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良的话,不但唐孟超没有想到,便是潘发也极为惊讶。
才来报到的镇党委委员,人代会还没有开,工作才安排下去,就开始请假。
并且还是一请一个星期,这简直闻所未闻。
“吴委员,有什么事需要这么急吗?再怎么说,也陪潘部长吃完这顿饭在再说啊!”
唐孟超明显不悦,但依旧微笑让他继续坐下吃饭。
毕竟潘发都还没有离开,就搞这一出,让人家怎么想。
“唐书记,我真的非常急,这就要赶到奉阳去,晚了就赶不上飞机了!”吴有良有些惭愧地说道。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但他当前已经心如乱麻,恨不得插翅赶往商州。
晓妍究竟是生什么病,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真相。
之所以还和唐孟超他们说一声,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离不开坊运县,还需要这份工作。
要不然,他接完电话就已经准备离开了。
野鸡箐村的金银花是他最难以割舍的,因为那是宁晓妍投资发展的项目,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他才没有马上离开。
“小吴委员,究竟是怎么回事?要这么急赶过去?”潘发微笑看着他询问。
“潘部长,我未婚妻出事去世了,所以我要过去看看!”吴有良说出真相。
一年前的事,他如今才知道,还是因为晓妍的遗物自己才能知道她逝世的消息,吴有良此时已经悲伤到极点。
潘发一听他的话,脸上瞬间露出一丝震惊的神色。
“唐书记,既然是这样,那就让小吴委员先过去吧!”
“这样啊!小吴委员,那你先去吧!先冷静一下,急也于事无补,其他的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唐孟超当然也知道,丧事是无论如何不能不批假的,何况潘发已经发话。
“潘部长,你看!我确实陪不了你了,改天我再赔罪!”吴有良悲痛而言。
“去吧!路上一切小心!”潘发也叮嘱了一声。
吴有良走出元和政府,飞快赶往他们从安宁过来路。
可是一想不对,这里自己根本还不熟,是不是要在路边坐车?
他随便问了一个商户,才知道元和竟然有车站。
问清楚方向之后,吴有良便飞快赶往车站。
脑中一直回荡的就是宁晓妍的点滴,还有就是对自己的无尽责怪。
他回忆宁晓妍最后一次打电话给自己的经过,当时是她才回去没有多久。
晓妍打电话给自己时说话一直非常缓慢,身体应该就不舒服,现在想起来,当时她应该就已经生了大病。
后来应该是到国外治疗,所以才委托他的朋友从国外给自己打电话。
晓妍,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以后该怎么办?
吴有良脑中一下是宁晓妍,一下是他们之前相处那几天的经历。
晓妍之所以来安宁看自己,是不是之前就知道自己生病了?
可不管他怎么想,还是想不出,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瞬间就没有了!
你生病了,你告诉我啊,为什么还要记挂着我们商量的金银花项目,这项目做不做有什么啊!
他坐上奉阳的车,见车还有几分钟才发动,便催促起司机来。
“师父,可不可以提前发车啊,我着急赶去奉阳!”
“还有人,等等,到点就发车!”司机有些歉意地回答。
吴有良虽然着急无比,但也无可奈何,他此时恨自己为什么不学车,更恨自己为什么要坚持来考什么公务员。
要是自己一早就和宁晓妍回到商州,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晓妍之所以这样,完全就是自己害的。
她明明知道自己已经生病了,还是瞒着自己,并且还为了让自己发展项目,给自己打了两百万的项目款。
要是有这笔钱,晓妍是不是就能治好!
他悲伤不已的情况下,将一切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安。
或许只有这样他才会稍稍好过一点,他不相信宁晓妍会离开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赶到奉阳之后,他马上打车赶往飞机场,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
还是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之下,他才登上飞往商州的飞机,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
到商州已经是晚上七点半,那个时候,自己要到什么地方去找宁晓妍的父亲?
他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伯父,我已经从奉阳乘飞机过商州来,飞机七点半到商州机场,我到时候如何来见您?”
“小吴,你不用这么急的,反正已经见不到晓妍了,你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过来!不过,你既然已经上飞机了,那我安排人到机场等你吧!”
吴有良没有说什么,晓妍父亲之所以这样说,当然是说自己什么时候都可以拿到她留给自己的东西。
可是自己要的不是她的东西啊,是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依旧不相信一个好好的人说没有就没有了。
要是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晓妍故意和自己恶作剧,为的只是想要让自己过去见她。
要真是恶作剧,那该有多好。
两个多小时的飞机,说起非常快,但吴有良却感觉自己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样长。
从登上飞机开始,他就一直等待着,一直等待见到晓妍父亲的那一刻。
他迫切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想要知道晓妍为什么就没有了!
乘务员有两次到他身边询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还说他脸色苍白无比。
他自己并没有觉得不舒服,之所以脸色会这样,那是因为过于伤心,难以承受得到的消息,所以才会是乘务员见到的情况。
飞机降落在商州机场,吴有良结束了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匆匆走出机场,他在寻找晓妍的父亲,因为对方说过会来等他,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对方。
可是走出机场,并没有看到有谁来接自己,因为和他一道下飞机的人,已经都被人接走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暮晚十分,要是没有人来接自己,他甚至不知道如何走出机场去找歇脚的地方,更不要说去找晓妍的父亲了。
他拿出电话准备询问,一个三十来岁的寸头青年走到他身边询问,“你是吴有良先生吗?”
“我就是!伯父,晓妍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