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九年的时间,才慢慢走到这里。”
“但只有这一年,我才慢慢感受到我有走到这一步的可能。”
徐羽晴跟在后面,她的记忆里,没有父女俩这么悠闲的画面。
父亲也从来没有和她说这样悠闲的说过话。
“你爷爷没的那一天,我就觉得我们家在这样下去,迟早要完的。”
“小家族之间的内斗,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
“那时候算是一个乱世,皇朝那边开始出现乱子,官兵那时候腐败十分严重,只要收了钱,闭着眼睛也照样能干活。”
“因为能买通官员,也相当于买通了人命。”
“那个时候,各个小家族之间的内斗,靠的是能抓住什么把柄,然后靠官兵出力,以最小的损失将小家族拿下。”
“而你的爷爷,就是这样没的。”
“势力小的家族,一般都靠依附其它强一点的小家族中生存。”
“因为那些人,不是家里有人当官就是有足够的能力买官。”
“因为明着买,会落下把柄,所以能买官的,都是有些手段的。”
“我们徐家,家里没有人当官,也没能力去接触到官员买官。”
“那自然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但我觉得,光是依附肯定还是不过的,就得跪,跪着才能走的快,走的远。”
“我几乎是完全将徐家给出去,同时完全丢弃尊严。”
“我并不觉得的我的尊严有多值钱,所以,我丢弃的,是做人的尊严。”
“一族之长,是自己的下人,能随意使唤,多有面子啊。”
“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也很清楚的知道,这种做法能往上走的概率很小。”
“最差的情况,就是加速徐家的灭亡。”
“我的演技,加上我成功在对方家族里表现出了自己的能力。”
“人家给了徐家一些好处,其实就是给我一个好处,让我多做事。”
“之后,大家族看中我的能力,通过我,那个小家族和我们家族一块在大家族手里做事。”
“即便是被大家族的人看中,我也还是跪着生活。”
“我这边跟大家族,大多数都不忘拉上那个家族的人。”
“即便那个小家族有我们家的把柄,但即便没有,我也依旧会跪舔那个小家族。”
“因为演戏,就是要用来看的。”
“但是,随着我越发受那个大家族的器重,那个小家族的族长开始考验我。”
“你知道考验的内容是什么吗?”
他没回头去看徐羽晴,而且她也没有任何回应。
“就是让你母亲嫁给他儿子,我负责抬轿子和在门外看着你母亲入洞房。”
“而且没有让我和你母亲,说白了就和青楼一样,只是玩玩而已。”
“没什么名分的。”
“你觉的,一个人完全融入戏中的角色,是痛苦的还是不痛苦的呢?”
徐羽晴依旧无言的听着。
“你知道一个人的演技,要怎样才算好吗?”
“当时我要扮演的角色,不能表现出愤怒,也不能表现的一脸笑意。”
“怒的太真,笑的太假。”
“那一个晚上,我的演技啊,我自己觉得已经达到了巅峰。”
“在洞门外等对方结束以后,我去和小家族的族长说,实在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考验上,因为这段时间我能赚更多钱做更多事,不值。”
“在等的这一段时间啊,我的表现基本上都是不耐烦的样子。”
“最后和那小家族族长说话时,语调把握的很好,怒意也只是些许的,为浪费时间没赚到更多钱微微愤怒的样子。”
“如果没经过这个考验,对方估计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会把我们徐家灭掉。”
“当然,那时的我,拼起来估计也就两家都伤的差不多而已。”
“但我依旧选择跪下,因为那样更容易让徐家在短时间内爬上一个新高度。”
“但是,走了捷径,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在一晚,其实我的精神已经毁的差不多了。”
“在你母亲没离开家里前,我就已经不怎么管教你们,基本上都靠你们母亲带给你们家的感觉。”
“在那晚以后,我已经完全出不了戏。”
“我也觉得,我是一个极其贪利,为了家族利益什么都敢做的人。”
“而且还十分在意自己的面子,事实上这才叫完全的入戏。”
“跪着的小人,在得势之后,在下人面前会有不在意面子的吗?”
“不会的,只是我以前演这种跪着的角色,完全没想过要在意面子。”
“但当我那一晚演技,上升到一个高度之后,我才慢慢的,开始在意了面子。”
“其实这样对我想到不利,但在这一年里,我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包括派人追杀你的姐姐,也不是我计划当中的一部分才对。”
“这个就是代价,不是所有人都跪的起的。”
“不到十年,就想从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家族,一跃而成仅次于隐世家族的族长。”
“其中要付出的,不是说跪一下,给一个东西,和发挥一下作用就能拿到的。”
“在跪下的同时,又不能跪到该站着的时候都忘了怎么站,而且这十年又要及时的观察变化进行安排,还要保证自己的状态不能够影响自己的状态等等。”
“反正我也已经疯的走不出来了,只不过是难得的休息,让我稍微正常了点。”
“因为隐世家族那边跪着反而风险更大,因为对方没有在上面家族的压力,而且那些家族更加在意族内安全。”
“所以跪着没用了,我也到了不需要再跪的时候。”
徐闭辉带他来到徐家这一个月刚做好的地下室。
刚下地下室,徐羽晴就看到自己的母亲。
母亲温柔的微笑,张开双臂。
徐羽晴跑了上去,面无表情的紧抱自己的母亲。
“哎呦,我们的晴儿长大了。”
感觉到肩膀的泪珠,月琴看了一眼自己老公。
“带我们的女儿进来吧,她现在也要面对这种事的。”
月琴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女儿带进来了。
打开地下室的门,就听到肉体碰撞的水声,掺杂男人和女人细微的叫声。
中间一个老人,眼神空洞,但还有轻微的呼吸声,被锁链悬挂着。
“那个悬挂着的,要死要死样子的那个,就是考验我的那个小家族的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