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向晚眼睁睁的望着凤卿的背变的血肉模糊,他心疼的不得了,但凤卿从始至终都将他好好的护在怀中。
一直到五十鞭完,凤卿才狼狈的跪坐在地上。
这皮肉之疼,也确实是疼。
他苍白着脸,抬手将舒向晚的面具摘下,那面具下的脸颊上竟然多了两滴清泪,他笑了下,替舒向晚拭去那清泪,虚弱道:“别哭,不疼。”
“凤卿。”
舒向晚扶着凤卿离开了惩戒阁,小心的避开其背上的伤口,直接将他扶到了房间,又匆匆去找了江凌。
江凌早早的便在舒向晚房门口等着了,却没想到最后受伤的是凤卿。
他也着急了起来。
宁雪楼的五十鞭对舒向晚来说并不算什么,毕竟舒向晚的九溪秘术已经炼到第九层了。
但凤卿不同,区区第二层的九溪秘术,如今受了这鞭刑,若是不死恐怕以后都不能修炼这秘术了。
他跟着舒向晚连忙去帮凤卿医治,看着那趴在床上整个背都渗血的人,他心惊了半晌。
最后小心的上前替凤卿把脉。
“……”
越看越不对劲,这人好像没什么事,就只是受了点简单的鞭伤,最多修养十日便好了,一点都不像是这九溪山的惩罚。
他突然明白了公子的意思。
他摇头叹息,就算要撮合这两人,让小公子知道心疼人,也不用如此吧,瞧瞧这背,肉都打出来了。
“他如何了?”舒向晚一脸紧张。
江凌抬手揉了下鼻尖,开口道:“他伤的极重,恐怕是……”
“恐怕是如何?”舒向晚不敢相信,不就是区区五十鞭么。
可五十鞭,对于凤卿来说,那便是致命的存在。
“凤卿,对不起,你不要吓我好么?”舒向晚半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握着凤卿的手。
凤卿虚弱的偏头,忍着疼替舒向晚擦干眼泪,摇了摇头,“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都这般了,我……还有好多话没同你说。”舒向晚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了。
他怕他以后没机会同凤卿说出他心里所想之话。
“凤卿,我早就对你有意,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但好在,另外一个舒向晚应当是同你说了,凤卿,你不要这样,你离开了,我怎么办?难不成你真的忍心丢下我一个人?”舒向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舒允之和谢安浔二人刚进门,就听到舒向晚的真心话,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上前道:“你喜欢他?”
“是,我喜欢他,心悦他,爱他。”舒向晚说着,那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梨花带雨般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哥,你救救他,不要让他离开我。”舒向晚这辈子从来都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
如今却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倒是让舒允之意外,他扭头看着江凌,“你同他说吧。”
江凌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舒向晚,笑道:“小公子,刚刚属下没说完,属下想说的是,他伤的极重,恐怕是要十日左右才会痊愈。”
“……”
舒向晚一愣,有些不相信江凌口中的话,他把视线挪到舒允之身上。
后者点了点头,“那不过是普通的鞭子,本来打在你身上,很快便会好了,结果凤卿帮你挡了,那估计要十日才会痊愈了。”
“……”
舒向晚冷静的站起身来,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随后转身坐在桌前。
凤卿看着舒向晚突然冷静下来,他愣了下,皱眉道:“阿晚,我好疼。”
“别装了,不过皮外伤,能有多疼。”舒向晚倒了杯茶,最后还是不忍心,又走到凤卿身前,亲自喂他喝下那杯茶。
谢安浔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背,确实看上去挺心惊的,但……
随后,他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颗丹药让凤卿服下,他又看了眼那背上的伤。
嗯,伤的不重,以他哥的体质,不用十日,最多三日便好了。
见确实没什么事,他们才离开。
舒向晚一声不吭的帮凤卿背上的血渍擦干净,待看清伤痕时,他又是一阵无语。
那血浆也是鞭子上的么?
这伤口就不叫伤口。
出那么多血,最后把血迹擦干净,却发现伤口只是破了点皮。
很好,凤卿伙同他哥一起骗他。
他很生气。
“你很无聊。”舒向晚将手帕随意扔在盆中。
凤卿摇头笑了下,“并非无聊,若不这般,怎么知道你的真心,其实阿晚,我很怕,我怕你对我……”
“你想说你怕我对你不是真心?”舒向晚其实也能理解,他现在的性子,对谁都是不冷不热,凤卿怀疑也正常。
“嗯。”
“凤卿,我知道,我这性子本就不善言辞,所以你怀疑也说的过去,你放心,既然我今日说了心里话,我以后便不会这般,定然是会改的。”舒向晚有时也讨厌自己现在这样的性子。
他帮凤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随后便靠在凤卿身侧睡了过去。
那房间中带血的水都没倒。
次日,舒向晚缓缓醒了过来,他抬手揉了下眼睛,一偏头就见那房间中带血的水。
但自己身上并无不适,他连忙扭头看向凤卿,见其趴在床上,应当是背上不舒服。
凤卿还没彻底醒过来就听到了舒向晚的哭声。
“阿晚?你怎么哭了?”
凤卿睁开眼,看着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可人儿,他实在心疼的很。
“你受伤了?你怎么会受伤,你告诉我哪里疼?”舒向晚揉着眼睛,他忘了凤卿怎么受的伤。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去到开元国的时候。
看着这样的舒向晚,凤卿一时间有些拿不准。
毕竟舒向晚还未同他说清楚事情原委,又为何会这般。
“我去找江凌,他一定有办法,是谁伤的你,我去告诉我哥。”
“……”
凤卿看着这般孩子气的人,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两种性格的人。
且这两种性格还如此天差地别。
“我没事,顶多两三日就好了。”
“真的?”舒向晚似是不信。
“真的,不骗你。”
他们二人在房间你侬我侬,却没想到在宁雪楼门口,舒允之手持软剑,剑尖指着对面之人。
而对面的叶兮清紧紧的扣着谢安浔的手腕,一把匕首抵在其脖颈上,悠悠道:“哥哥,你可千万别乱动,我不舍得你受伤,我说过,我会来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