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队快步走到赵嗣面前，看着这个起身和自己打招呼的年轻人，眼睛眯成一条线。
确实他也觉得赵嗣不会来，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来。
如今出现，是要证明自己一直以来的怀疑都是错的吗？
“你倒是挺听话。”
杨队脸色变幻，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赵嗣反而伸出手，友好得说：“那里的话，配合警察工作是一个良好市民应尽的义务。”
杨队根本没有想和他握手的意思，接过门卫递过来的登记表，草草签了个字。
“杨队”门卫的语气明显变得恭敬起来，“您可以进去了。”
赵嗣笑道：“原来你是杨队，刚还说没打听你尊姓大名。这位小哥呢？”
“我叫浩子。”
浩子倒是明朗，对赵嗣露出一个微笑。
“跟我来！”
杨队背过手，带着赵嗣往大楼里去。
这里本来是羊城最高的写字楼，洪涝加上极寒把15层以下都冻住了，鉴于没有更加合适的地点，政府征用这了这座70层的大厦作为指挥中心。
步入大厅，只见穿着各种制服的人员忙碌奔走，吵闹声和菜市场一样，交杂着不同信息的吆喝声。
紧接着就能听到发电机的轰鸣声，透过玻璃外墙传进来。
声音来源是外面几百台大型发电机在不间断作业，还有几辆发电车。
因此电梯还是能正常运行，如果要这些人搁着60层上下奔走，相信这破班也没人上了。
杨队领着赵嗣来到26层，执法部门的临时办公点。
和想象中那种满墙的目标照片，密密麻麻的目标连线，挤满各种军方高层开会激情讨论的作战室不同，这里反而有点冷清。
所有办公座椅都被清到一旁，留出中间区域，零星几个人正在维修工作。
维修各种小家电，发电机，倒像个工程部。
赵嗣被按在角落一处堆满杂物的办公桌上，杨队让浩子把刚才手中的箱子拿过来，打开全是写满小字的纸张文件。
“浩子，你教他，弄完过来找我。”
杨队只是简单吩咐了一句又匆匆离开，似有什么紧急得事情正在提着他的屁股让他快点行动起来。
浩子应了一声，开始指导赵嗣干活。
先是把那些已经用过，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浸泡一种还原药水，等个几分钟，上面的油墨全部稀释消时，然后手动用压烫工具蒸干压平。
经过这种繁琐的工作似乎是为了得到新的纸张，这让赵嗣有点疑惑。
电脑作为必要储备都只能发放到非常重要的单位，例如气象单位，科研重建单位，指挥部署单位，其他的大多只能通过手写的方式工作。
而纸张的短缺让他们不得不重复利用纸张。
其他需要记录登记的，例如幸存者名单，救助点人员登记，物资登记等等繁琐的日常工作只能通过这种循环利用的方式来。
浩子解释道现在纸的供应告急，暂时无法制造新的纸张来应对大量的文书工作。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那就辛苦你啦。”
浩子说完便追出去找杨队去了。
看着眼前这十几箱文件，大大小小，皱皱巴巴。还有面前一盘紫了吧唧的药水，赵嗣感觉自己有点被坑的感觉。
不过赵嗣倒是老神在在，翘着腿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大多是一些支离破碎的会议记录还有登记信息。
看了一眼，没啥有价值的资讯，便等屋里的人都不在，将全部文件都搞传送到空间里面去。
这种事，赵嗣当然不会自己干，全部交给修狗。
修狗为此有些不满，为什么要用这么粗略的方式来达到如此简单的目的，这不是发明一个机器就能搞定的事情吗？
赵嗣可不管那么多，总之给了他们一个时间，要他们把活干完。
退出空间，空落落的办公室依旧只剩下他一个人。
赵嗣看到旁边桌子上有一张工作人员遗留下来的工牌，便挂在脖子上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由于赵嗣看起来还蛮光鲜，完全不像幸存者或者难民，这里的人也没有对他报以太多的关注。
毕竟这里什么人都有，大多养成了一个默契。
那就是身上越是干净，级别肯定越高。
因此很多地方赵嗣根本不需要出示工牌，畅行无阻。
不一会赵嗣就把临时指挥中心的概况了解得个大概。
16-26层都属于执法机动部队，应对的是救援还有突发的恶性事件，再者就是兼顾物流枢纽的职责。
27-32层有不少实验室，似乎正在做着某些蔬菜瓜果的培育和催生，研究如何快速大量得生产出应急物资。
这里混杂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让人感到有点不适。
选育出来有可能大规模种植的品种都会送到附近的大棚里面种植。
而负责种植和看护的，都是因为闹事被抓起来的难民，挖泥搅肥采摘码货，根据犯事级别不同，工作量也是不同。
赵嗣甚至在一些房间听到猪牛羊的叫声，看来动物也在研究范围之内。
只是这里的动物样本赵嗣基本都有，再说这些属于国家维持民生大计的重要样本，赵嗣不会动这个心思，也没必要。
再往上，就是气象研究部门了。
到了此处赵嗣那张工牌明显不好使，守卫警惕得质疑为什么赵嗣和公牌上的男子长得不太一样，被赵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赶紧开溜。
下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叫住了自己。
“四哥！”
赵嗣转头，发现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水箱的赵雷。
“雷子！”
赵嗣喜上眉梢，没想到赵雷这小子这么快就在这里混上差事了？
“四哥，你咋在这？你也在这工作？”
赵雷深陷的眼窝难得露出一丝喜悦，粗黑的胡渣让这个本来眉清目秀的大学生显得有些沧桑了。
赵嗣铲了下他的头发，笑道：“嗐，你四哥哪有你出息，就过来帮朋友干点活，顺便顺···不，挣点物资。”
赵雷看了一眼赵嗣那张完全不符的工牌，又看看赵嗣，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猥琐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