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明白,他没有资格难受,他和舒允之两人没有任何一点关系,舒允之待他好,也是看在他是宋栩表弟的份上。
而且,这栋楼本就是舒允之的,他难过什么?
半晌,他深吸了口气,笑看着舒允之,“谢谢你。”
“去吧,这种地方下次不能来了。”
谢安浔垂下了眼帘,点了点头,上前拉着盛怀便要离开。
就在走到门口时,盛怀大着胆子出了声,“哪里是我们自愿来的,分明就是周昇,若不是他说安浔在这里,我哪里会来,想必安浔也是知道我在这,所以才来救我的。”
舒允之转过身,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眼的谢安浔,他走上前,抬手揉了下后者的脑袋。
“周昇?本阁主记住了,去吧。”
盛怀拉着谢安浔离开以后,舒允之才冷着脸看向宁青。
“不解释解释?”
“公子,属下哪里知道这人是你的人?要是知道,哪里会让他在这受委屈?”
说是这么说,宁青却在想,自从他来到天机阁,除了刚开始那男人,后来那个人背叛了公子,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到公子身边有其他人了。
公子这是寂寞久了?找了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周昇是何人?”
他倒是不知,在书院中竟然还有人欺负谢安浔。
“周知府的次子。”宁青能在这落雪楼,定然是时刻把京都的人都探了个底。
“交给你了。”
言毕,舒允之便抬脚上了楼。
宋栩挪到宁青身侧,恨铁不成钢,“你差点闯了大祸,就算公子不说你,我也要打你一顿,那人可是我家表弟。”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弟了。”
“反正他就是我表弟。”
两人在拌嘴中上了楼,眼带嫌弃。
这边,谢安浔回了书院,一直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盛怀只觉得太奇怪了。
谢安浔平时虽说不是什么跳脱的性子,但也不会像这样如此安静。
“你真被吓到了?”
“那个地方是青楼。”
“对,是青楼,还是京都最大的青楼,也是天机阁的地盘。”
谢安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他深呼吸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盛怀见他情绪变化太快,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要作甚?”
“当然是教训人去了,若今日舒允之不来,我们两个可真就出不来了。”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
刚出门,碰巧就遇上了周昇一行人,他们见谢安浔回来了,上前调笑道:“哟,竟然还真让你们出来了,你们在里面同多少人睡过了才得以出来。”
这番话太过于欠揍,谢安浔听的更是生气。
“你过来,我告诉你。”谢安浔勾了勾手指。
周昇看着这张乖巧的脸,莫名的多了些好奇,也就凑了过去。
哪知刚凑到其面前,谢安浔便抬腿踹在了他胯下。
周昇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但捂着那处实在是不雅,他只能忍着疼痛满头大汗。
“给我教训他,往死里打。”
谢安浔本想上前,突然见回廊处走来一淡紫衣袍之人,若是他猜的不错,想必就是那位国师。
他收了手,蹲在地上,那群人没发现异常,一拳一拳的揍在谢安浔身上。
盛怀也不会武功,被人钳制住无法上前去帮谢安浔,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放肆,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听见声音连忙住了手,回头望过去,竟然是那位开元国国师。
周昇皱着眉头上前,“国师,是他,是他先动手的。”
谢安浔微微仰头,那张乖巧的脸有些可怜,眼眶中带着雾气,“你们以多欺少,明明是你们陷害我。”
一边的盛怀也明白了,连忙道:“安浔什么时候动过手,明明是你们看我们不顺眼,所以才喊人来教训我们。”
凤卿慢慢的走到谢安浔面前,将其拉了起来,“你就是那日三皇子带走的人?”
谢安浔低头皱眉,点了点头。
随后,凤卿也不问是何缘由,转头便望向周昇,“以多欺少满口谎话,沐湘书院不收这样的学子,明日本国师便让周知府过来接你。”
“国师?是误会,是误会,学生知道错了,国师。”
然而凤卿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将谢安浔送回了房间。
“其余人,抄写院规五十遍,明日送至国师府。”
盛怀一直在同凤卿道谢,反观谢安浔,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未说过。
国师走后,谢安浔才问道:“他就是国师?”
“对,神秘的国师凤卿。”
神秘?
谢安浔嗤笑出声。
随后他倒了杯茶喝了下去,若有所思。
周昇被赶出了书院,那他的气没处撒了。
晚间,宋栩戴着面具来了书院,他将谢安浔带了出去,刚出书院就见那辆马车停在门口。
舒允之手中拿着瓷瓶坐在马车上,见谢安浔一上车,车帘刚放下他就开了口。
“衣服脱了。”
谢安浔愣了下,为什么要脱衣服?
“今日之事我都知道了,下次不可再那般鲁莽,我会替你教训他。”
见谢安浔迟迟不动,他拉过其坐在身侧,伸手将其衣带解了下来。
谢安浔这才反应过来,舒允之是要给他上药。
今日那些人下手没轻没重,要是换做以前,他非得给那些人苦头吃。
“我自己来。”
他的脸颊泛着红意,转身背对着舒允之,将衣袍褪了下去。
那对蝴蝶骨生的甚是漂亮。
只是背上多了些许淤青,舒允之叹了口气,指尖抹上药轻轻的抚在了那背上。
谢安浔顿了下,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
紧绷着的身体连舒允之也感觉到了。
“放松,没事,不疼。”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谢安浔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身体也渐渐松懈下来。
等上好药已经是半柱香的时辰,谢安浔将衣服穿好,红着眼看向舒允之。
“怎么了?这般委屈?”
谢安浔摇了摇头,将眼眶中的湿意擦去,“你真好,像是……像是兄长一样。”
舒允之瞥了眼谢安浔,将手中的瓷瓶放好,这才道:“我可不想做你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