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见谢安浔和舒允之二人吵闹着回房,抬手揉了下眉心。
他刚要离开,就听到身旁传来对话声。
“宋栩,我困了,昨晚没睡好。”盛怀打了个哈欠。
那阮府实在是睡的不舒服,他以往都没有什么认床的习惯。
没想到昨夜愣是一夜都没睡着。
也有可能是那床铺太硬的原因。
“刚好,我也没睡好,我带你回房,我们一起休息。”
凤卿叹了口气,说到昨晚,他也没睡好,那床实在太硬,想必昨夜在阮府的人都没怎么睡好。
“你昨夜应当也没睡好,那阮府的床太硬。”
舒向晚的声音传到耳边。
凤卿一愣,抬眸看着面前这位戴着面具之人。
他问道:“你如何得知?”
“阮府虽说看上去这般繁华,但实则在五年前就衰败了。阮府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那样,换句话来说,现在的阮臻没钱。”舒向晚朝着那鱼池走了过去。
低头抓起一把鱼食,往池中扔了些。
看着池里那群争夺鱼食的鱼,舒向晚觉得甚是有意思。
“没钱?”凤卿觉得奇怪。
阮家好歹是四大家之一,怎么会没钱?
“对,五年前四大家相斗,阮臻只专注于家事,自然落后一截,这九溪山除了宁雪楼的产业,还有木家风家以及舒家,唯独阮家,什么都没有,就算家底厚实,也耐不住这么多年的消耗。”舒向晚盯着池中的鱼,示意凤卿往池中看,他指着一边抢不到鱼食物的鱼。
“就好比这条鱼,它都没了抢食的斗志,在这池中只有饿死的份。”
凤卿一愣,所以说,在往后的某一日,或许九溪山四大家,将不会存在阮家。
舒向晚放下手中的鱼食,转过身面对着凤卿,“无论在哪,钱才是最重要的,弱肉强食,哪里都是如此。”
“好了,说了这么多,干的很,我去找茶吃,凤公子自便。”舒向晚轻笑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整个院中只留下凤卿一人若有所思。
他和安浔也是初来九溪山,自然也是没钱的。
阮臻好歹也是他们舅舅,他们总不能看着阮家就此败落下去?
更何况,阮臻本身就已经没钱了,竟然还能让舒向晚白吃白喝住在阮府那么多年。
想到舒向晚,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这人了。
一直到晚间,他才绕到那戴面具之人的屋前,酝酿了许久,最终他还是敲了敲门。
屋里的舒向晚本是坐在镜前,他伸手摸着眼角的那颗淡粉色泪痣,听到有人敲门,他偏头看了过去。
随后,他才缓慢将面具戴上,起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凤卿站在门口,见门打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他朝着舒向晚点了点头,问道:“来宁雪楼这么久,我还不知你姓甚名谁?”
面具之下的舒向晚挑了挑眉,抬手抚在了面具上的眼角处,笑道:“无名,姓同兄长。”
舒向晚叹了口气,活泼性子的是人人都知的舒向晚,那他现在这般清冷性子,不就是无名么。
凤卿愣了半晌,呢喃道:“无名?”
随后他朝着舒向晚点了点头,“舒无名,虽说名字有些怪,但具有深意,想必给你取名之人定然有其他意思。”
“……”舒向晚深吸了口气。
他有些怀疑,凤卿是个呆子么?
哪里有人叫舒无名的。
不过……
他现在还不想让凤卿知道他就是舒向晚,只能妥协道:“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虽说怪了些,但确实有深意,对了,这么晚了,你来寻我何事?”
“我想问问阮家的事。”
舒向晚顿了下,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凤卿进房间。
“我今日所说的家事,便是阮臻在寻你们兄弟二人一事,自然还有木雪晗一事。”舒向晚到了杯茶递给凤卿。
凤卿接过喝了一口,听着舒向晚继续说下去。
“不知你知不知晓,那木家长女木雪晗对阮臻有其他意思?”舒向晚并不觉得此时奇怪。
缘分这东西,有些时候确实挺神奇。
就好比他见凤卿第一眼时,就觉得这人,他非要不可。
只不过目前凤卿这呆子样,恐怕只能暗来,不能明示。
“那又同阮家衰落有何关系。”凤卿是见过木雪晗的。
“木雪晗是木争长女,木争有意想让木雪晗入宁雪楼,只可惜木雪晗心系阮臻,阮臻是谁?能当木雪晗爹的人,木争自然不同意,明里暗里给阮臻使过不少绊子,阮家的产业也是木争从中作梗而没的,但阮臻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只是你和谢公子二人,所以如今成了这般。”舒向晚先前一直住在阮府,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曾想让阮臻莫要如此,可惜劝了许久,都没成功。
如今的阮府已经成了这般。
虽说明面上看着并无什么异常,但府上那些东西都变成最低等的东西。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舒向晚将凤卿茶续满,问道:“何事不明白?”
凤卿缓慢的将茶喝完,站起身来凑近了舒向晚,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整个宁雪楼都不知道的事,怎么只有你一人知晓?”
微热的呼吸打在耳边,舒向晚往后躲了下,抬手按了下脸上的面具,笑道:“自然是亲眼见过的。”
随后他站起身来,看了眼窗外,“天色不早了,凤公子还要继续呆在这,难不成……是想在我这住下?”
凤卿并不在意舒向晚口中那轻佻的话,他道:“天色确实不早了,无名公子好生休息。”
言罢,他便转身离开了舒向晚的房间。
舒向晚看着凤卿离开,直到看不见其背影,他才松了口气,抬手按住心口处。
心跳的太快了。
他不是只是喜欢凤卿的脸么?
怎么凤卿只凑在他耳边说一句话他就心跳的如此厉害?
凤卿离开舒向晚的房间后并未回房,他站在后院的回廊处盯着舒向晚的房间门看了许久。
舒无名?
他轻笑出声,真当他是个傻子呆子。
在刚刚听到舒向晚说无名两个字时,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他如此装傻,是想看看,这人究竟要玩什么,究竟要搞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