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天如此说,也是舒允之能想到的。
皇后毕竟是林佐申的妹妹,而且林丞相一家在一夜之间便被杀的只剩下一个林成郁,对于百姓来说,定然是会引起恐慌。
楚南天作为开元国君主,确实该给百姓一个交代。
可错就错在,楚南天不该让谢安浔来当这个替死鬼。
他淡定开口道:“父皇,儿臣听说那日谢安浔是被天机阁之人掳走的。”
“天机阁?”楚南天一愣,他倒是不知,谢安浔竟还同天机阁有交集。
楚南天紧蹙着眉,谢安浔都被天机阁之人带走了,最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莫非谢安浔真的有天机阁做靠山?若真是如此,那谢安浔这人恐怕是不能动了。
可……他已经派人让大理寺的人去抓了谢安浔。
眼下,他也顾不上其他,朝着舒允之便开口,“司祁,你去大理寺一趟,让他们将谢安浔放了吧。”
若是迟了,恐怕开元国又会少一个大理寺。
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对付天机阁和沉狱阁,只是如今确实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再加上天机阁和沉狱阁的人,若平时无什么交集,他们定然是不会威胁到朝廷的。
久而久之,楚南天便由着他们去了。
如今林丞相一家莫名被灭,只听其儿林成郁道,那日沉狱阁和天机阁的人都来了。
舒允之离开后,楚南天一人坐在御书房中,良久,他才朝着门外的太监喊道:“去传国师来。”
凤卿来时,楚南天刚好将一封奏折合了起来。
那上面写着,应当派人去围剿天机阁和沉狱阁。
可哪里有什么人能去围剿,与那两阁对上,与其说是小巫见大巫,不如直接说是螳臂挡车。
“皇上。”凤卿朝着楚南天行了个礼。
楚南天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凤卿身前,他道:“丞相府一事,国师如何看?”
“若真同林成郁所说,天机阁和沉狱阁的人都去了,臣想,恐怕是林丞相得罪了他们,不然,天机阁和沉狱阁应当不会无缘无故同朝廷作对。”
“是么?”楚南天揉了下眉心,如今确实是有这样才说得通。
可真的就这样放任天机阁和沉狱阁如此不管么?
“皇上,臣妾有一个办法。”林婉一身凤袍,眼眶微红的走进御书房。
凤卿见其,连忙行礼,“臣叩见皇后娘娘。”
“国师先行离开,本宫有事要同皇上说。”
“是,臣告退。”
等凤卿离开御书房后,林婉便立马跪在楚南天身前,“求皇上为臣妾兄长做主。”
“如何做主?他恐怕得罪的是天机阁和沉狱阁。”楚南天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将这命案弄清楚,好给开元国百姓一个交代。
可根本没法弄清楚。
“皇上可派李将军带人乔装扮成沉狱阁之人,将京都中赫赫有名的留香坊砸了,到时天机阁沉狱阁自然有了恩怨,他们两阁如何斗,我们不用管,就是不知究竟是天机阁更胜一筹,还是沉狱阁,”
林婉这个方法确实可行,可那留香坊是什么地方?虽说是天机阁的,但在京都也是数一数二的甜糕坊,若是真砸了,百姓们又会作何说。
“皇上,现在顾不上其他,你只能如此,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两阁若是真对上,就算真的难分高下,也定然会两败俱伤,到时再派人一同围剿,岂不好办?”
说是如此说,可天机阁在京都便有一半以上的店铺,若到时他们成了,彻底除了天机阁。
那这些店铺定然是开不下去的,到时别说是京都了,就是整个开元国,想必都会面临一次别样的不可预料的下场。
可天机阁一日不除,便一日是他的心头大患。
“这事容朕再想想,你下去吧,对了,朕让太子读的治国论读的如何了?”
“皇上,应当是已经差不多了。”
“应当?”楚南天叹了口气。
这些皇子公主中,没有一个是能成大事的。
太子楚司澈虽说聪明,但聪明反被聪明误。
三皇子楚司祁既不聪明,也胆小。
四皇子楚司凌更是,比楚司祁还胆小。
其他的更是都不用提了。
舒允之离开皇宫后径直去了大理寺,好在,大理寺的人并不同宗人府那般,对人滥用私刑。
若是真的伤了谢安浔,那大理寺于开元国,不应当存在了。
谢安浔双手被锁着铁链,坐在那牢狱之中,他还没等到大理寺的人来审问他,就见舒允之来了。
不对,现在应当是楚司祁。
“三皇子,他可是皇上让臣抓的,没有皇上的口谕或是手谕,谁都不能让他离开。”大理寺卿委婉开口。
毕竟,谢安浔是事关丞相府一案的重要人物。
“本皇子所说便是口谕,放人。”舒允之现在披着的是三皇子的皮,他只能用身份来压人,并不能动武。
“三皇子恕罪,恕微臣不能放了他。”大理寺卿无奈。
就算真的是皇上口谕,最起码也得让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陪着一同来,自己一个人来他如何能信。
他本想开口解释,就听门口的守卫冲了进来,神情慌张,“大人,天……天机阁的人来了。”
大理寺卿也是听说过天机阁的,连皇上都不敢下令围剿,他又如何敢得罪。
宋栩手握长剑同莫语宁青一起,刚冲到里面就见舒允之站在一旁。
“……”
早说公子在,他们便不来了。
随后,他走到大理寺卿面前,冷声道:“把人放了。”
大理寺卿感觉腿已经软了,他连忙吩咐身后的人,“快开门,将他放出来。”
到时若是皇上怪罪,他大可以说三皇子假传口谕,勾结天机阁将谢安浔救走。
他完全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舒允之带着谢安浔先行离开,宋栩就在牢中,他走到大理寺卿面前,调侃道:“别害怕,我又不随意杀人,怕的是你们随意杀人。”
大理寺卿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他只顾着点头。
宋栩觉得无趣,转身便同莫语他们一起离开了。
“早知道公子来了,我便不来了。”宋栩耸了耸肩。
他已经好长时间都未见过盛怀了。
今日盛怀突然来,他本想说两句好听的话,未曾想最后说出来的话语气竟带着嘲讽,他竟然嘲讽盛怀,不是说好的桥归桥路归路么,怎的又来了。
盛怀将谢安浔被大理寺带走的事同他说过以后便离开了。
瞧着他离开时,宋栩竟瞧见盛怀那泛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