远,只要他走几米就能把她搂在怀里,但是脚像注了铅和地板严丝合缝融在了一起。
周孟夏见他不说话,困意像猛烈的潮水倏地扑向她,此时耐心已经耗尽了,不悦的走上前去,“干嘛,不是你来找我,沉默什么?”
“我………”
听着他发哑的声音,周孟夏拧了下眉,“你不舒服?”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要漏出去了,岑复屿低眉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没,嗓子有点干。”
“…………”
真的是无语。
周孟夏开口笑道,“这么大了不会喝点水?”,说着不放心哒哒的跑到零食架前拿出瓶矿泉水。
“喏,喝吧,你这会不会是发烧的前兆啊。”
岑复屿接过,屈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别咒我,我要是倒了,你不得只剩个骨架子。”
周孟夏听懂了,意思是说她像干尸一样,不满的反驳到,“怎么可能,之前你不在我不还是胖嘟嘟的。”
男人愣了一下,是啊,没有自己她不还是过的好好的。
就是因为他,所以她才会出那场近乎死亡的车祸,她才会那么痛,好像有点后悔回来了。
女孩还在絮絮叨叨,“对哦,你可千万别倒下了,我照顾不来啊。”,说话间已经拿过瓶子,拧开递到了他嘴边。
“说吧,有什么事?”
岑复屿顺从的喝了半瓶,手背划过沾有水渍的唇角,语调缓慢,“怎么无聊找你聊天不行?”
额角抽了下,困倦的往大床走去,拒绝到,“不行,我困了,明天再聊。”
他就偏不让她如愿,追上去拉着她的手,“你困屁,你才不困,前几天怎么和我说的。”
前几天?
周孟夏一脸雾水的看着他。
这反应应该是忘了,“来,我们一起复习一下。”
“有天早上你是不是和我说,你凌晨才睡的。”
顺着他的话回答,“对啊。”
“你都能为了一个冰冷的机器熬夜到凌晨,你陪我聊下天怎么了。”
理直气也很壮。
周孟夏觉得他今天情绪有点怀疑,两手撑着床,凑近看着他,“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是不好,很不好。
“不是。”
不是心情不好,那就是单纯的想找茬,“那就是不想让我睡觉。”
“对,不想让你睡,你不是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嘛,我也想试试。”
在听不懂她就是大冤种。
这不就是纯纯的刁难嘛!
周孟夏放任自己瘫倒在床上,指着门口告诉他秘诀,“现在转身出去,然后回到自己的床上,打开手机,看什么都可以。”
“不行,我只想和你聊天。”
说着就要把她拉起来。
周孟夏躲过他的手,滚到另一边,眉眼弯弯像条丝线似的勾着他,但声音却是不耐烦的吐槽他,“哥哥,我才知道你这么粘人。”
岑复屿毫不掩饰的承认,还附上了他那些骚话,“黏嘛?我没觉得,可能是我爱你吧。”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觉得不够亲近,才会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想要再更靠近你,这样你不会对我产生习惯,这样其他男人靠近你的时候你会不会想起我。
可能是我爱你吧。
一句随话说的话,就像猛烈的助燃剂,燃了在她脑里的无数烟火炸开了花,绚丽又酥麻,跳动的心像迸发的水枪,将她淋了个遍。
清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岑复屿没看见女孩深埋在被子里寸寸染上的艳色。
觉也睡不着了,只好随着他,“想聊什么?”
“我能和你聊感情吗?”
忍无可忍抬脚踹了下,“滚,不聊就滚去睡觉。”
岑复屿拉起被子把她裸露在外的脚塞进去。
他想和她聊的何止是爱。
“那就说一下高中生活吧,说一说没有没早恋。”
她要是早恋的话现在他坐在她床上就不合适了。
她哼哼了几下,“恋个屁,课程那么忙,还有那么多课外兴趣班,我又不能分身,哪来那个闲时间。”
男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就是你的初恋了。”
她白了眼岑复屿,“别自升位分。”
“行吧,只是暂时的,所以散打也是那时候练的?”
女孩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练散打?”
他知道她不只会散打。
周孟夏轻描淡写,略过了她差点被猥亵的事,“防身啊,司机也会有请假的时候。”
聊着聊着周孟夏的声音越来越小,刚要合上眼睛岑复屿又把她薅起来。
“别睡还没聊完。”
她试图利用男人的感情让蒙混过关,“哥哥,你爱我嘛?”
“爱。”
没有丝毫的犹豫,接着又说,“我爱你,所以想试一下你的作息。”
周孟夏无力的将手臂放在眼睛上,深吸了一口气坐起来,“来,这就来探讨一下。”
边说边把他拉起来,走到门边猛地把他推出去上锁,怒火冲天的骂他,“想试谁的就试,你爱我屁,我都困成这样了还拉我聊天。”
“行吧,晚安,哥哥明天再来找你。”
重新再躺回床上的时候她绝望的发现睡意没了,捞起手机翻了个身给言幺发消息。
结果就是石沉大海。
“嗡、嗡、嗡。”
凌晨两点半还在动画片的周孟夏收到了言幺的消息。
“…………”
很明显了,这时候没睡肯定是有事。
随后她直白又大胆的证实了她的想法,“刚完事。”
言幺:“…………”
“你能单纯点嘛,我就不能是工作?”
周孟夏无语的呲笑,“言大小姐你钱都花不完,工作屁,现在你浴室里的那个男人的钱够你花十几辈子了。”
听筒那头的言幺挑眉笑了下,也没否认,“怎么?”
“我睡不着想………”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低喘声。
操!
路政桥有病吧,不就打个电话占有欲这么强,直接给她回个打啵声。
要挂断前似乎听到了更爆炸的话。
该死的。
这下更烦了,穿上拖鞋拿着电脑和被子打开门直冲到岑复屿房门,敲了敲门没回应,拉下把手悄悄的走进去。
把东西放在贵妃椅上,一整个人抱在被子里继续看动画片。
她就是单纯的不想让岑复屿睡。
最终结果就是岑复屿没醒,她看着动画片睡着了。
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了自己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