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已经骑在跑兽之上,专等她的到来。百里兰舟飞身跃上兽背,一马当先,率领众人呼啸奔驰逃离险境。
一路上倒是既没有追兵也没有伏击,百里兰舟心想:那个山匪倒是个讲信用的人。
终于来到较为安全的地方,大家经过大半天的逃命,早已又累又渴,下了跑兽休息。
桃溪公主千篇一律的老问题又来了:“臭女人,空山到底去哪里了?”她一声发问,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百里兰舟略一思索,该来的总要面对,于是迎着桃溪逼问的眼睛回答:“我希望公主有个心理准备。不要过于激动,空山,在终极山遭遇雪崩,为了救我,他丧命在雪渊之中了。”
“啊?”桃溪公主身子晃了几晃,然后‘嗷’的一声尖叫,‘啪’一声,狠命甩给百里兰舟一个又响又脆的耳光,指着她的鼻子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贱女人,你终于把痕哥哥害死了,你给他偿命……”
她发疯般向百里兰舟扑来。
燕天北冲过来,一把握住桃溪的手,眼喷怒火的对她说:“你再敢打她一下试试?”
婆提叹了一口气,也在旁边劝道:“公主,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奴才们这就送您返回西鹿国。”
桃溪猛然吼道:“贱奴才连主子都保护不好,要你们何用?本公主不返回西鹿国,继续去东越国,本公主要在那儿等着空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为什么要去东越国等着空山?难道空山是东越国的?这个疑问在百里兰舟心里一闪,因为心情乱糟糟的,也没多想。
“婆提,把这个贱女人绑起来,免得她路上逃了。”桃溪指着百里兰舟发号施令。
百里兰舟脸色平静的说:“放心吧,我不会逃走。我答应过空山要保护公主的安全,无论公主去哪儿,我都会安全的把你送到目的地。”
婆提面无表情的说:“奴才也相信她不会逃走的。绑上她,鬼域追兵追上来,我们谁都跑不了。”
“那好,你们这些奴才把她给本公主看好了,她如果逃走了,扒了你们的皮!”桃溪歇斯底里的哭喊大叫道。她一路哭哭啼啼,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
路上有几次燕天北劝百里兰舟逃走,都被她摇摇头,坚定的拒绝了。
一个月后,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东越国的国都。
再次踏进东越国的皇宫,恍如隔世。
骊川皇帝和莓墙皇后提前接到通报,欣喜异常,早早的摆下筵席欢迎桃溪公主的到来。
“我的宝贝啊,你终于安全到达了。你母后的加急函件啊,让姨母的宫殿都快盛不下了。”莓墙皇后一把拉住桃溪的手,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一番。把她的碎发拂到耳后,轻柔溺爱的说。
桃溪公主是莓墙皇后亲姐姐的女儿,是她嫡亲的外甥女。
桃溪低着头,眼圈红红的,‘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莓墙皇后吓了一跳,心中不祥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忙不迭声的问:“怎么了?溪儿。你痕哥哥呢?他被什么事耽搁了?快说呀……”
桃溪回头一指百里兰舟,恶狠狠的说:“姨姆(姨母),痕哥哥被那个贱女人害死了。”
‘嘡啷’一声,骊川皇帝的金樽酒杯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呆滞成住了。
“什么?这事可开不得玩笑。”莓墙皇后眼睛发直,嘴唇哆嗦着无意义的念叨着。
“那个贱女人在鬼域百般勾引痕哥哥,痕哥哥跟着她亡命天涯。然后在终极山为了救她,遭遇雪崩。葬身万丈雪渊之下了。”桃溪边哭边说,然后又继续大骂百里兰舟,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她对百里兰舟的恨无以复加。
桃溪的话音未落,‘咚’的一声,莓墙皇后直挺挺的昏倒在地。
随后长乐殿里,一片混乱,御医踢踏跑来的脚步声,众宫仆宫女的嘈杂声,无头苍蝇似的乱作一团,还有各种惊疑恐惧的面孔交杂在一起。
天塌下来般。
百里兰舟一把抓住婆提问道:“那个空山到底是谁?”
婆提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难掩伤悲的回答:“是我们东越国的太子殿下——空惹痕。”
百里兰舟听了,浑身一颤,脑海中似飓风扫荡。怪不得,原来他是东越国的太子。对了,一切疑问都可以解开了。
怪不得高傲的桃溪公主对一个侍卫情有独钟?怪不得在终极山,卫林郎对她说,所有的人都要保护他;怪不得说别人都可以死,唯独他不可;怪不得他举止有度,气度高贵……
自己真的笨得像头猪啊!竟然害死了东越国的太子,而且听说还是东越国唯一的王位继承人。
莓墙皇后被宫仆抬去了她的寝宫静养。长乐殿里死一般的寂静,大家噤若寒蝉。唯恐此时发出一点儿声音,会惹祸上身。
骊川皇帝一改往日的稳重大气,双手颤抖不止,他喃喃自语:“一个女奴怎值得用泰(瀚星皇帝的自称)的皇儿性命交换?实在是太可恶了……”
燕天北用手碰碰百里兰舟,意思是此时再不逃走,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来人,把这名可恶的女奴扔进百兽园。”骊川皇帝指着百里兰舟悲伤欲绝,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
几只翼兽停在了外面,几名士兵架起百里兰舟坐了上去,她神情麻木,丝毫没有反抗。
在翼兽起飞的瞬间,燕天北在下面猛然跃起,抓住了翼兽的巨爪。翼兽一震翅,飞跃千山万壑,来到莽莽苍苍的绿林上空,士兵看看下面确定位置,把百里兰舟扔了下去。燕天北也随之跳了下去。
宫廷侍卫手法的精准令人叹服,百里兰舟被不偏不倚的丢进了一片史前巨鳄生活的水域。燕天北也砸了下来。打眼一看,这片水域无边无际,波光粼粼,水草萋萋,沙鸟云集,一片祥和之态。
两人落水的声音,激起的水花,吸引一群潜伏在水底,虎视眈眈的史帝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