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大帝号。
入夜之后，月光之下，大海波光粼粼。
卡德独自一人坐在船头，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里拿着两瓶雪莉酒的西格，从一边爬了上来。
“大半夜不睡，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西格弹飞雪莉酒瓶盖，将其中一瓶雪莉酒递给了卡德。
“你这几天都很不对劲。”
“自从那天在村庄那边，你遇上了你爹之后，你就一直都是这样。”
“白天不睡，晚上也不睡，坐在这里发呆。”
“这可不像你啊。”
卡德手里攥着那瓶雪莉酒，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好像确实持续了好几天。
可是……
突兀的笑了一声，卡德开始喝酒。
西格抱着膝盖，半仰着头，静静的看着天边的那一轮皓月。
“这些年我一直都跟着你，从北海杀到其他三片海域，这么多年了，你是头一次变得迷茫。”
“你对屠戮海贼，起不到兴趣了。”
西格的头低下来，偏着脸看向卡德的眼睛。
“如果你遇见了什么事情，请一定要告诉我。”
卡德把酒瓶放在一边，不知道是应该悲伤，还是应该高兴。
“你也知道了，我爹不是我写的，我爹是其他人。”
“啧，说出来你都不敢信，就在那天晚上，极地来找我了。”
西格的脑子很快就锁定了一张脸。
“当初北海黑山岛上的那一位？我一直以为你在想办法弄死他呢，没想到啊，他还敢找你。”
“是的，他自称是我的叔叔，还告诉我，我的父亲其实是……洛克斯·D·吉贝克。”
话刚说完，卡德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
这种由上至下的无力感，直接让卡德直不起腰。
屠戮海贼十一年，结果自己老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海贼。
就连极地口中的养父米勒，也是昔日的新世界顶级海贼。
自己这个海军战神，在事实面前，就好像一个破碎的笑话。
一旁的西格，经过短暂的沉默，已经想起来洛克斯·D·吉贝克的身份。
就是当年洛克斯海贼团的船长，压的海贼王罗杰15年抬不起头的男人，威震全世界的海贼大帝，消灭天龙人数量最多的魔鬼。
不管是哪一个身份，都足以让世界颤抖。
西格并不虚。
洛克斯所在的时代，西格还是一个不经事的孩儿。
“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西格揉了揉太阳穴。
“你要是想滚蛋你就跟我说，我负责一脚把你踢下去。”
“我现在反正是无法接受我爹是洛克斯，而且还有一件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还有一个没见过面的老婆……他们给我定下的婚约，我还没见过对方。”
“我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滚蛋，那可是南海最大家族莫尔西塔家族的大小姐。”
“那更是好事啊。”
……
夜尽天明，卡德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
短暂的平复了卡德的心情，西格也心满意足的离开船头，回房间休息。
船头上，身影略显单薄的卡德，伸了个懒腰，意兴阑珊道：
“或许西格说的真没错，毕竟极地当初也这么劝过我，我得去见见那位。”
甲板上，杰克和米霍克已经起来训练。
袛园睡眼惺忪，依靠着船舷，右手掩着嘴，不断的打哈欠。
已经基本融入屠魔军，习惯屠魔军生活的加计，蹲在甲板上用凉水洗脸。
“怎么都起这么早？”
泽斯卡利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甲板上的众人后，扭过头进了厨房。
再次出来的时候，泽斯卡利亚嘴巴上已经叼了一根超级大狗肠。
接近4分米的长度，一咬一嘴油。
“回头得让厨师再去灌点大狗肠了，我刚看见厨房里面没剩几根。”
“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今天一天的量。”
克洛打了个哈欠，从船楼里溜出来。
鼻翼翁动间，克洛的目光落在那根超级大狗肠上。
“还有吗？”
泽斯卡利亚让开路，道：
“你自己进去拿吧，不过应该没有比我这根更长的了。”
克洛摇摇头，耷拉着眼皮来甲板上。
加计拿出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打着哈欠准备到船尾的躺椅上休息休息。
加计刚走没几步，早已进入船楼的西格，却又走了出来，朝着加计道：
“我有点事要跟你说说，你过来一趟吧，加计。”
加计愣了一秒，小声应了一声，跟着西格走进船楼里。
西格的房间，就在卡德房间的旁边，卡德房间的另外一边，是袛园的房间。
拉开房门，西格打了个哈欠，指了指唯一一张椅子道：
“先坐吧，要是喝水你就自己去倒，我先躺下。”
加计乖巧的坐下，摆出职业笑脸，等待西格接下来要说的那些话。
在屠魔军里，他待了也有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加计也能看得出来，能被西格亲自约谈的，至今也没有出现过。
他加计身份特殊，算是独一例。
想到这里，加计紧张的攥紧衣角，生怕西格说他这段时间干的不好，让他滚蛋。
“额，不用这么紧张，加计。”
“把我当成是你的朋友，而不是把我当成你的上司亦或者面对的敌人。”
“我想在这一整个屠魔军里面，我对你的态度绝对是你从未遇见过的。”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没有亲眼见过你对待我们的态度，所以，我并不觉得我应该直接仇视你。”
西格顿了一下，又道：
“而且，这段时间，我也看到了，希留、杰克、蒂奇和米霍克他们，对你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卡德也很信任你，不是么？”
加计舒了一口气，逐渐放松。
开始讲道理的西格，接下来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那他大概也不需要离开屠魔军了。
“诶，对咯，这样就好了，放轻松些。”
“我喊你过来呢，就是想问问，你……感觉我们屠魔军，如何？”
西格话锋一转，提醒道：
“我问得不是看法，是大家。”
加计低着头，思忖片刻，小心翼翼的说：
“我觉得大家都非常好，但是我不太行……”
“我有些不够资格和大家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