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这对好不容易解开心结的鸳鸯还是没抱成,白珏也没办法,她已经很努力的和墙壁融为一体了。
唐年倒是挺坦然的,只是语气中难免带着羡慕嫉妒恨:“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们不看便是。”
这时候秦朗仪又没眼色的开口了:“……不看也能听到的。”
白珏对他叹为观止,这世间居然有比她神经还粗的人,也是挺稀奇的。果然这番言语下来,江饮月都微微红了脸,只牵着谭笑的手在一旁不说话了。
谭笑咳了一声,非常明显的转移话题:“现在怎么办?”
说到正事,大家都严肃起来,白珏顿了顿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上面的四座玉碑,中间很像一个祭台?”
唐年下意识道:“祭台?可是没看见祭品——”
他忽地收住了话头,众人目光相对,彼此都明白了未尽的言语……之前或许是没有的,但现在有了。
他们,就是现成的祭品啊。
白珏微微蹙眉,魃王虽不好对付,但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这秘境有些门道,包括从雪原忽然到达地宫,都透着一种有迹可循的诡异。她必须勘破后面的东西,才能捕捉到九州枯荣镜的线索。
“倘若我们是祭品的话,为什么没见他动手呢?”白珏若有所思道:“咱们掉下来也有两个时辰了吧。”
一旁的四个人:……
你对自己的刀没点逼数吗,没看那魃王已经怂了。
江饮月忽然摸了摸石台边的凸起:“没动手,会不会是祭品数量不够呢?”
众人凝神去看,这种凸起共有八个,对应着八个半圆形石台,而他们只有五个人,的确说得通。
唐年盯着洞顶的裂口:“那等他凑齐得猴年马月……”
话音刚落,整个石洞忽地震动起来,裂口向两旁退开,扬起冲天的尘埃。众人赶紧各自扶稳,白珏默了默,又是一张开过光的嘴。
尘埃逐渐消散,预想中的攻击或是祭祀却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秦朗仪忽地指了指下方道:“这些地魃都不动了。”
的确,之前把地宫挤得满满当当的地魃全都如同雕塑般僵硬,连眼睛都不转一下,加上落针可闻的寂静,使这画面透出了一种渗人的诡异。
然而下一刻谭笑便惊呼一声:“在上面!”
众人抬眸,白珏眼瞳一缩。
魃王红色的长袍上布满了黑色的血迹,两只臂膀都齐肩断裂,已然奄奄一息,而掐着它脖颈的身影娇小异常,正是裘一念。
她漆黑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紫色,显得妖异而绮丽,手臂上伤痕累累,一只贝壳耳饰掉了,嘴角有呕血的痕迹,显然也受了伤。
“西海鱼妖!”秦朗仪立刻拔出重剑,江饮月掏出玉笛,谭笑和唐年也做出响应,四人立刻向裘一念攻去。
白珏落在最后,目光有一点躲闪——她当然能理解大家的激动,抓住裘一念将她带出去,便可以关闭秘境,停止西海灾难般的异象,然而另一方面……在拿到九州枯荣镜之前,她真的不能让裘一念被抓住啊!
裘一念松开手,躲过秦朗仪的重剑,用黑袍缠住了双耳,勉强抵御了江饮月的玉笛,随即紧追而来的还有谭笑的多重剑。
她避开了唐年的杀阵,身形如鬼魅般起落,竟然出现在白珏面前。
彼时白珏正在往玉碑上跳,见裘一念挡在身前,微微一怔,刹那间福至心灵。她趁无人瞧见的当口,忽地“啊”了一声捂住胸口,仿佛受了一记重伤。
就是痛呼声清脆了些,有些做作。
裘一念:……
她歪着头,紫色的眼眸闪了闪,透出一丝懵懂。
谭笑急切的唤了一句“师弟”,然而比他动作更快的竟是秦朗仪。
他飞身跳下,手中掐诀,五指一伸定住白珏,随即纵跃而去,将她接了个满怀。
白珏本来打算小小的摔一下,可信度能高一些,冷不防被人抱在怀中,忽地呆了一呆。秦朗仪面色焦急,甫一落地便开口道:“你受伤了吗?”
她下意识的接了个“没有”,然后便察觉不妥,又皱起脸“哎呦”一声。
秦朗仪怒从心起,便想找裘一念算账,然而一抬头哪里还有西海鱼妖的影子,其余三人在玉碑上望来,皆是一脸微妙。
虽然是很有同道之谊的画面,但两个男的……噫,没眼看。
白珏回过神,立刻从秦朗仪怀中跳出来,下意识的先环顾了一下四周角落……珑老二不在吧,可千万别让他看见。
苍天可鉴,她明明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莫名像一个怕被妻子抓包的劈腿负心汉!
但秦朗仪也是好意,白珏无从指摘,何况他已经耳根微红,有些不自在的退远了一步。
五人齐聚玉碑之上,发现魃王已经嘎了,眉心中间的“卍”字闪了闪,随后彻底熄灭。与此同时,他们升起的祭台中快速盈起一汪金色的水,随着渐渐溢满,形成了一个形状怪异的金池。
白珏眼眸一眯,觉出几分眼熟,转瞬忽地灵光一现——这个形状,像是一枚不规则的枫叶,与那个冰湖居然一模一样!
金池泛起柔和的光,随即一个仙气缭绕的宝贝从池水中浮起。它如同一朵雪色的莲花,瓣上还结着露水,中间的莲子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好不容易见到了传说中的珍宝,不过众人都没有多兴奋,因为魃王是裘一念杀的,大家都不好意思上前去拿,只有白珏一脸震惊的走过去。
倘若没看错的话,这是……般若莲花灯。
可这里怎么可能有般若莲花灯?她前几天……噢不对,前几年才在上清界用过好吗!从般若天尊那直接借过来的,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