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岑复屿说的话简直是把她吓死了。
连珠宝晚宴上的食物都没有心情尝试,岑复屿真的是很吓人。
避了他好几天,连调戏他的事情都不敢干了。
那天过后,气的周孟夏直接给他把备注改成了死变态、死流氓。
谁让他要吓她,说话还这么离谱。
虽然更离谱的话周孟夏都听过,但是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变了个风味。
满满的调戏和不正经。
今年是国厦大学的八十年校庆,又有的玩了。
这样又能避开那个死变态好几天,正好他去出差了时间都冲突了,就算捐钱了也来不及参加了,周孟夏想到这都快开心死了。
实际上周孟夏并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她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是无趣的,学习宅家看电影偶尔去逛街,要么花点时间去学一项技能。
但是这次的校庆刚和岑复屿的出差撞一起了,她的兴致更加强烈了。
她便给好姐妹们都发了消息,打算去酒吧狂欢,这次她学聪明了才不会去葵自投罗网,专门找个地下酒吧隐蔽性好、安全性又高。
周孟夏还专门给岑复屿发了消息让他好好开会。
“你不怕他又来抓你?”
周孟夏嗤之以鼻:“出差去了,况且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也就给我摆臭脸,说狠话,又不能对我干嘛。”
也就是她这个想法,在一起后岑复屿没少让她哭。
听到后,几人不禁啧啧称赞她的勇气。
校庆的仪式很大,但是对大家并没有太多的束缚,在签名墙上签个到就可以自行安排了。
周孟夏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还是很惊叹国厦大学的财力,户外所能看到的食物全都是国外采购进来的,酒更是陈酿已久的昂贵年份。
她小酌了一杯,味道很正酒味醇香但不发苦,晚上还有假面舞会,但是几人觉得并没意思,都回了宿舍化妆打算晚上就去酒吧。
四人有说有笑的走回宿舍,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忽然走过来,四人齐刷刷散开让他过,刚错肩还在低头和岑复屿聊天的周孟夏手忽然被抓住了。
周孟夏敛眉看着他,示意他松手,她很明显的感受到那个男人指尖轻颤,几秒后神色收起了笑只剩下冰凛,将手机放进兜里,纤细的五指扣着男人的手腕的力气异常的大。
男人最后抵不过疼痛松开了。
周孟夏勾唇满是戏谑和讽刺,那双水灵灵的眸覆上冰霜:“好在你放手了,不放手你现在可能已经躺在地上了。”
那个男人可能也意识到了他唐突的行为,一脸羞愧:“对不起学姐。”
哦,还知道我是学姐,周孟夏想。
她看着三人抱臂在一旁看戏有些无奈 ,正准备走又听男人说话了:“您知道黎荔学姐吗?”
???
这是随机抓一个人来问吗?
人不就在他旁边。
她觉得有些好笑,一脸探究的看向黎荔,无声的说——找、你、的?
顾棠和孟椿不可思议的看向黎荔。
“哎,学弟知道名不知人?”
似乎是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有脸盲症。”
这回轮到周孟夏不好意思了,感觉戳到人家的痛处了:“啊,不好意思。”
“请问学弟找她干嘛?”
学弟的直言不讳把她们惊到:“我不想留遗憾,我想向她表白。”
说着白脸变成了红脸。
一听有八卦顾棠噌的窜出来:“学弟,喜欢黎荔,你拉着这个学姐的手是不是不太好?你看如果你和黎学姐在一起后她会不会生气?”
学弟一脸惊恐,作势便要弯腰给周孟夏道歉。
她们秉承着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的原则,指了指在一旁当鹌鹑的黎荔。
学弟看到黎荔就在旁边急得的脸色通红,不知所措,没等黎荔走过来手脚同频的向她走过去。
她们向她投了个好运的眼神赶紧逃离的现场。
“你们说还去的成酒吧嘛?”
“怎么去不成。”
“她谈她的,我们嗨我们的,不冲突干嘛。”
几人交谈声顺着风传进黎荔的耳里。
最终黎荔还是和她们一起去了。
这个地下酒吧还是言幺给她推荐的。
这个酒吧不止在地下还在最繁华、喧闹的市中心,门一关上隔绝了繁华都市的汽笛声,只有金属器乐的碰撞的魅惑感,十色的灯光折射在每个人俊美的脸庞。
周孟夏拉着几人去热舞,凹凸有致的身材,出挑的五官多少上不安好心的人觊觎,她今天没穿的很保暖,担心会热穿了件黑色的吊带和同色系的大衣。
刚才玩的有些热就脱掉了大衣。
几人的容貌都是比较明艳的,时不时有人的眼睛往身上黏,她们都没在意。
父母教给她们的是要落落大方,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可以做任何事,当然除了违法乱纪的事,他们也并不觉得来酒吧的女孩是浪荡的,只觉得开心是最棒的一件事。
周孟夏瞥见五米远的位置有几个人,看穿着打扮应该也是豪门子弟,但满身的痞流气丝毫压不住,赤裸裸的玩味不知在看什么。
下一秒几人起身向她们这边走来,她们就现在舞池的边缘,压根没有任何躲避的机会。
其中一个男人说话恶臭又下流:“要不要和哥哥去玩?”
哥哥?
他也配?
她的哥哥就该是岑复屿那种绅士礼貌颜值绝美的男人。
其实是岑复屿在她心里入主为先了。
如果她不喜欢他,她也不知道会喜欢谁了。
周孟夏比男人高,自上而下的睥睨他:“你哪门子的哥哥?”
男人也没当回事,似乎还想动手,周孟夏拉着几人无声的躲开。
“试一下就知道了嘛。”
轻佻、傲慢。
黎荔不屑的呲笑,自上而下满是戏谑很有意味性的扫了一眼:“哪里值得试?”
对付这种人就应该用他们惯用戏弄他人的方式去反击。
女孩子就是要对不安全的环境说不,遇到恶臭的行为就是要大胆的反击回去,维护我们的自身利益。
男人顿时愣了一下,可能是被说到痛处了,霎时恼羞成怒想要动手。
周孟夏开口好心提醒,平淡的语气满是傲气:“可以思考一下你们能不能打的过我们四个。”
挑衅意味十分的重。
因为她知道她们四个人都会散打,她几年前还被拉去学了格斗。
几人也没有害怕,身上的痞流气息更重,似乎想要试一试,有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突然凑近朝她吐了一烟圈。
她强忍着咳意。
忽然想起来好像有时在岑复屿身上也能闻见淡淡的烟味,好像想起了什么侧头轻笑了一下,夺过男人手上的烟,快速把他放倒,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脚死死的踩着,烟上还冒着猩红的火。
周孟夏让它燃着,最后让温热的灰烬落在男人脸上。
确实是温热的,但足够有震慑力。
“还试吗?”,她是笑着的,但是像只吐信子的毒蛇,让人颤栗。
轰鸣的音乐盖住了他们这里的小插曲,人们还在热舞,还在沉沦。
其余的男人看到朋友被按在地上不想自己也丢脸,表现的也没有那么强势了,但还是觉得气不过,想要找回点气势,都被黎荔她们挡了回去。
猛地被踩的渣滓忽然蓄力挣扎,周孟夏重重的跪到了地上,她还没从痛感中缓过来,其余几人看到后全都冲上来,抬起腿想要狠狠踹她一脚。
在一旁的孟椿反踢了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舞池里的人也发现了骚动,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孟椿趁乱还踹了那几个男人几脚,背起周孟夏往外跑。
“怎么样?”
“还行,就是有点麻。”
“能开车回去吧,不行我们先送你回去。”
周孟夏试着活动了一下,基本没什么感觉,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看起来来一言难:“还能开,你们送我啥啊,我们几个就我没喝酒。”
“代驾啊。”
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她傻。
刚转身想往里走,孟椿拉着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不会还想回去跟他们切磋一下吧?”
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还真想回去打他们一顿。
反应过来,不是自己在她们心里这么凶猛吗?
“我这么记仇嘛?”
几个不约而同的点头。
她吐了口气,无奈道:“我想进去拿大衣,这雪这么大都快冷死了。”
哦,好像是少了些东西。
孟椿拉住她:“我去拿。”
说着还不忘让两人看着她。
周孟夏就是个美丽的骗子。
有一个她们几人一起去旅游,也是遇到了流氓,几人本来想着能躲就躲吧,但没想到那个男人以为她们害怕,行为动作越来越激动,在她们面前把衣服脱了,最后还是顾棠受不了了上去给了他一脚。
而后几人去了几百米远的一个烤肉店里准备吃饭,菜都上齐了,周孟夏说她去上个洗手间。
但没想到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还跟了上来,周孟夏实在受不了了把他暴打了一顿,最后为了其他人的安全她们报警了没想那个男人是个惯犯,经常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举动。
当时顾棠就说不是不打吗。
她脸不红心不跳淡淡的说,受不了才打的。
从此以后只要是会有冲突发生,她们都会防止引到她们身上,因为周孟夏是真的会不两脚。
虽然动作很随便,但是会让人疼的说不出话。
她的动作都是干净利落,让人找不出漏洞。
孟椿把大衣递给周孟夏,她赶紧哆嗦的穿上,她觉得再慢一秒钟她明天可能就发烧了。
周孟夏小时候希望是酷暑的夏天能泡在空调房了,然而严寒的冬天可以冬眠,这样的世界简直是她梦想中的乌托邦。
几人道别后,周孟夏捂着冰冻的耳朵跑上了车,掏出手机一看栗女士给她发消息了。
【栗冬:芙芙,我们回来啦!你是去玩了还是今晚住宿舍了?】
应该是出差回来了。
以前是周氏夫妇两人出差,现在连岑复屿也忙的飞起。
伸出另一边蜷缩在袖口里的手,巍巍颤颤的把消息发出去。
【周&昼:我在外面,现在马上回家。】
还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包。
【栗冬:那就快回来哦。】
周孟夏觉得栗女士应该又带的什么好东西回来,不然不会催着她回家。
【周&昼:好的,现在马上回去。】
手机随意放在副驾驶上,启动车子缓缓的驶离。
跳跃的绿色数字变成了红色的,倒数十秒的十秒消息提示音响了,她快速捞起手机一看,又抛回了原位。
车子刚滑行没多久,左侧一辆正在等红绿灯的车子猛的不要命似的朝她的方向冲过来。
周孟夏急踩油门车子快速的往前冲,刚想松口气,黑色的车子猛打方向因侧滑重重的撞到了阿斯顿马丁的后轮上,车子后侧凹陷还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了好几米远。
周孟夏眼前全都是粘稠的红色液体,她抬手摸了一下温热的,后侧严重凹陷,她也被重重的往前挤压,冲撞中手机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眼前黑红的颜色来回切换,好像还听到了不绝于耳的呼救声,忽然想起了刚才的消息,岑复屿说让自己等他回去。
妈妈也还在家等她呢。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视线也被泪水糊住,双手轻颤的想抬起撑着沉重的眼皮,又重重的砸下来,她好像有点累了。
最后嘴里还在呢喃。
哥哥,对不起啊。
说好了让你以后永远活在光亮里的。
对不起。
周孟夏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想要保持清醒,一寸一寸的回想着她小时候见到岑复屿的第一眼,一个眉眼五官像是女娲的偏爱下生长的男孩,就是脸有点臭,后来他变温柔了,但是只对她一个人呢。
又想到他忽然有一天又不见,像是一场没有痕迹的梦,就像她现在模糊的意识。
最后头砸在了方向盘上,刺眼的红滴落在黑色的裙子上,没在了无尽黑暗的隆冬里。
车窗外的人拼命的拍打着车窗想要周孟夏保持清醒,但是女孩像是没了生机的娃娃一样静静的趴在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