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宇宙,火种计划空间站,中央主控室。
一个巨大的控制台摆放在控制室中央,巨型光幕悬在其上,各种数据不时跳动。周围静谧的仿佛时间在此凝固,只有那不时闪烁的灯光,诉说着仪器正在努力工作。
“别什科夫,今天来打个赌怎么样?赌今天利比缇所测算出的数据超没超过30%。”一个男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这是一个头发凌乱如鸟巢的男子,一双深褐色的眼睛盯着主控屏,如刀刻般的脸庞,如果能把胡茬修理下的话,应该很俊朗。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他的不远处,透过主控仓厚厚的玻璃,望着那如同被灰色雾气包围的白色星球,而在不久前,它还是蓝色的。
“威利尔,无数的人都在我们眼前这颗白色星球上挣扎。如果是一个没有做好准备的人,那么他最好的结局,便是在零下一百五十度的低温下,瞬间失去意识,没有任何痛苦。”
“若是在非洲大陆这种暂时无法到达如此低温的地方,那么他的冷觉中枢会被失去作用,无法感受到冷觉,而且人体也会处于麻痹状态。”
“虽然人的体温在不停的降低,但兴奋的温觉中枢会让他会产生错觉,与实际完全相反的错觉。”
“如果这个人还有行动能力,他会因为混乱的感知,脱下自己所有的衣服,直到全身赤裸。”
“他的脸庞会因为肌肉痉挛,而不自觉的产生微笑,最终这抹微笑会永远冰封他的脸上。”
“看到他的人会以为他在做了一些疯狂的事情后安详地离去,没人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别什科夫,你是在侮辱我不了解这种简单的知识吗?”威利尔盯着别什科夫,眼中有了一丝怒意。
“威利尔,我承认你个天才,你跟罗建国两个天才得不像个地球人。但除了智商外,你就是个垃圾。”别什科夫鄙夷地看着威利尔。
“人类都特么快灭绝了,你还在这跟老子赌地球剩多少人,老子现在就想抽你!”
威利尔正欲反驳,但看到别什科夫衣服被肌肉撑起的线条,再看看自己瘦小的身板,无奈地放弃了。
威利尔继续盯着光幕。恰好利比缇结束了统计,一组数据显示出来。
“二十亿,20%。比我预期的还要少啊。”威利尔平静地说着,毫无情绪上的波动。
别什科夫默默地看着远处那颗白色的星球,那颗目前已经冰封了八十亿人的星球,沉默无言。
地球,临时营地。
白色的涡旋罩住了这一小方天地,不少人正在忙碌着搭建帐篷。各种物品正被原子还原仪不停地转换回来。
“建国,外面现在已经零下八十度了,我们这居然只有一丝凉意,连呼吸都很舒畅,哈哈哈。你小子,我都不知道该咋夸你了。”金一龙搂着罗建国的肩膀,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地球现在只剩二十亿人口了,并且还在不停地锐减。我曾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圣母,不要去在意这些,但当利比缇把数据分享出来后,我还是有些压抑,压抑于自己的无能为力。”罗建国默默地看着涡旋外的风雪,眼神中充满了伤感。
忽然,一双细腻温润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庞,让他的视线挪了回来,“建国,别多想了,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哪怕集合了全世界的力量,也只是保住了那一小部分人。你又何必再想,至少我们都在啊。”
罗建国看着眼前这温婉的女子,不由得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头一低,亲上了那娇嫩欲滴的嘴唇,而龚晓婷也在努力的回应着。
“妈妈的,杀狗了,有老婆亲一下就忘了伤感了是吧,就忘了旁边的单身狗是吧。”金一龙一把收回了胳膊,愤怒地转身就走。
“金哥,等下再走。”罗建国抬头喊住了金一龙。
“干嘛?想着怎样花式虐狗?”金一龙放慢了脚步,但依然没有回头。
“别多想金哥,我没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晚上的警戒任务就交给你了,这样我们晚上就能睡得安稳了。”罗建国一脸坏笑。
金一龙转过身来,面目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双拳因为握得过紧而有些发红,身上愤怒的气势在以恐怖的速度攀升着。
罗建国忽感浑身战栗,扭头就跑。但他还是迟了,金一龙已经弹射起步了,那肥硕的身躯以一种完全不合理的速度冲刺着。
金一龙虽胖,但他也是一个灵活的胖子。仅是几息间,便已来到罗建国的身旁,将他扑倒在地。随后杀猪般的声音响起。
“让你小子犯贱,看我不抽死你丫得。”金一龙一边怒吼,一边抡动大手抽打着罗建国的屁股。
“啊!金哥,啊!金哥,我错了!啊!不要那么暴力!啊!你这样会在华国找不到老婆的!啊!在这样你只能找岛国的文弱妹子了!”罗建国也是杀猪般地叫着。
龚晓婷捂着脸,很想上前阻止,但想到是自己男人犯的贱,便只能无奈地转身回帐篷了。不再看这羞耻的画面。
……
夜晚,在一番云雨之后,罗建国搂着一脸满足的龚晓婷,准备进入梦乡。很快,帐篷里便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
呼啸的狂风,裹挟着漫天白雪,肆虐在这片大地上。罗建国艰难地前行着,雪已没过膝盖,每走一步,都仿佛是踩在沼泽中的淤泥里。他的双腿仿佛被沉重的枷锁束缚着,每一次迈步都需要耗费他巨大的力气和毅力。
远处,一座奇特的矮山矗立在那里,它的存在突然触动了罗建国内心深处的某种感应。他能感受到那座矮山在呼唤着他,引导着他前进。
罗建国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尽快接近那座矮山,揭开它背后的神秘面纱。
罗建国努力地拔动自己的双腿,然而,就在这时,脚下冰层突然裂开了,一股强烈的坠落感传遍罗建国的全身。腾的一下,罗建国翻起了身,一下子从梦中醒来。
他满头的汗水,心跳急促地喘着粗气。
“那是什么?为什么在互呼唤我,是真的只是一场梦吗?”罗建国喃喃自语着。
“建国,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龚晓婷也被这一系列动作惊醒,关切地问道。
“没事,不是噩梦,但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罗建国躺下了身,搂住龚晓婷,“可能是我多虑了,继续睡吧。”
罗建国轻声哄着龚晓婷入睡。但自己的思绪还在刚才的梦里。
“那到底是什么?”罗建国在脑中不停地思索着。但终究百思不得其解。
“何必自寻烦恼。”罗建国自嘲地笑了笑。
很快,帐篷里又只剩下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