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年纪大了,但是谁要真的以为他是年老糊涂那就是才是真糊涂,俗话说,‘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何况是个纵横一生的开国皇帝。
“差不多了,臣女只是想给家人多点保障……”林沁雪还没说完,就看到景帝挥了挥手意思她不用说了。
“既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那还等什么呢?”
听闻此话林沁雪第一次心中掀起波澜,老皇帝知道自己想遁,这事她甚至没有和家里人明说,此时她深刻感受到了景帝的善意,她当然知道老皇帝一定是有其他的谋算,但是也确实是对自己家很维护了。
难怪她总觉得自己的布局好像特别顺利,也几乎没有引起什么关注,看来是老皇帝在帮她遮掩,不得不说,心中真是有点感动了,但凡一个心胸小些的皇帝大概也很难允许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布局跑路。
于是跪下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臣女叩谢圣上维护之恩。”
“起来,起来,还是个孩子呢!~!”
“我给你两件好东西,老皇帝先是从桌上拿起一个木盒,递给林沁雪,“这个你要放好,觉得时机到了,把他打开……”,另外又给了林沁雪一块金牌,上面“如朕亲临”四字铁画银钩,“不要轻易拿出来!~”
沁雪也不推辞,将手举过头顶,上前接过,她知道这便是景帝罩着她所要的回报了。“臣女一定不负所托。”
老皇帝又轻轻在沁雪身边说了几句话,便让她下去了。
元于孑听说林沁雪又被召进宫中,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最近父皇突然对道家十分有兴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单独和林沁雪说话。
只是在心中感叹,父皇对林家这老二还真特别,不过再特别,早晚也是他的!!~
最近他太忙,这林家一时之间还没有机会对付,暂且放放。
不过好在,他已经几乎掌控了五军都督府,至于神机营,不过是些搞技术的,不足为虑。
就在元于孑为将来的事做准备,将京城几乎牢牢把握在手中的时候。
京中发生一件怪事,酒楼界的‘天花板’绝味楼,已经七八天没有开门了,当下属把这事说给元于孑听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于是叫人去县主府查看,发现也好几天没有打开府门了。
元于孑大感不妙,于是借口担心县主安危命令将门撞开查看,这才发现这府里早就人去楼空,一看就是已经空置了不少时间。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么多人突然消失,里面没有古怪,傻子也不相信,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于是元于孑叫底下人去各地的绝味楼明面上找人,暗地里抓人,还有京城里如今还开着的留香阁。
等到去探查的人回来,让人气愤的是,居然一个和林家有关的人也没有抓到,所有地方的绝味楼都在这段时间陆续关门,一查才发现这店铺的产权早就卖掉,后来都是租约,据说这是再卖店面的时候就和买家说好的,除非林家不租,否则必须先租给林家,时间不定。
而留香阁也已经出让给了京中一个郡王家里,据说卖的价钱不高,只是要求先不对外公开,那郡王以为是林家周转不开,又怕丢面子,才提出这个要求,自觉占了便宜,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所以结果就是,所有的林家人好像人间蒸发一般,从京城消失了,而如今能确切掌握的消息就是,林沁雪于一个月前以去庄子查账为由,从南门出城了。
“厉害,真厉害!~”元于孑都不得不佩服林家二姑娘了,这本事天下男子少有。
事到如今,他心中也有数了,这事恐怕多少还是和自己的父皇有关系,于是便直接进了宫,在寝殿见到了景帝。
以如今他的地位和权势,景帝都无法将她拒之门外,因为身边许多内侍早已靠向这个儿子。
“给父皇请安!”元于孑上前见礼。
“你我父子就不用假客气了!”景帝靠在自己的龙榻上,最近几天他身体不适,一直在自己宫室休息,没有去前朝。
“这是有什么事?让你脸色这么不好!”景帝示意晋王坐下说话。
“父皇是否打算立我为皇储?”元于孑直接发问,他的耐心已经告罄。
“这就是你的孝义,恭顺?”景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我到底哪里不如人,让父皇这样看不上?”元于孑还是说出了自己心底的不甘。
“你城府深但眼界窄,心思细却无公心,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图小利而失大节!那个位置不适合你!”
“凭什么,父皇这话有失公允,就连老三那个草包也能被父皇当作继位者培养,我有哪里比他差?”
景帝苦笑,“他是不成材,但他再不成材,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国家,给敌人传递消息,导致几万人丧生在平凉关外。”
“不,儿臣没有,有人冤枉儿臣!!”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当初你派到犬敖去的人杀了就没有人知道消息了。”景帝看着这个时候还要狡辩的儿子叹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这几个儿子没一个是顶事的,就连基本的敢作敢当也没有,真是还不如林家的那个女孩子。
“父皇若是认定了,我也无话可说,”元于孑突然不再狡辩,“但是如今父皇身边只有我一个儿子可堪大任,我劝父皇想开些,直接把传位诏书写了吧。”
元于孑不装了,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他也不要了,他不想再等了,直接叫内侍首领过来吩咐:“父皇病重,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出寝殿了。”
又对景帝说道,“明日,儿臣再来看望父皇,希望到那时父皇的传位诏书已经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