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
泛舟湖上的一艘艘船只,静静的淌在那里。
夏荷花乘坐在马车里,打了个哈欠,被小公公给送了回来。
“夏姑娘走好。”
夏荷花点点头。“有劳公公了。”
风月楼里的老鸨子正在教训着不听话的新人,原本狰狞的脸色,见到夏荷花的同时,立马换了个模样。
“荷花回来了,这一个晚上,可是辛苦了。”老鸨子辛勤的上前,眼神不自觉的打量着夏荷花。
“妈妈怎么今个起了个大早?”夏荷花似笑非笑,“不会是一大早在这里等我呢吧!”
“荷花,你和妈妈说实话。”老鸨子凑上来,“怎么样,办成了没?”
“妈妈这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夏荷花扯扯嘴角。“妈妈有那个功夫打听,不如去厨房看一看。”
老鸨子上下打量着夏荷花,只觉得她话里有话。若不是她没有透视眼,只想要扒开看看是不是办成了。
昨日穿着粉色纱裙,回来的时候竟然换成了月白色的纱裙。
昨日挽的双刀发髻,也改成了复杂的飞仙发髻。上面还戴着一支点翠的珠钗,明明出门的时候是一支素银簪子。
就连嘴唇上的樱红色口脂,也变成了橙红色。身上还有一股子香味,不像是平日里的脂粉气。
“妈妈,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端上来给我喝一碗。”夏荷花笑盈盈的看着老鸨子,“起了个大早,都饿了呢!”
“什么?你居然没吃饭。”老鸨子瞪大眼睛,“居然连一顿早饭都不管。”
“早上就喝了一碗牛乳茶,使着还有些饿的慌。”夏荷花一回头,“看来还是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老鸨子咽了口唾沫,牛乳茶啊!
一听就很好喝的样子,听说是专门进贡给皇室成员的。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连样子都没有见过。
她赶忙拦住夏荷花,嘱咐小丫鬟去厨房端。
夏荷花抬脚走向楼梯,回了房间。
她一点困意也没有,回身躺在软榻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的玉兰花坠子。
她握在手心里,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荷花,快起来,圣旨来了。”
夏荷花一个咕噜爬起来,将玉坠子放在枕头底下,又理了理衣裙,这才从容的走出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夏氏荷花,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着即册封为夏贵人,钦此。”
夏荷花手捧着圣旨,谢主隆恩。
“公公一路走来辛苦了。”夏荷花从荷包里掏出几颗银裸子,塞进宣旨公公的手里。“这几个银子,就当是荷花的心意,请公公喝茶了。”
“夏贵人客气了。”宣旨公公笑着将银子塞进袖子里,“收拾收拾东西,跟咱家走吧。”
“现在吗?”
“是。”宣旨公公点头,“皇上说了,让夏贵人接完圣旨,就跟着咱家走。”
“好。”夏荷花点点头,“公公稍等,我收拾一下。”
夏荷花回了房间,只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
“这个东西是我的,你不准跟我抢。”
“谁说是你的,明明是我先发现的,怎么就成了你的了,不要脸的东西。”
“你这个贪心鬼,拿了这么多东西还不够,还要往脖子上戴,当心坠死你。”
“等到那个夏荷花一走啊,这么大房间就是属于我的了。哈哈哈……”
夏荷花把门“砰”地一声打开,声音瞬间没有了。
屋子里一个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平日里和自己姐姐妹妹的相称,现在居然趁自己不注意,偷自己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夏荷花冷眼扫过去,“把东西给我放下。”
众人见她来了,都讪讪的放下东西。还有极个别胆子大的,凑上前来。
“荷花,你说你都要进宫去享福了。这些东西哪里还看的上眼,不如就赏给咱们姐妹们吧。”
“这皇宫里头什么东西没有,只不过是几个不值钱银镯子金簪子,如今这戴在你身上,都失了身份了。”
“就是就是,这些东西也没见有多好啊!”更有人点点头,附和道。
夏荷花一一扯过他们手中的东西,“既然这么看不上眼,东西留下,人滚出去。”
见她发火了,女人不乐意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改明啊我也找个相好的,进宫当娘娘享福去。”
“你可没有人家这种狐媚子的本事,人家可是洁身自好,专门等着钓皇上这条大鱼呢!……哈哈哈……”
夏荷花一把扯住那女人,“给我站住。”
“干什么?”女人不满的拉起袖子,挡住乍泄的春光,“当了贵人了不起了,逞什么娘娘的威风啊!”
夏荷花冷笑一声,一巴掌过去,扇在女人脸上。
“你敢打我?”女人一脸不可置信。
“你不是说我逞娘娘的威风吗?”夏荷花慢慢坐下,“我就逞给你看看,这下子满意了吗?”
女人气的直起身子,举起手就要还回去。
“打,使劲打。”夏荷花把脸凑过去,“一会儿我就要去皇上身边了,看看你有几条命,可以在皇上手中过几次。”
女人狠狠的放下手,望着夏荷花,一脸不甘心。
“哟,这是干什么呢!”老鸨子适时的走了过来,“都是姐姐妹妹的,什么事情要闹得这么不愉快。”
她一拍夏荷花的肩膀,“荷花,门外的公公催你了。”
“妈妈看看,她们手中的东西,哪一样是属于他们的。”
老鸨子把他们手中的东西抠出来,一个个指着她们骂过去,“死东西,还不快把东西放下,也不看看你们什么身份,都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她又劝道,“荷花你也别生气,他们就是见钱眼开,这么多年不都习惯了吗?”
夏荷花微微侧身,将老鸨子手中的玉坠子扣了出来。
“这是……”
“我……”老鸨子尴尬一笑,“我就是觉得这东西挺好看的,没见过想要瞧一瞧。”
“现在瞧清楚了?”
“清楚了清楚了。”
“妈妈可要想清楚了,我跟的这个男人是谁,这可是天子。”夏荷花微微一笑,“妈妈可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啊!”
老鸨子动了动嘴,看着夏荷花的眼睛,始终是觉得人变了。
在一众人的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上了来接她的马车。
她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也没有多少东西。不过是她随身携带的几件首饰,用惯的脂粉,喜爱的衣裳。
再无其他。
反正皇上说了,宫中什么都有,也不用她采买,一切都给她置办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