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带着几人正想下机房埋炸药,听见门口有动静,警惕喊道,
“谁在哪里!”
赵嗣一脸苦相,双脚打颤,衣衫不知道什么时候搞得脏兮兮,一副被人蹂躏的摸样,扶着墙叫道:“别紧张,自己人!”
“自己人?”,村长看门口的赵嗣那番模样,也是一脸的狐疑。
这人从没见过,再说这埋汰样,比他们几人还要惨些。
“哪来的臭小子,快滚!”,那名一直和村长抱怨的地中海男子呵斥道,又在村长耳边说道,“村长,我看他八成是下面的人,难不成我们的事情败露了?”
村长脸色一沉,腰间的镰刀已经蓄势待发。
赵嗣连连拱手,哭喊道:“各位大哥大姐,别动手啊,小弟我好不容易从下面那班逼崽子手里逃出来啊!”
村长见赵嗣膝盖点地一直往前,将镰刀举在身前。
“别过来,好好说话,别嗷嗷!”
“你说从哪里逃出来!”
赵嗣一个闪身,扑倒在村长的大腿上,揉搓那根老腿,泣不成声。
“大哥,救救俺啊,我是从下面别墅区逃出来的工人,那帮人将我吊起来打了三天三夜,当沙包玩,当球踢,不把我当人啊!”
村长背后那位大姐率先被打动,说道:“这是个可怜人啊,也是被下面那帮有钱人迫害的!”
光头男子明显心眼多,喝道:“少和老子扯皮,什么可怜不可怜的,不是俺们村的人,就都是外人!”
赵嗣转而扑向光头男子大腿,继续说道:“哥,我恨啊!”
“恨啥!”
“恨我势单力薄,虽然侥幸逃了出来,可那帮人自持有几个臭钱,耀武扬威,不把我们劳动人民当人看,逼我们干活,还不给吃的,自个儿在哪喝大酒吃大肉!”
赵嗣声泪俱下,把平生的演技都贡献出来。
光头男和村长面面相觑,这小子看来还真是被折磨得不轻,感觉后槽牙都要咬碎。
村长将镰刀收了起来,把赵嗣拉了起来。
“大小伙子哭哭啼啼,没个男人样!”
“这天道就是不公,都欺负老实人!”,大姐附和道,明显被赵嗣打动。
村长将赵嗣提溜在椅子上,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听你这么说,下面那些大宅子,藏着很多吃的?”
“那可不!”,赵嗣见村长开始感兴趣,一拍大腿开始添油加醋。
“那班人吃的都是上好的牛肉,整扇的排骨,筋肉还夹肥,那是堆满一屋子啊!”
“还有那些洋酒,白酒,一箱箱都拿来漱口,就只是尝个味,下肚都嫌麻烦啊!”
“还有那些白花花的大姑娘,被他们搞来搞去,那是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啊!”
光头男听到白花花的大姑娘,那是瞬间上头,拍桌子道:“不能忍啊,村长,咱们不能让他们这么糟践那些黄花闺女!”
村长白了他一眼,“你可拉倒吧。”
转头对赵嗣问道:“小兄弟,看来你对那里很是熟悉啊,不瞒你说,俺们也打算给那些人一点教训。”
村长拍拍那一包炸药,“知道这是啥不,等俺们把这大坝豁出个口来,让他们也呛呛水!”
赵嗣一脸惊恐,抓住老村长的手,“使不得啊!”
“为啥!”,光头男不解问道。
赵嗣忙道:“各位,真要把这水往下面灌,岂不是便宜那班逼崽子,到时候那些大肉,那些好酒,还有那些大姑娘,岂不是都被冲到太平洋去!咱能捞个啥好处!”
“啊,对啊!”,光头男恍然大悟。
实不相瞒,炸大坝这事是他们昨晚拍脑袋想出来的法子,今天咋咋呼呼就准备开干,完全是欠考虑。
本来想着这水一流,总有流尽的时候,到时候占了别墅区的房有个安生的地方,听赵嗣这么一描述,好像不能这么冲动。
那些肉,那些酒,那些大姑娘,可不也跟着沉入水底了吗?
“村长,这小子说得有道理啊,咱们可不能捡了芝麻丢西瓜啊!”,光头男也跟着抓着老村长的手臂。
“起来,这莽劲儿,胳膊都要被你们捏折了!”,村长甩开两人的手。
细细这么一琢磨,这炸堤坝一事确实是一劳永逸,可也白瞎那些个好东西啊。
赵嗣在一旁自言自语,手舞足蹈和旁边几人描述那些肉是怎么烤的,什么香味,几成熟,留多少汁水,那是绘声绘色,听得众人五脏庙咕咕叫。
老村长也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自己捂在裤裆的地瓜还不舍得吃,和那些肉比起来,一点也不香了。
“小伙子,我看你比俺们有头脑,你给说个办法,咱们既要东西,也要除人,怎么个好?”
赵嗣若有所思,“这个嘛···”
光头男在一旁着急催促,“对啊,小兄弟你给支个招呗!”
刚才还这小子那小子的,这会都成兄弟了。
那位大姐也是追问道,“俺就想知道,他们家有没有肥皂,好多天没洗澡了。”
赵嗣沉吟了一会,说道:“我被他们折磨这些日子,倒是把他们的习性和人员分布摸了个大概,那些人虽然好吃懒做,可都人手拿着武士刀,老锋利了。我看打不过吧,就我们几个。”
老村长一拍大腿,喝道:“怕他个怂,那都是鬼子的玩意,咱们的锄头,镰刀,那个不比那些强,俺们村都是壮丁,和他们干就是!”
赵嗣瞎起哄道:“说得对,咱们一条心,打倒这些土财主,分他们的地!”
“对,还有大姑娘!”,光头男也跟着激动起来。
“村长!”,赵嗣握着老村长的手说道,“咱们有多少人?!”
“村里能干架的十来个,够吗”,老村长掰着手指,把大妈也算进去,硬是没把自己数进去。
“我有个提议,这会儿他们正四处找我,等我去假意投降,吸引他们注意力,将他们都聚在一块,里面能打的也就是四五人,趁他们招呼我的时候,你们一拥而上,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咋样?”
“兄弟大义啊!”,光头男握住赵嗣的肩膀,快把他捏出血来,一脸的欣赏之色。
村长急道:“小兄弟,这怎么使得,你这好不容易逃出来,咋想着馊主意!”
“诶!村长!”,光头男打断说,“这就是你不明白了,小兄弟是一片苦心啊,这招叫什么来着?”
“声东击西!”,赵嗣补充道。
“对,伸东伸西!”,光头男肯定道,“咱们掐准时机,绝不让小兄弟白挨打!”
赵嗣拍着胸脯道:“村长,放心,我都被折磨这么久了,不差那几下,只要能把他们打倒,在所不辞啊!”
老村长见赵嗣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沉声喝道:“好,何时!”
“今晚!如何?”
“一言为定!”
“你们先回去准备准备,把家伙都带上,把能打得都叫过来。我这就往回走,晚上在大门口等你们,三声口哨为号!”
“行!”
赵嗣目送几人划着竹筏远去,这才用水洗了把脸。
淦!
真过瘾啊!
就差给自己颁个影帝了!
跨上冲锋舟,直奔余荫山房。
这戏还只演了一半,换身衣衫,该转下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