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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王府嫡女:取死之道(1 / 1)


第15章

皇帝只是老了,又不是老糊涂了,就兰因领着弟弟上殿来的这一会儿功夫,他就把这一家人人的情况差不多摸得清楚明白了。

继母对两个孩子极度不友善,亲爹非但不慈、还想给自己女儿身上泼脏水,这夫妻俩跟这两个孩子的关系,比陌生人都不如,倒像是仇人。

皇帝像看个稀罕物儿一样看着他家老五,他怎么会生出这种东西的?

那是亲生骨肉!他一个当老子的皇帝都没对自己的孩子这样!萧广恒一个当儿子的反倒把皇家六亲不认的传统学了个十成十!

“天杀的混账东西!你也给朕闭嘴!”

萧广恒畏惧这个亲爹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要是真有胆量跟亲爹抗衡,当初也就不会对着赐婚的圣旨一声不吭了。

这被砸了一下,他老实了,连头上的血迹都顾不上擦,跟他的王妃双双跪倒在地不敢起身。

皇帝端坐上首,不再看老五两口子。

把目光转向大理寺少卿叶永宁:“叶爱卿,案子是你审的?”

叶永宁心里对郡主萧兰因的骚操作、敬佩至极!本以为她这次初露锋芒失败、很快就会被摁回去被迫继续蛰伏,谁曾想人家胸有沟壑,连环计是一套接着一套。

都闹到御前来了,眼瞅着就能让齐王夫妻吃个大亏!嫉恶如仇的他怎么会不帮助个大的?

所以叶永宁对着皇帝,恭恭敬敬条理清晰地把这桩案子、一五一十的全都叙述给了皇帝听。

从郡主大清早报官开始,到齐王府小郡主小郡王简陋居所的大致描述。

甚至于齐王这个亲爹当时说的话,最后是他们大理寺火速查案、还是只找到一具畏罪自尽的尸体为结束语。

他可不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误导皇帝,那是取死之道!

叶永宁只是平铺直叙地把事实摆在了皇帝面前,同时也是隐晦地告诉皇帝:听到了么?陛下,不是我们大理寺无能,实在是死无对证,查无可查了!

大理寺就是处理各种案子的机构,经手过的案件何其多?能不知道这里面透着蹊跷?怎么会!可也只能到此为止啊。

皇帝听完这个一清二楚但处处散发着“杀人灭口”味道的案子,久久都说不上话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灭口这个行为的,只有齐王、也只能是齐王。

扫了一眼钟氏,这个毒妇没有那个脑子,也没那个人手、能帮她干净利落不露痕迹地处理掉。

这可真是……

继母下手,亲爹扫尾!

“畜生!”

环视左右,发现已经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能砸了,皇帝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只能破口大骂。

“没人性的畜生!”

一双虎目瞪着儿子:“老五!你老实告诉朕,灭口是不是你做的?”

萧广恒怎么敢承认!如今金嬷嬷一家已经全都死了,就算是去处理金嬷嬷一家的人也都被他灭口了!那就是彻彻底底的死无对证。

只要他一口咬死不是他做的,谁都不能把这个罪名扣到他的头上。

所以闻言萧广恒连连摇头:“父皇,不是儿臣,真的不是!您不能这样冤枉儿臣。”

皇帝:“……”

好啊,说得这样斩钉截铁、看来是尾巴扫得很干净,根本不怕被查出来一点儿蛛丝马迹。

好!我的好大儿真是好得很呐!

“老五媳妇儿,找刺客的是你吧?”

齐王都不敢承认的事情,钟氏怎么认?矢口否认道:“不是的父皇,儿媳怎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切都是金嬷嬷自作主张,跟儿媳无关啊。”

皇帝看着这对死猪不怕开水烫,极力抵赖的夫妻俩,一种失望、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除了这夫妻俩谁能跟两个孩子有生死大仇?

“好,朕姑且相信不是你做的!”

“但你御下不严,闹出恶仆杀主的丑事,罚你闭门思过一年不过分吧?”

钟氏咬着牙认了,磕头领罚:“儿媳知罪,一定会好好反省,日后定会好好约束下人。”

呵,日后啊!皇帝轻蔑的一声冷哼,不在意她这假惺惺的反省,皇家这次在世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这毒妇得居首功,真当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呢?

无知蠢妇愚不可及!

“那再来说说你霸占付氏嫁妆这码事吧。”皇帝从袖子里拿出那张状纸,示意魏明给这毒妇拿过去。

好叫她看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恶事!

霸占嫁妆、不给月例、克扣衣食、生病不给请大夫,她简直是生怕两个孩子过得舒坦了。

怪不得每次宫宴他都见不到这两个孩子,这夫妻俩根本不敢带出来给他看!

钟氏从魏公公手里接过状纸,细细地看了两遍,都没有找出任何添油加醋的内容。

这里面字字句句皆是事实!

可这些东西怎么承认?只要她认下了,全京城都会传遍她的丑闻,都会说齐王继妃是个歹毒的毒妇。

妇德不修、为母不慈、手段阴毒,怕不是她母家靖国公府的名声都得臭大街!

届时靖国公府的女孩儿哪里还有人敢娶进门?

可是全否认么?皇帝又不是傻子!这些东西只要稍微一查就一目了然,说假话非但无益、反而会惹怒陛下,最后罪加一等。

这个时候钟氏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她被那个小贱人软弱可欺的假面蒙蔽、做得太过明目张胆,以至于现在被死死捏住了七寸。

深吸一口气,钟氏以头抢地:“父皇,儿媳承认平日里确实、确实是忽视了这两个孩子,但霸占嫁妆之事是个误会!”

跪在一旁的萧广恒暗搓搓地扯了她半天,都没阻止得了她,本就被砸了一下的脑袋,瞬间更晕了。

马德!蠢妇!这个时候了,老实承认也好过不知死活地把黑的非说成白的!

后边站着的兰因更是心里一乐,还是高估她了啊!以为钟氏是什么狼灭型的狠人呢,还盼着以后能再跟她过过招,结果就这?

不知所谓!

皇帝:“……”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怎么就非不见棺材不掉泪?这蠢妇脑子里装的都是狗屎么?

到了他面前了还敢狡辩?

皇帝都叫她给气笑了,揉了揉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误会?”

钟氏头也不敢抬:“对,是误会父皇!儿媳当初嫁进齐王府时,兰因还小,庭云还是个婴孩,儿媳担心她们没能力管理,这才想着帮忙保管,兰因现在也及笄了,儿媳正打……”

皇帝不耐烦地打断她:“只是帮着保管的话,也就是说,付氏的嫁妆现在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对么?”

“父皇恕罪,请容儿媳详禀。”

咬咬牙选择一条路走到黑的钟氏接着道:“儿媳平日里要掌管一整个王府的用度,难免手忙脚乱,付氏的嫁妆和王府的东西早就混在一起分辨不出了,所以、所以……”

咦?兰因低着头暗暗挑眉,倒是还真让钟氏编出一个勉强能脱罪的理由。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真的没霸占,虽然嫁妆已经不完整了,但那也是因为我粗心大意。

这两种罪责可不能混为一谈,一个是恶意占有,一个是无心之失,天壤之别。

但是,啧!兰因内心冷笑,钟氏还是太天真了,不够了解皇帝这种奇特的人种。

只要是皇帝已经认定的事实,那你最好老老实实跪地认错,兴许还能让他看在你是他孙儿生母的份儿上从轻处理,毕竟孩子还小,离不得母亲。

兰因敢肯定,现在皇帝心里肯定在想:好你个巧舌如簧的毒妇,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是个好糊弄的傻子?想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杀千刀的畜生!该杀!

钟氏完了!这波她不死也要狠狠地被扒掉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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