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堂舅他们回了自己家,说是吃过晚饭后到咱家来,万叔去了老宅,他说趁外公把羊赶回来前,把羊圈清理一遍,娘,你找他们有事吗?”
姜榆擦干净脸,“哦,没啥大事,就想问问镇子上的铺子弄的咋样了。大年,我一会我跟万叔去田里看一下庄稼,你和外婆说一声,今天晚饭咱晚点吃。”
“娘,田里咋了?要不我去吧,你在家歇会。”
“不用,我不累……”姜榆怕郭氏问个究竟,没给她打招呼就又出去了。
一路迈些大步来到老宅,就看到姜老汉和万叔正在给羊喂水,她就叫了上万叔,跟姜老汉解释道,“爹,您辛苦一下呗,羊您自己先照料着,我要和万叔去一趟田里。”
姜老汉没多想,“去吧……去吧,我自己能招呼过来,这有啥辛苦的。”
万叔也不疑有他,跟着姜榆就往外走,姜榆压低了声音,“万叔,你现在快去里正家一趟,随便找个理由把里正请到高粱地里一趟,我在井边等着你们,切记,一定要快,也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万叔看姜榆这严阵以待的样子,想问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改成了,“是,夫人,老奴这就去。”
两人在老宅门口就分开了,万叔去了里正家,姜榆则是直接去了高粱地。
老宅离得里正家不远,万叔在路上就想好了理由,村里人大多都是吃两顿饭的,里正家也是如此。
里正现在已经吃完饭,正想着闲来无事,去村里转悠转悠,刚到胡同口,就碰到了急匆匆赶来万叔。
万叔给里正行礼道,“里正老爷,我们夫人说地里的高粱有些不好,想请您过去给看看,是不是土地的问题。”
里正一听是姜榆家的庄稼出了问题,也很是担心,那一片地是第一茬种庄稼,万一不适合庄稼的生长,那他这当里正的也不好交代,便连忙应道,“行,那咱走这边的小路,也能快些。”
万叔和里正就开始往林地那边赶。
姜榆一路小跑,已经在这边等着他们了。
她来到后地上躺着的倭寇还没有醒来,依然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
姜榆又去探了一下他的鼻子,很遗憾,人还活着!
姜榆又重新打了井水,对着地上的人就浇了过去,她刚才来的时候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当初从府城回来的路上,想打劫自己的那些人,说不定就有这个倭寇。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姜榆都想就地弄死他。
地上的倭寇被凉水呛醒,人更是冻的打哆嗦,姜榆刚想拔出他嘴里的干草,就听到了里正的声音,“万叔,我看着高粱挺好的呀,没有你说的病害啊,你家夫人是不是看错了?”
“里正老爷,我们妇人就在前面呢,您见了问问她吧!”
两人说着话,就穿过高粱地来到了近前,姜榆起身,离那倭寇远了些。
不用他她说话,里正和万叔已经看到了地上白花花的一片,万叔还稍稍好些,不至于被吓个半死,但里正不行啊!他哆嗦着指着地上的倭寇,想问姜榆,但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其实里正想左了,他还以为地上躺着的这人想要非礼姜榆,没想到被姜榆给制服了,“阿榆,这是哪个村的,他怎么会找上你的,你没吃亏吧!”
“里正大哥,你想什么呢?”姜榆整个无语了,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里正这回嘴巴都惊得合不上了,他从小也算是跟姜榆一块长大的,从不知姜榆竟如此彪悍,里正大大的咽了口水,颤声问道,“阿榆,你说他是倭寇!就你一个人把他弄下山的!”
姜榆坚定的点点头,吩咐万叔道,“万叔,你过去,把他嘴里的干草拔出来,让他说几句话你们就知道了。”
万叔依言过去,小心翼翼的拔出倭寇嘴里的干草。
那人嘴刚得闲,就开始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汉语夹杂着倭语,意思还是让眼前的三人放了他。
或许他就不认为眼前的这三人,敢拿他怎么样!
“好了,万叔,给他堵上嘴!”姜榆听了厌烦,继续吩咐万叔。
里正这会也冷静了一点,他要比村里人有些见识,开口道,“阿榆,不对啊,咱这里怎么会有倭国人呢,他们没有诏书是不能到咱大安朝来的,就是使臣也不可能到咱这小县城来,看来这里边的事不简单呢!”
“里正大哥说的没错,我也觉得,这人突然出现在咱村附近肯定有阴谋,所以就大胆的把人给弄来回来,这么大个事我自己也不敢拿主意,这才让万叔把你请来,看看有没有啥好办法,把这人给处理一下。”
“阿榆,我虽是咱村的里正,能管咱村这几百口子人,但地上这人我还没这么大的权力能管,不如咱把他送去县城衙门吧。”
其实这也是姜榆的意思,便答应道,“行,这件事听里正大哥的,明天一早让万叔陪你走一趟,不过今晚还得想办法把他给安排一下,不然明天一早他指定被冻死。”
“阿榆,这你就不用管了,万叔我就先跟你借一下,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会天黑了,我们两人就把他藏到村口老光棍的家里去,反正那里荒废了,没有人住。”
“行,今晚就辛苦里正大哥了,不过倭寇狡猾的很,千万把人给看紧了,他嘴里堵的东西也不要拿出来,更不能给他吃喝。”
“阿榆,我晓得,你快回去吧!”里正看到赤条条躺在地上的倭寇都替姜榆别扭。
“里正大哥,这些都是从倭寇身上搜出来的银子,你收好了!”姜榆看过了,这些一共有三十七两银子,她一文没留,都给了里正。
里正是什么人,没点讨巧的本事,也不可能当上这么大个村子的领头人,也不可能在镇子置办产业,供儿子读书。他顿时就明白了姜榆的意思,不过没有全接,就接过了三个小银锭,有个十五两左右,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