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沈毅跟莫叔家的孩子上山玩耍。
莫叔家的孩子叫莫青,比沈毅大一岁,两人从小玩到大,一样爱调皮捣蛋,算得上是村子里俩大“公害”,莫青长得剑眉星目,谈不上帅气,甚至有点憨憨气,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两人跑着闹着,无意间穿过一阵迷雾,来到一处荒芜之地,那是一处悬崖。
诡异的是那悬崖杂草都不生,却有一株全身鲜红的药草,就像鲜血一样的红。
待沈毅二人靠近,他们愣住了,这是一株长相怪异却又处处透露着好看的药草,红色的枝叶中还带着丝丝金色纹路,实在是诡异。
沈毅不经意间往悬崖边看去,除了雾还是雾,好像连光线都无法穿透下去,可是这晴空万里的天气不应该会有这么多雾啊?更是添了几分诡异。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人没有理会,提步就想要赶紧离开。
一阵微风拂过,红色药草摇曳着,一阵肉眼可见的红色雾气向四周扩散,速度很快,沈毅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波及了。
在接触到的时候,没有感到不适,想来没毒,两人便放下心来。
好香!好舒服!
伴随着两人深吸了一口,一股沁人心肺的异香,两人顿时感觉浑身轻松,充满了活力,原本身上上山时的酸痛也消失殆尽。
看着眼前这神秘的药草,两人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心中早已沸腾不止。
“这…这难道是仙药?”,一想到这种可能,莫青浑身颤抖,嘴唇微张问道。
“应该是。”
“能值不少钱吧?”
“废话。”
虽然他没见过仙药,但光凭一股香气就有这种效果,除了仙药沈毅属实想不到还能是什么。
想到这里,沈毅迫不及待就上前采摘,然后尴尬发现,他用尽全力也没能拔出来,就好像是嵌在土里一样。
见状,莫青赶忙抱住沈毅的腰,两人用力拔了起来。
两人使出了吃奶的劲,伴随着一声啪的声响,诡异药草终于被拔了出来,只是其根部还断裂留在土中。
随着两人的离开,悬崖底的雾气也开始慢慢消散,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个深不见底、白骨累累的尸坑,有各种野兽的骨骸,亦有不少人的骨骸,骨头上不见半分血肉,就像死亡了许久一般,相同的是每个骨头上都缠绕着一根红色发丝,沿着每个发丝寻去,赫然发现都汇聚于一处相同的地方,那是一处断裂的株根。
在村口分开后,诡异药草由沈毅带着,两人商量着到时候进城里赶集时卖了换钱。
……
看着丝毫没有被压扁的药草,还有那宛如昨日的鲜艳,沈毅感到惊奇,一般的药草被拔出来后,经过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保养的,都会出现萎蔫的现象。
“幺儿,起来没?莫家小子找你来了。”
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打断了沈毅的好奇,慌忙中,药草再次塞入怀中。
“来了。”
“慢点吃,不要噎着了。”
“嗯嗯,婆婆,我吃饱了,先走了。”
“等等,澡不洗吗?”
“回来再洗。”
少许,沈毅从门内小跑出来,门外站着一少年,脸上挂上习惯的笑容:“走吧!趁时间还早,今日能多摸些鱼虾。”
就在沈毅二人在山上摸鱼正嗨的时候,一群不速之客来到了村子口。
为首之人,是一个胖子,只见他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幸福村,看来就是这里了,这上面也真是的,要找东西也不说具体些,就说是一株奇怪的药草,不管了,等下全拿了回去便是。”
随着胖子的命令下达,村子的宁静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听着各种哀嚎声、求饶声,胖子那胖嘟嘟的脸庞竟呈现出病态的笑容,就像别人的哀嚎声,在他耳边如同美妙的乐章,让他得到了极大的快感。
实力以及武器上巨大的差距,这场战争毫无悬念,没有多久就结束了。
搜刮完所有的药草以及钱财,离开时还不忘放一把火。
山上的夕阳无疑是美丽的,夕阳光照映在山上,把这片天地都渲染成夕阳红。
在山上摸鱼一天的沈毅二人,提着摸来的几尾鱼,勾肩搭背在欢声笑语中下了山,远远中看见一片比夕阳红更红的颜色,不对,那是火,着火了,而且这个反向刚好就是村子,两人吓呆了,顾不上手中的鱼,连滚带爬回了村子。
入目中,却没见一人,除了烧焦的废墟,就是还在熊熊燃烧的大火。
“婆婆!”
“爹!娘!”
沈毅与莫青二人发了疯似的冲进了大火之中,即便他们都知道,亲人活着的希望渺茫,但他们还是奋不顾身,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也不肯放弃。
一路跑来,看着小路上、田里那熟悉的尸体,不少还变成了焦炭,沈毅的心越来越害怕,终于,他到家了。
本就破旧不堪的屋子,现在连木门都被踹烂了,大火更是烧上了半边屋子。
屋内,婆婆安静躺着床上,沈毅多么希望她是睡着了,等她醒了,还会再喊自己一声幺儿,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阿婆胸口上深深的伤,以及地上那腥红的床板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婆婆死了,被人杀死了。
“婆婆!啊~”
沈毅跪在地上,心里满是对自己的痛恨与自责,如果自己没有出去,阿婆会不会就不会死。
那一场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原本幸福欢乐的村子再也不能回来了,只剩下一片荒凉的废墟。
三天后。
废墟前,两个瘦小的身影跪在上百座墓碑前,有些墓碑上有字,是一个个很普通的名字,墓碑上的名字,是一道道鲜艳的红色。
大多墓碑都是无字碑,下面埋着的则是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认不出身份的村民。
全村上下,不算上牲口,共计一百二十一生命惨遭屠杀。
两人沉默不语,面无表情跪在墓碑前,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哭泣,不知道是谁在哭,又或者都在哭,一种强压着却压不住的哭!一种撕心裂肺的哭!哭声响荡在深夜荒凉的废墟中,却再也听不到村子里夜晚捣乱时熟悉的土狗犬吠声跟村民们呵斥声,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血肉模糊的双手染红了彼此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