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话音一落,郑寿光就又跳了出来。
指着李恒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只是还没有张口,就想到了朱纯刚才说过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此时的朱纯瞳孔紧了紧,想发火,却也感觉到了此案件的不同寻常之处。
按理说,命案自然是出了人命的,所以才会打官司。
但是这个案子,原告和死者没有关系,虽然郑寿光已经解释过了,自己作为乡正应该为自己辖地的百姓主持公道,所以他是原告也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死者家人呢?
张小宝不是还有个媳妇吗?她怎么不来。
想起来自己的手下之前给他说过的,自从张小宝死后,张小宝的媳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
遇害?
远走他乡?
又或者是逃之夭夭?
现在李恒又说张小宝没死,难不成这个案子是郑寿光平白无故捏造出来陷害柳迎风的?
原本以为这个命案,冤枉人的话,即便不是十足的证据齐全,他柳迎风多多少少脱不了干系。
如果连案子都是捏造的话,那这岂不是当他朱纯是傻子了?
糊弄他呢?
他可以因为自己收到了好处来左右案子的走向,但是决不允许有人如此糊弄自己,他可不想当工具人。
思索了片刻,朱纯看着眼前的李恒,问道:
“我是明明见了张小宝的坟的,这能有假?”
“坟是真的,但是张小宝的死却是假的,因为他根本没死。”
说着就看了一眼郑寿光。
郑寿光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想,幸亏当时让祝准做了张小宝两口子。
否则这时候,真要是让李恒找到张小宝的话,可就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
“你说张小宝未死,你可有证据?”朱纯问道。
李恒道:
“自然是有证据的。”
说着转身问郑寿光:
不知道郑郑寿光你想看吗?”
“胡说八道,分明人已经死了,你在这里糊弄县令呢。”
郑寿光心里面有些慌,他看李恒的眼神,觉得好像张小宝真的没死一般。
又觉得祝准对付不了这个二流子身边的高手,对付一个张小宝应该绰绰有余啊。
只是心中还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难不成祝准和这个二流子一起糊弄他呢?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郑寿光强制自己不相信这样的想法。
李恒“嘿嘿”一笑说道:
“郑寿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还就确实见到了活着的张小宝。”
说着就扭身对不远处的楚二郎说道:
“二哥,让人过来吧。”
不消多时,楚二郎便领着两人走了过来。
郑寿光一眼看见,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来人正是张小宝两口子。
在堂上的大张庄的两个村民证人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惊讶地叫道:
“哎呀,见鬼了啊。”
“你不是死了吗,小宝?”
“小宝媳妇,这是咋回事啊?”
两人的叫喊,说明男的正是张小宝无疑。
周围围观的群众,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原来根本没有死人啊。”
“那怎么会打官司说这个里正害死了人呢?”
“这还用说啊,这肯定是被人诬陷的啦。”
“一看这个乡正就不是什么好人啊,哪有死了人家属不来告状,他自己倒很积极呢?”
“这还用说啊,肯定是他心里有鬼啊。”
“说不定县令也……”
本来张小宝未死一事,朱纯就感觉到有些吃惊,又听到下面的议论,他就更在心里面认定了自己就是被郑寿光糊弄了。
脸色不禁变得极为难看。
这郑寿光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拿几个钱就糊弄他一个县令。
钱和面子比起来,哪个重要?
既要郑寿光的钱,还要公平、公正、清官的面子!
“郑寿光,这个你该怎么说?”
朱纯语气中透露着阴冷,看郑寿光的眼神,犹如两米大长刀一般,要刮了他。
郑寿光瞬间白了脸,感觉到后背一阵冰凉,心里面是慌得一批,心里面不停地对祝准一顿臭骂。
此时形势对他极为不利。
不过,他也没有慌乱到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应对,也就说道:
“县令,这个可不怨我。”
说着就指着张小宝的媳妇,有说:
“分明是这个女人到我家告的状。”
张小宝媳妇一听,顿时就急了,喊道:
“不、不、不,是郑乡正自己找了人让我们说的,他说只要小宝撞死三个月,就可以得到三十贯钱。”
话音一落,下面就是一阵臭骂。
有人骂张小宝两口子见钱眼开,冤枉人,真是伤天害理。
有人骂郑寿光诬陷好人,实属该死。
郑寿光一脸冷笑,说道:
“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张小宝媳妇顿时语塞,看了张小宝一眼,张小宝也是说不出话来。
郑寿光嘚瑟地说道:
“既然没有证据,那就是诬陷了?”
“是不是诬陷,不是你说了算。张小宝未死,最起码证明你说我阿耶杀了张小宝这事儿就是诬陷。”
柳若香一直忍着没有说话,此刻却忍不住说了出来。
郑寿光恶狠狠地瞪了柳若香一眼,心想自己想弄到手的女人,就这么便宜了这个二流子。
也就阴沉着脸说道:
“要诬陷,也是张小宝两口子诬陷的,和我什么关系?毕竟我是你们的乡正,命案这样的事情,我总不能不管吧?”
一句话,将问题与责任全部推给了张小宝两口子。
张小宝两口子,顿时慌了,弄了半天,责任全在自己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慌张之下,赶紧看向李恒,寻求帮助。
只见李恒对着郑寿光鄙视地一笑,说道:
“你说是张小宝两口子诬陷的,你又有什么证据?”
“这个?”
一样的道理,又被李恒送给了郑寿光,郑寿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堂上的朱纯也是一阵无语。
想看狗咬狗,自己还故意给他们留了那么长时间的准备,结果呢?
啥也不是!
无奈之下,拍了一下惊堂木:
“散了吧,散了吧。”
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
郑寿光眼看朱纯离开,心中一急,脱口而出说道:
“县令,你可是收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