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良听到马元义的话,心中一动。
或许问题真就出在这里?因为他是纪委书记,所以人人都在提防他。
他要是到什么地方,或许已经全员出动防备着。
所以当时在烂田听到了一些心声,很快就被坎无的村干部想办法知道,才会有后来村民的倒口。
“书记,你要让朱师傅送你去吗?”马元义似乎非常奇怪。
“那怎么去?”吴有良极为疑惑地询问。
“现在是上班的时间,我认为最好是周末去,并且不要让司机送!”马元义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吴有良没有继续问,有些问题说出来毕竟不好。
“小马,那你去忙吧!我看一下,这个星期是不是有什么安排!”吴有良心情变得有些低落。
偌大的纪委,甚至连司机都已经变得有些不可信,这样的情况让他非常无助。
那马元义说的这些,是不是也另外有什么目的?他当前根本不了解。
丰正的工作为什么会如此艰难?吴有良心情当然极为低落。
让吴有良感到非常郁闷的是,这个星期他根本没有去什么地方,可单位上并没有人汇报工作。
便是县委县政府,对他这个纪委书记也没有任何工作安排,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摆设,甚至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终于到了周末,吴有良没有到办公室,而是独自一人离开了丰正。
他没有叫马元义,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他也想先了解一下对方的说法是不是真的有用?是不是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上一次下乡是到北面乡镇,那这一次就到南面去看看吧!或许会有不一样的遭遇。
吴有良独自乘坐班车离开了丰正,往南面乡镇而去。
想起马元义说过的话,吴有良到车站直接乘车前往兵塞镇,丰正南面最偏远的一个乡镇。
不但和安宁其他县相接,甚至还和其他地区相邻。
听说这个乡镇条件极为恶劣,很多干部宁愿在其他乡镇干工作员,都不愿意这个地方任领导。
这是吴有良之前没事的时候了解到的,既然想要知道真实的情况,那就到这样的地方看看。
他早上八点过出发的,班车停停走走,直到下午两点来钟才到兵塞镇。
当他下车之后,才发觉这乡镇的条件并不像他了解的那样差。
街上虽然人不多,但街道、建筑这些甚至和他之前工作的元和也相差不多。
他先找了一个小旅馆,这是他接下来两天要待的地方,当然要找一个落脚的所在。
在车上他已经和司机了解,兵塞一天只有一趟车到丰正。
他下车之前到丰正的车已经离开,想要回去,只有乘坐他到这里的车才能返回去,车子要到明天才发。
找到落脚的地方,随便吃了一包泡面,吴有良向旅馆老板打探了一下情况,便开始进村入户。
步行了一个小时,他到了兵塞的棉花村。
因为要有一个由头,所以他是打着了解天麻种植的情况到这个村的。
棉花村是兵塞很出名的一个天麻种植村,他以外地收购天麻者的身份,到这里了解情况。
“大爷,听说你们这里天麻种植很多哈?我是收天麻的,你晓得哪家天麻种得多吗?”
才到村口,便见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扛着锄头经过,吴有良上前打听。
“收天麻?你是收天麻的!我们这里的天麻都是卖给村支书!你到其他地方看吧!哎!”
老者似乎还有话想说,可是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扛着锄头便准备离开。
“大爷,难道没有其他人到你们这里收天麻吗?
还是说支书为了方便大家,所以他提前收购?”吴有良见老者的神情,自然非常诧异。
“你是外地人吧!之前我们这里也有人收购天麻的,后来就只能卖给支书了!”老者将锄头放下,缓缓说道。
吴有良抽出一支烟递给老者,“大爷,你这是要到地里去吗?我是外地的,听说你们这里天麻多,所以先来看看。
要是可以?我就派车进来收购!”
“年轻人,你到其他地方去收吧!这里的天麻不能卖给你!支书都已经定下了!”老者接过烟点上。
“大爷,我可以提高一点价格,难道这样大家还是要卖给村支书吗?”
“多少价格都是一样的,支书已经和大家签订了合同的。
要是每年不给他足量的天麻,那可是违约的,甚至要赔钱!没有钱的,唉!”老者再一次叹气。
“大爷,要是种植不出相应的天麻还要赔钱吗?那大家为什么还要签合同呢?”
“不签行吗?除非不想再棉花村了!”
“老爹,你说什么!你不想活了吗?”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老者听到声音,眼神显得非常慌张。
“年轻人,我没有和你说什么,是吧!我要到地里去了?”老者扛起锄头,头也不回离开了。
吴有良想不到只是几句话交谈,便感觉这棉花村的情况非常不简单。
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一脸愤怒的三十来岁年轻人,吴有良露出不解的神情。
“你这个外地人,你要了解什么,可以到支书家去问,不要问我爹,我们不知道!”对方愤怒丢下一句话之后离开。
吴有良看着离开的父子俩,再一次朝村中走去。
他本来想要找人打听一下棉花村的支书住哪里,可再也没有见到任何人。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自己去找了。
这村支书既然收购天麻,那家庭条件一定非常好,所以他专门找房屋漂亮的住户。
当他循着一栋三层楼房而去,还没有到楼房所在地,已经听到一阵哭喊声。
“支书,我一定会还钱的,求求你放了小依吧,她还小!”声音正是从楼房处传来的。
吴有良一听不对,飞快朝楼房赶去。
“这是怎么回事?”吴有良厉喝一声。
“你是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脸上满是泪痕询问。
“我问为什么要哭,究竟是怎么回事?”吴有良低沉着声音询问。
“小依被村支书抓到家里去了,说我们欠他钱!”妇女哽咽着说。
“开门!我是丰正纪委书记吴有良!给我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