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涯转头,红着眼睛吼侍卫:“听闻这山里有一名法术高明的医师,本王命你们半个时辰找到,否则就不要来见本王。”
手下卫林郎赶紧去寻,风涯抱着百里兰舟,移到一处能稍微遮风挡雨的山石下面。他把百里兰舟抱得更紧了,妄图用自己的体温温热她渐渐冷却的身子。
“筷子女人,你不是一向厉害的像狼蜥兽吗?你怎能轻易认输?你不是恨我吗?你活着才能跟我这个山贼斗啊?你如果这样死了,风涯看不起你……看不起你啊……”风涯悲痛欲绝,,心中一团火烧灼他,他大叫一声,一掌向山石劈去。
‘咔嚓’一声,山石碎裂,两扇圆形古铜色的大门呈现在他面前。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位鹤发童颜,白眉白须的老人。
“何人碎我山门?”他声如洪钟的问道,眼神炯炯能窥视人心。
风涯一见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翻身就拜,虔诚问道:“请问您可是一得大师?”
“施主你认为是就是,你认为不是就不是。”白眉老人回答。
“大师请大发慈悲,救救这名女子。”
“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的女人。”风涯毫不迟疑回答。
一得法师一笑,摇摇头,“抱进来吧。”
风涯心想:看这高人肯定有起死回生的本领。赶紧把百里兰舟抱了进去。
一得大师为百里兰舟诊脉,眉头越皱越紧,又一次摇摇头说:“魂魄已散,难以生还。”
风涯听了这话,瘫坐在地上,刚刚还滚烫的心一下子掉进冰窟窿里。“不行,大师,你一定要救她,否则风涯在你面前长跪不起。”
他直直的跪在一得法师面前,一副救不活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你也是身份高贵之人,这样跪在老道面前不觉得委屈吗?”一得大师捋捋胡须问道。
“不觉委屈,只求大师能救活她。哪怕拿我的性命去交换。”风涯喉头哽咽,眼睛红红地说。
“你真的不愿放弃?”大俗法师又问。
风涯重重的点头。
一得法师叹了口气,说:“好吧,前面的麋角峰上有一种开着蓝花的子归草,老道把它的样子画出来,你去寻来入药,或许可以一救。”
风涯大喜过望,拿着草图,箭一般的向麋角峰跑去。
麋角峰上荆棘密布,怪石参差,狼牙交错,风涯疯了一般只想采寻子归草,哪顾得上浑身上下被刺得鲜血淋漓。
等他以极快的速度在悬崖峭壁上采下子归草,返回来了的时候,只见一得法师正在青烟袅袅中闭目养神。却不见了百里兰舟的影子。
“大师,子归草采回来了,她呢?”风涯的心隐隐不安,声音也透着一丝紧张。
一得大师慢慢睁开眼睛,不以为然的回答:“死了,你回来晚了。”
风涯听了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一把抓住一得法师的衣领嘶吼道:“什么?你是什么狗屁医师?你就是一个大骗子,你快点把她还给我……”
“人死不能复生,请风涯王节哀。”一得大师波澜不惊的回答。
“快说,你个混蛋,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外面野山坡上面的那座新坟就是了。”
风涯踉跄着跑了出去,果然西边野草凄凄的山坡上添了一座新坟。他扑在上面,如狼蜥兽一样嘶嚎,然后用手疯狂刨土,口中嘶吼着:“我这救你出来,你不要怕……百里兰舟,你不能死,你死了,我看不起你……”
他的卫林郎们来到他的身边,默默地把他架起。他如困兽一般,霹雳啪啦竟然把所有的卫林郎都打趴在地,然后自己也重重的倒了下去。急火攻心,牙关紧咬,一下子昏厥过去。
许久,卫林郎把他抬走。
一得法师,静静地目送他离去。吐出一句:“世间唯有情字难解。”
空荡的山谷恢复了寂静。唯呼啸的风掠过旷野。荒草萋萋的旧坟茔中,那座新坟孤零零的,显得格格不入。
百里兰舟昏迷中突然手指颤动了一下,一股新鲜的泥土味道钻入鼻子。她慢慢有了意识,我这是在哪儿?她伸手摸了摸,周围都是泥土。难道我死了,被人埋起来了?可我为什么还有意识?不行,我要出去,我不能就这样死了。
她双手用力一推,身上厚厚的黄土四处飞溅,她如受困蛟龙一跃冲天。
凤麟从她后背飞出,一下子扎进不远的溪流中,‘咕咚咕咚’溪水如沸腾一般,不一会儿清澈见底的河水变得如墨一般黑。
凤麟吸了她体内的毒,释放到溪水中。百里兰舟对这一切毫无知晓。她只记得自己受伤,后面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了。
“姑娘,你醒了?”一得法师来到她的面前,依然不悲不喜的问道。
“大师,是您救了我吗?”百里兰舟问他。
“生死都是缘,姑娘何必再问。行亦难,居亦难,四海茫茫心难安。姑娘,保重。”一得法师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
“真是个怪人。”她嘟囔着,看看四周荒山野岭,渺无人烟,于是沿着一条山野小路,慢慢走了出去。
到哪儿去呢?何处是她的归宿?她只是星际的一粒微尘,漂泊在天涯。别说回到家乡,即使在瀚星也难以立足了。
她茫然四顾,心里空荡荡的。最后下定决心还是应当先找到燕天北几人,然后再决定以后的出路吧。一路兜兜转转,没想到她凭着惊人的记忆力竟然返回了官奴农场。
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自己受伤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逃跑的计划肯定失败了,那些人会怎么样呢?对了,自己身上的伤是怎么好的?
这一切真的令人费解。应该还是那位古怪的法师救了她。
百里兰舟躲在一隐蔽之处,偷窥着农场大门。希望能碰到一个人打听一下燕天北他们几人的情况。等了半天,终于看到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婆子,她挎着篮子,像是出去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