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娣这几天一直在听动静,不过林根建到底是市中心医院的医生,再加上现在是75年10月了,没有像以前那样疯狂的批斗和游街。
事情处理的很快,因为事发第二天林根建就离了婚,处理的人曾经也是他的病人,多少给了点情份。
劳动改造是十年,去特别艰苦的地方,一个是西北沙漠边缘植树,一个是去东北最艰苦的林场伐树种林。
两人要一起,他就去活动一下。
林根建听完很是感谢,说能和朱灿在一起再好不过。
林根建到底没有选去东北林场,就他这小身板扛个十天木头就得趴下,虽然西北沙漠条件艰苦,到底种树是手脚活。
朱灿从昨晚被关进小黑屋,就神情恍惚。
她想了一晚上都想不通,怎么就这样了呢,明明好日子指日可待!
她终于想起小时候母亲偷偷给她算命,村里的神婆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踏实些吧!
明明她是城里人,长得比好多同龄人强,可最后自己下了乡,如果不是自己偷奸耍滑,自己现在肯定在村上当知青。
现在名声没了,前途没了,还要去最艰苦的地方劳动改造。
老林呢,老林应该恨死自己的吧,不是自己去引诱他,何至于今日两人都身败名裂!
她已经两顿饭没有吃了,窝在一个角落的凳子上,谁来问审她,她都不说话。
关押的人到底怕她想不开,反应了上去,有人很快就把林根建带了过来。
林根建一进屋,看着死气沉沉的朱灿,全然没有往日的娇憨天真,心里隐隐作痛。
他几步上去抓住朱灿的手,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没法给她承诺,没法给她保障,因为未来他也不可预测。
他蹲在她旁边,细细的摩挲着她的双手。
一会儿,朱灿有了哽咽的哭泣声,后来是抱着老林嚎啕大哭。
“别怕,别哭,有我呢,啊!”
这时的两人也许是后悔的。
等她平静了许多,林根建说:“跟我去大西北,好吗?”
朱灿想要拒绝,可是话说不出来,她知道,如果自己去单独一个地方,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呢,还不如和老林在一起。
她红肿着双眼点了点头。
林根建见她脸上气色实在不好,就给她把了一下左手脉,一把自己就愣住了,再把右手脉一把,心里既喜又惊又怕。
朱灿见他神色不对,问了句:“怎么了?”
“你,你 ,你要做妈妈了!我有儿子了,我要当爸爸了!”
他一把抱起朱灿,牢牢的抱住。
“真的,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朱灿叹口气。
“不许这么说他!好好吃饭,知道吗?”
见面时间有限,两人很快被分开。
从这开始,朱灿每顿都吃得饱饱的。
她告诉自己,踏实些,生活要踏实些。
一周后,秦三月也把房子租了出去,所有的东西卖的卖,送人的送人,在收到一年的租金后,添了些钱,备了一大包,给林根建送去。
林根建和朱灿在拿到包的第二天,就要前往大西北,至于朱灿的东西,宿舍的是让同学收拾好送过去的,至于知青点,由队上打包寄去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