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穗穗跟高娜娜两个人刚从饭店里出来,两个人手里拎着汽水瓶子,又从路边买了棉花糖,边走边吃,跟小孩子似得,有说有笑。
陈世友叹了一口气:“这要怎么说,我是真的不忍心骗她。”
文星阑打开车门走了过去。
“教授?来吃饭吗?我跟穗穗我们刚吃完。”高娜娜言外之意,就是想要文星阑知道,叶穗穗不用他操心,他别有事没事,总往叶穗穗面前凑。
“不是吃饭,是有别的事。”文星阑对叶穗穗说道:“先跟我上车,我有点事跟你说。”
“啊?这?”
叶穗穗还没等问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文星阑抓着胳膊带上了车。
看到陈世友在里面,她道:“陈主任,你也在。”
陈世友尴尬的冲着她招了招手:“嗨,是啊,我在呢——”
话音未落,就被文星阑打断:“你先下去,别让高娜娜靠近。”
“我?你们俩?孤男寡女的,放你们俩单独在车上相处,这不太好吧?”陈世友不肯下去。
文星阑微微一勾嘴唇:“好啊,那你留在这?”
“不用了,我对你们俩的人品都信得过,我不担心!”
陈世友迅速下车,拦住了走过来的高娜娜:“高啊,我也想给我媳妇买件衣服,可你知道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审美糙得很,别说是给我媳妇买衣服了,就连自己的衣服我都买不好,你帮我挑挑去?帮帮忙,我知道整个西江岛的女人加起来,眼光也不如你好。”
“算你还有这么一点眼光,可他们俩……”高娜娜指着车里:“等一会儿,我跟穗穗一起去帮你媳妇挑衣服。”
“别别别,我们一会儿就得走,这急着办事呢,我这是抽出来的时间。”陈世友知道高娜娜担心什么,继续说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叶穗穗都已经是一个怀孕嫁人的小媳妇了,文教授怎么可能真的去给她当小三,再说了,破坏军婚是违法的,你知道的。”
“可是我……”
“你得对自己有信心,要相信你选的男人,也要相信你朋友不是?”他昧着良心说瞎话,继续给高娜娜戴高帽:“走吧走吧,你不知道,我媳妇那个人,很挑剔很难摆平的,我自己去买,真怕她看不上。”
“那说好了,只买一件衣服,咱们就回来。”高娜娜就这么被陈世友带着,重新回了商场。
陈世友心道,这还是个顺毛驴,早知道之前在军营的时候,就这么顺着她,是不是小张就不用受这么多的夹板气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是军人,就要有军人的骄傲和尊严,怎么可能这么说瞎话奉承人家,把自尊踩在脚底下呢。
高娜娜不知道陈世友这样那样的心思,提起挑衣服,她可有话说了:“我见过你媳妇,长得还算蛮漂亮的,身材也不错,蜜色皮肤,看起来很健康,不像是穗穗那么羸弱,可以选择一些能展现她野性美的衣服。”
陈世友哪里知道什么野性美野性丑,听她这么一说,也只是点头:“听你的,我相信你的眼光,不过咱们也说好啊,别选太贵的,我们家财政大权不归我管,这还是我攒了好久的烟钱呢。”
“烟钱能有多少?难得你有这份心意,行吧,我看着办!”高娜娜昂着头,像是一只骄傲的企鹅。
陈世友笑道:“你果然是个好人。”
车门关上,叶穗穗错愕的看着文星阑:“文教授,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
“我也没打算拐弯抹角。”文星阑道:“我从国外回来,是专门来找人的。”
叶穗穗问:“找谁?”
“我小姑,当年我们家的确是大资本家,看情形不对,家里长辈经过商量,就准备去国外,可那个时候正赶上大逃荒,我小姑在路上被挤散了,后来家里人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她,我们只能先去往国外,这些年,家里也一直没放弃,只是我们家在国外,鞭长莫及,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小姑还是杳无音讯。”
叶穗穗皱眉:这经历听着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现在环境没那么艰难了,我小叔在羊城那边,也响应国家政策,开始了投资建厂,算是打开了一点点局面,我们家人这才陆续回国,分散开来,四处寻找我小姑。”
羊城那边的确是在搞改革开放,远比北方发展要好,这边个体户想要做点小买卖,还要瞻前顾后唯恐被抓起来呢。
叶穗穗点头:“我听说,你们家都是读书人,专家学者什么的。”
文星阑道:“我们家人在读书方面向来很有天分。”
叶穗穗想,那可能是她想多了,她妈妈只是初中老师,没看出太多过人的天赋,她跟姐姐读书成绩也只能勉强算中上,跟文星阑这种天才就更没得比了。
文星阑:“就只有我小姑,天分一般。”
叶穗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缓过劲来,她看着文星阑:“您说话,能不这么大喘气吗?”
文星阑眼中带了一点笑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就算是天分一般,我小姑上学的时候,成绩常年名列全班第二。”
“那全班第一是谁?”叶穗穗好奇问道。
“我小叔,他跟我小姑是双胞胎。他不仅是全班第一,还是全市第一,上的也是全国排名第一的大学。”
“这么厉害?”叶穗穗惊叹。
“可惜,现在就是个满身铜臭的生意人,他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做生意上面了。”文星阑说起这个,略有些嫌弃。
“这也没什么不好啊。”叶穗穗道:“赚钱么,又不寒碜。”
“那倒也是,没有他的日进斗金,哪有我的挥金如土。”
叶穗穗:“……你还挺想得开。”
“我小叔,今年四十四岁,名字叫文骢。”文星阑看着她说道。
叶穗穗心中明了:“我妈妈,今年四十四岁,名字叫文舒,据说我外祖家里也是资本家,她当时也是跟家人走散了,才流落到我们那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