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川有些不高兴,他们两口子在一块儿说点儿悄悄话,气氛正融洽的时候,但凡有一点儿眼力介的就知道不应该上前来打扰吧。
这个秦盈到底咋回事儿,咋一点儿眼力介都没有?
几次三番地跑过来打扰,是成心的吧。
宋屿川无语地看向张副总,眉头狠狠地蹙了起来,就这么看着也不知道约束一下秦盈的行为么。
啊,对了,他忘了张副总也是个没眼力介的,明知道人家不喜欢不仅不远离还巴巴地往上凑。
他们俩倒是挺合适的,干脆结婚好了,省的继续祸害别人。
张副总被宋屿川看的有几分不自在,他也觉得秦盈的行为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妥,但秦盈可是为了给他出头,这是她满满当当的心意,他还能拦着不成。
所以对于宋屿川看过来的目光,张副总选择错开视线,视而不见。
气的宋屿川差点儿骂他,一天天的要求这个守规矩要求那个提高素质,轮到他暧昧的对象了,就各种放纵,任其恣意妄为。
这也太双标了。
被这么故意挖坑,林知瑜倒也没生气,大好的日子,她只是想宋屿川能过得高兴点,旁人高不高兴什么心情,她并不在意。
她甚至懒得去猜秦盈为什么跳出来这么说话,是压根儿不会说话,还是故意带着恶意耍讨厌。
林知瑜笑了笑,不轻不重地把问题挡了回去,“给大伙儿准备礼物有这份心意就好,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就像你给大家表演节目一样,你们收费吗?收的话收多少啊?”
秦盈的心好像被针了一下,不是很疼,就是脸上有些挂不住,感觉自己的面子被林知瑜毫不留情地扯下来放在地上踩了又踩。
偏偏她还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她就是单纯地好奇歌舞团收了多少钱似的。
她们来单位演出并不是无偿的,歌舞团会按表演次数收费,来单位里的当天表演了一次节目,收了五百块钱,今天过节又表演了一次节目,也是五百块钱。
加起来这趟演出一共收了一千块。
而林知瑜带来的东西是免费送给大家的,一个收一个给,从这个方面来看,高下立判,秦盈输了。
女人的嫉妒心彻底被激了起来,秦盈口不择言道,“我表演一次节目原本应该收五百块钱,但今天不是宋主任的生日嘛,特意为他安排了一次免费的节目,算是帮他庆祝生日,给他生日礼物了。”
她现在无比庆幸,当初自己带人去车间给宋屿川跳舞是多么明智的一件事儿。
现在能用这个反将林知瑜一军,不然现在被按在地上的就是她。
秦盈的话听的梁上进等围观群众尴尬地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他们就不明白了,秦盈咋能如此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种黏黏糊糊的话来呢,先暗戳戳地贬低林知瑜送的吃的不值钱,再明晃晃地炫耀自己跳舞贵,连带着把话说的黏黏糊糊,搞得好像她跟宋屿川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似的。
天地可鉴,大伙儿在一边也看的清清楚楚,这个秦盈倒是抓住了机会就往宋屿川身边凑,故意说些亲近的话,想跟宋屿川黏黏糊糊,但宋屿川从头到尾都避她如蛇蝎,对于这女人每次黏黏糊糊的邀请一概拒绝,而且能远离就远离,就差把厌恶二字挂在脸上了。
不过单位就这么大,宋屿川就是想躲,又能躲到哪儿去,秦盈就跟个苍蝇似的,闻着味儿就来了。
哪怕宋屿川表示了明确的拒绝,秦盈愣是听不懂似的,全凭自己的心意一个劲儿地往上凑。
他们这些旁人都觉得丢人现眼。
但秦盈不仅没有半分羞耻,甚至还引以为傲。
大伙儿都不是傻子,能看出来秦盈想跟宋屿川好,先甭管宋屿川看得上看不上她,只说一点,人家宋屿川结婚了,有媳妇儿有孩子,秦盈还想跟人家黏糊,就是在耍不要脸,破坏人家的家庭。
还整天吹嘘自己是京市来的,好像多高贵似的,就这素质?
可别给京市人丢人现眼了。
再有,秦盈跟张副总一直都打的火热,大家都以为秦盈跟张副总在搞对象,有人还就这事儿,特意问过张副总,张副总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两人在搞对象。
那两人搞对象的话,就好好谈呗。
秦盈干嘛又跑去宋屿川跟前积极表现,想让张副总吃醋,更在乎她么?
秦盈要真是这么想的,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她在宋屿川跟前积极表现不会让张副总吃醋,只能刺激到张副总的神经,让他发疯。
瞧瞧,张副总的脸都绿成了黄瓜。
张副总此刻也琢磨过来,事情好像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劲儿,秦盈帮他出头的话他心里感动,甚至十分感激。
因为秦盈是他钟意的结婚对象,所以不管秦盈做什么,张副总都能给她加上一抹心爱之人的滤镜,情人眼里出西施,张副总觉得秦盈无论为他做什么都好。
但这也是之前的想法。
从秦盈说,她跑去车间跳舞是为了给宋屿川庆祝生日,这话一出,他心里便特别不是滋味儿。
他知道秦盈她们表演一次要五百块钱,这些舞蹈演员一个个地心高气傲,都是不差钱的主,台上热情开朗,私下里都十分有距离感。
张副总做梦都想让她们给他单独表演一次节目,但他不敢提这样的要求,怕被这些人说耍流氓,也不想被她们看轻。
他搁这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把秦盈惹不高兴了,秦盈可好,带着一帮舞蹈演员跑去车间给宋屿川跳舞,庆祝什么破生日。
张副总心里窜上来一股子火气。
她这是什么意思。
拿他的真心当废纸用吗?
这方面思想的阀门一开,张副总越想越不对劲儿,越不对劲儿越往这方面想,她对宋屿川表现的那般殷勤做什么,殷勤到过了头,她从来没有这么对过他!
别说殷勤,笑脸都很少见。
张副总伸手扯了扯秦盈的衣袖,示意她差不多得了,别太过分。
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想从宋屿川身上把面子找回来,只想着秦盈能把心思跟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未来媳妇儿比宋屿川可重要的多。
再继续下去,说不定秦盈就移情别恋了,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至于宋屿川,反正他就在单位又跑不了,慢慢对付去呗,没必要搭上一个对象,别人不了解他找一个合适的对象有多难,张副总自己心里清楚。
那么多歌舞团的女演员接触下来,他只对秦盈情有独钟,换了别人他都看不上。
其实,张副总把他自己标榜的过于痴情了。
那么多漂亮的女演员,他为啥看不上别人,唯独看上了秦盈。
还不是因为他跑去献殷勤,只有秦盈会回应他,别的舞蹈演员,人家根本连理都不理他。
前前后后从不同的地方请了那么多歌舞团,张副总接触过漂亮的舞蹈演员们更是不计其数,要是有人跟秦盈一样愿意跟张副总黏糊,张副总早就有对象了。
还有秦盈什么事儿。
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张副总才会把秦盈看的那么重。
以至于秦盈一有机会就往宋屿川跟前跑,张副总还傻了吧唧地以为秦盈是为了帮他出头,而不是为了跟宋屿川黏糊。
现在看出点儿苗头来,张副总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一颗心好像被人用刀子扎了一下,心在流血。
秦盈不为所动,她压根儿就不在乎张副总,不过是把他当成接近宋屿川的垫脚石,如果这个单位里没有宋屿川,她连来都不会来。
此刻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林知瑜,充满了挑衅。
林知瑜被刺激地当场发疯最好,当着这么多人,要是不管不顾地大吵大闹,宋屿川的脸面不就丢光了吗?
林知瑜意外地看向宋屿川,咋滴,还专门有姑娘跑去车间里给他跳舞呐,这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的嘛。
她原本还觉得中秋节宋屿川一个人在单位里会孤单会想家,看来是她想错了。
察觉到林知瑜的眼神变化,宋屿川又气又急,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秦盈,不顾此刻他却顾不上跟她算账。
自己媳妇儿才是最重要的。
宋屿川赶紧解释,“她们突然跑去车间跳舞,事先我一点儿都不知晓。
发现之后就连忙制止了,还把她们赶出了车间。
我跟她一点儿都不熟,也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你别因为她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生气啊。”
宋屿川不担心林知瑜会误会,他知道林知瑜是个有脑子又聪慧的人,事实的真相到底是咋样,她心里多少有点儿谱。
不会听风就是雨,抓着一点儿子虚乌有的事儿就钻牛角尖,瞎折腾。
宋屿川只怕林知瑜生气,也不想让她生气,女人生气容易生病,状态也不好。
为了一个陌生人的胡言乱语,真没必要。
还有林知瑜沉默着一声不吭的样子还挺可怕,他还从家没见过她这样。
所以心里会有几分不安。
听到宋屿川解释,林知瑜心里的火气才消下去一点儿。
乍一听到秦盈那些似是而非黏黏糊糊,好像宋屿川跟她有一腿的话,林知瑜承认自己多少有些生气。
她又不是神仙,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到别人泼了一盆脏水之后,得意洋洋挑衅还能无动于衷。
如果她一点儿不生气,无动于衷,只能说明她不在乎宋屿川。
宋屿川也知道这点,所以看她跟以前不一样,这心情复杂的快成了结,咋办,媳妇儿为了他吃醋了,他确实有那么几分开心,但她要是为了这事儿生气,他又会很担心。
总之,心情就这么拧巴了。
林知瑜努力调整了一下心态,甭管怎样,宋屿川做的还可以,果断拒绝,主动解释,眼神清明而坚定。
被人这么没皮没脸地缠上,也不是宋屿川的错。
她默不作声地收回目光,有什么话回头她们两口子慢慢说。
视线重新落到秦盈身上,看着她带挑衅的目光,友好地笑了笑,她好奇道:“歌舞团的演员们在外面表演节目,要提前跟团里报备吧?
你带着演员们突然跑去车间里表演,算不算没遵守规定?
你们团长知道了都不生气的吗?
还有,车间里到处都充满了危险,你们皮肤这么嫩,万一碰到了生了锈的机械设备,划伤了的话就得去医院打破伤风针。
对于舞蹈演员来说,身上有疤就跟毁容一样严重吧。
以后恐怕也不能再继续跳舞了。
你们当舞蹈演员的要是不能继续跳舞,那不是跟工人下岗一个道理么。
以后还是要遵守规定,不能瞎做主张,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利益,但不能不在乎同事们的死活,真发生点什么事儿,代价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