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浔坐在房间中喝着茶,一只手轻轻的敲着桌面,半晌,他才放下茶杯,“这定远侯是嫌他那儿子命太长了么?”
敢将这主意打在他和舒允之身上。
他刚刚倒是想看出好戏的,奈何舒允之不肯同他配合,他只能作罢。
“应当是,算算日子,裴柏年恐怕也活不过三日了。”舒允之将谢安浔未喝完的茶拿了过来喝下。
谢安浔愣了下,问道:“没茶了?”
“你的比较好喝。”舒允之笑着将那半杯茶喝了下去。
谢安浔无奈叹了口气,随后起身,“定远侯府,去么?”
“去。”
舒允之将茶杯小心的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谢安浔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咯噔了一下。
舒允之不会是想把这杯子收起来吧。
这什么癖好?
不过他还是未问出口,毕竟若是舒允之只是随意将茶杯摆在那处,那最后他说出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两人从天机阁离开后朝着定远侯府方向而去,他们并未坐马车,就这''般戴着面具光明正大的从东街走了过去。
路边的商贩见他们二人的面具,都不敢随意乱看,毕竟,谁都知道,天机阁阁主出门都会戴着面具。
若是一个不察得罪了,他们可没命赔罪。
他们二人不管路边商贩如何,谢安浔同舒允之并肩走着,面具下挂着一副笑容。
“阮羽白,我要杀了你替我爹报仇。”
听到声音,谢安浔扭头看了过去。
竟是许久未见的林成郁。
他一身粗衣布衫,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朝着谢安浔刺过来。
脸色苍白,肉眼都可看出,此时的林成郁,手上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谢安浔只是微微错开身子,林成郁便越过谢安浔,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匕首掉在地上也发出声响。
林成郁红着眼,“当初为何不把我一同杀了。”
“本阁主一向是非分明,本阁主要杀的是林佐申,杀你作甚?”
谢安浔没功夫同他在这玩,他还要去定远侯府。
去完定远侯府,晚间他还要进宫一趟。
“是非分明?我爹如何得罪过你?你何至于杀了林家上下?”
“得罪?”谢安浔冷笑出声,“你觉得只是得罪?”
谢安浔无意同他在这大街上吵,他不再搭理林成郁,陪着舒允之便继续往定远侯方向去。
望着定远侯府门口的两座石狮,谢安浔嗤笑了一声,随后同舒允之一起跃过高墙,进了那定远侯府。
“爹,我好疼,我受不了了。”裴柏年已经疼得双眼开始流出血泪来。
瞧着这般要死不活的裴柏年,裴吾无奈,只能道:“遂司玉已经去拿解药去了,最多明日,他就能带着解药回来。”
“侯爷,遂司玉毒发了,可是……”
暗处突然出现一黑衣人跪在裴吾面前。
裴吾皱眉道:“可是什么?”
“可是他是被那位宋栩拖进天机阁的。”
“拖进去的?”
裴吾皱眉问道:“那天机阁阁主没回去?”
“回去了,他同沉狱阁阁主一起,在一旁……看好戏。”
“看好戏?”裴吾无奈扶额,他本以为舒允之会念着以前同遂司玉的旧情。
没想到如今,竟是连碰都不愿碰一下。
“侯爷,那两位来了。”
下人匆匆赶来。
他们在定远侯府多年,自然也是听说过天机阁和沉狱阁的。
“哪两位?”裴吾整理了下衣袍,这个时辰过来的,应当是太子和皇后娘娘。
“两位阁中之主。”
“谁?”裴吾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天机阁阁主和沉狱阁阁主。”那下人话语中都带着一丝害怕。
裴吾皱紧了眉头,刚要准备出房门,就叫谢安浔和舒允之一同将门推开走了进来。
“侯爷真是好计谋,为了离间本阁主和天机阁阁主,倒是做的一出好戏。”谢安浔拍了拍手,转身随意坐在桌前。
他盯着茶杯看了半晌,随后自顾自的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刚喝进一口,他便皱紧了眉。
“如此难喝的茶,也就只有你们才会当做宝。”谢安浔将未喝完的茶随意扔在一边,随后抚着鞭子走上前。
舒允之就这般定定的站在一旁,谢安浔要玩,他便陪着谢安浔玩,怕就怕这定远侯府中人命太薄,根本不够谢安浔教训的。
“你要作甚?”裴吾往后退了两步。
“自然是瞧着他太过于受罪,亲自来送他一程。”谢安浔走到床边停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了床上的裴柏年一眼,后者眼眶凹陷,整张脸无一丝血色,那身上被毒物所咬的伤口也开始发黑。
“你不能如此……”裴吾真的怕谢安浔将他儿子杀了。
“求求你别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谢安浔来了兴趣,他随意坐在榻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握着鞭柄鞭身随意垂在衣摆旁,一直延伸到地上。
他眨了眨眼,扭头看向舒允之,问道:“你可有什么让他做的?”
舒允之摇了摇头,“没有。”
谢安浔点了点头,随后再次起身,慢步朝着裴柏年走了过去。
“别杀我……别杀我。我都是被逼的,是谢安浔,是谢安浔。”
谢安浔脚步一顿,挑眉笑了起来。
裴吾只觉得无奈。
他说谁不好,偏偏说了谢安浔。
“哦?谢安浔如何你了?”
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裴柏年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他忙道:“不是我,你可以去找谢安浔对峙。”
“找谢安浔!”谢安浔抿嘴笑了起来。
“是,他一边同三皇子有婚约,一边还和你身旁那人纠缠不清,谢安浔这人就是恬不知耻,水性杨花。”裴柏年已经疼得开始冒着冷汗。
一旁的裴吾无奈叹了口气。
“水性杨花?恬不知耻?”谢安浔笑了起来,随后不等他们开口,一鞭子便挥在了裴柏年的身上。
其身上的鞭痕也开始在几人眼前黑了下去。
“毒?你又给他下毒?”
谢安浔伸手接过舒允之递给他的手帕,随意擦了下,笑道,“本就没命了,本阁主不过快些送他一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