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党政办公室,吴有良心情不错。
马飚的态度明显和田大文不一样,他的意思吴有良已经非常清楚,只要田大文提名自己考核优秀,他就会帮自己。
但当他仔细思索马飚适才的话,才发觉对方说的话信息量很大。
说了换届,也说了下村开展工作。
显然是担心田大文不愿意提名自己,所以才给自己指明了汇报的方向。
也就是说,小河镇这些领导们其实内心都知道彼此的一些糟心事,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马飚这里想必已经不会出什么变故,接下来就是如何让田大文提名自己的优秀等次了。
在党政办这些日子,他已经知道小河镇并没有明面上这样简单。
戴星光为什么一直都任劳任怨地忙碌,对于庞金和谭如海只干党建的材料也没有什么意见,想必其间就有一些他不明白的事在里面。
马飚等领导情况虽然千差万别,但也多少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要在仕途中走出一条路,只靠自己任劳任怨全身心投入工作,效果或许并没有读书时候想象的容易。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想其他的,一心按照自己的想法达到目的,才有可能将工作做好,才能获得更多的机会。
吴有良不断思索着。
既然三年选择考编,如今也已经算半个体制中的人,那就继续努力吧!
家庭的因素,自己的执着,已经失去了许多宝贵的东西,如今只有想办法将自己选择的路走出来,才有可能施展自己才华。
小河镇就是自己不容有失的起点,或许自己更应该好好规划一下接下来的发展路径。
在党政办工作他确实学会了很多东西,更清楚这其间很多道道。
这里确实会有提拔的机会,但也有很大的风险。
所以还得要回到自己最初的选择上,做一个真正的村官,或许才是不错的选择。
如今已经抓住考核的机会,只要让田大文提名自己优秀,那这第一年的考核基本上应该算过了。
明年和后年呢,捷径虽然可以走,但却不能紧抓住不放,不然只会让自己焦头烂额。
这第一年可以因为抓住马飚和田大文的痛处使力,后面还依旧这样,或许就会得不偿失。
干脆就直接摊开和他们说,自己反正是党员,做一个小村的支书,那就能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机会,也能更好施展自己的抱负。
吴有良不断思索着,从最初的内心惊喜,心情逐渐变得沉重。
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他知道农村生活的艰难。
正是为了改变这样的现状,所以他才一心想要考公务员,想要帮助如自己父母一样的农民能够过上好日子,这才是他一直选择考编的目的。
可如今自己编制都没有获得,却似乎已经放弃了最初的想法。
变成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内心深处并不想这样。
但兢兢业业做事,就真的能够获得机会吗?这却未必,他非常清楚。
单纯只是为了转正,自己都已经焦头烂额了很久,现如今都不知道是不是能够真的如愿。
想要真正施展自己的抱负,就一定要获得更大的平台,想要获得更大的平台,就一定要不择手段达到目的。
这似乎是相悖的,因为不择手段并不是自己愿意做的,这让他极为痛苦。
自己到小河来工作,有多努力,只有自己清楚,他的忙碌程度和戴星光基本持平。
甚至有可能比戴星光这个劳模都要努力,可面临考核的时候,和领导说了考核对自己的重要性,他们竟然没有人认为自己本身的工作就很优秀,而是要看领导的意图。
既然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那自然只能让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不择手段就不择手段吧!
要是他们都和自己一样的想法,从工作情况去评定真正的优秀之人,那自己应该当之无愧能够得到名额。
那些左右自己是否获得优秀的领导也就不会做一些糟心的事,让自己抓住他们的痛处,找到谈判的机会!
吴有良想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发现事情的关键点,根本不在自己,而是这个环境不得不如此。
想要获得更多的机会,那还是要从基层做起,从村里面去了解一切,抓好新农村建设,这不就是自己最想做的事吗?
找一个村去担任支书,这样不仅可以不用在办公室撰写材料。做自己想做的事,还能离开党政办这个全镇最忙碌的办公室。
也不用担心被领导针对,尤其是自己当前已经知道领导的秘密之后。
小河镇一共有八个村,到什么样的村担任支书呢?
自己是省委组织部明确的村官,到村官岗位上发光发热才是自己最应该做的事。
野鸡箐是自己本来要工作的地方,这里的条件也是全镇最差的村,或许提出到这里担任支书,领导们不会反对。
可是,野鸡箐基础太差,自己到了那里真的能够让野鸡箐发展有起色吗?
吴有良不断思索着,他一定要借助这一次的机会,找准自己将要走的路,然后义无反顾走下去,他可不想让自己的青春变味。
这一次的优秀是必须得拿下的,有了优秀等次的考核,镇里面让自己担任支书才有理由。
以后自己找到真正发挥力量的地方,作出成绩,想要获得优秀等次,不是更简单吗?
有了编制才算真正体制内的人,才有可能获得施展自己更大抱负的平台。
一直到了晚上十二点,吴有良才想清楚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做。
抓住村镇换届的机会,让田大文同意提名自己为优秀考核指标,借助换届,成为支书,然后真正开始自己新农村建设的步伐。
搞好一个村,一步一步,抓好一个乡镇就不会远。
有机会,有经验,才会有自己去抓的平台。
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从野鸡箐开始,做一个真正的村官。
吴有良关上党政办的门,缓缓朝住处走去。
已经逐渐沉下去的月光照射在路上,有些模糊,可吴有良还是大步朝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