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弹多久?”季瑾禾问。
“这不是没弹完么,等弹完就结束了。”那人道。
“你弹快点。”
“你这人,真的是一点雅致都没有,这曲子这么美你都忍心糟蹋。”那人还是坐在那里,低着头专心弹着曲子。
苏沫呆呆看向季瑾禾又看向弹琵琶的人,眼神在两人之间反复游离,“你们两个人是认识吗?关系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嗯。”季瑾禾点头。
“这位是李龟年。”季瑾禾向苏沫介绍。
“什么?李龟年?唐朝的那位大音乐家?”苏沫很惊讶,转而又掏出自己的手机,“稍等,我看一下度娘。”
“李龟年,唐代乐圣,唐中期洛阳人,受唐玄宗赏识,安史之乱后流落到江南,后抑郁而死。”苏沫读着手机上的内容,声音越来越小,说到人死好像有点不好。
“不用读手机,有什么不知道的直接问他不接行了。”季瑾禾看着苏沫,说道。
“你还是这样。”李龟年开口。
“话说,你怎么会在这?”季瑾禾问。
李龟年摇摇头,对两人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前好像一直在沉睡,但是前些日子不知道为何,我突然醒了过来,于是我在这人间漫无目的走着。”
“你不应该在江南吗?”季瑾禾问。
“是吧,我确实在我当年死的地方醒过来的,不过现在的车是真的发达,那天我在一个地方,有很多的人,我就跟着他们走,到了一个很长的箱子里,之后这个箱子不动了,我又跟着人群走了出来,就到了这里。”李龟年说道。
“你不会是坐的高铁吧……”苏沫问。
“何为高铁?”李龟年疑惑。
“就是你说的那个长长的箱子。”苏沫道。
“哦。”李龟年继续弹着曲子。
“那你在这弹什么曲子。”季瑾禾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快点弹。”
“我在这边走着,这的人在弹的曲子有点像皇上作的曲子,但是又不太像,一下子让我手痒,于是我就在这里弹了起来。”
“能不熟悉吗?”苏沫嘟囔,“他们弹的就是霓凰羽衣曲。”
“什么?”李龟年惊讶,“他们弹的是霓裳羽衣曲,那我弹的是什么?”
“你别误会,他们弹的估计是根据古籍自己改编的。”苏沫连忙解释。
“嗯。”
“你还要多久?”季瑾禾问。
“快了快了, 还剩十二段就结束了。”李龟年不紧不慢说道。
“别弹了,要弹你跟我走,我给你找地方弹,现在这里已经闭馆了,你现在在耽误别人休息。”季瑾禾道。
“好吧。”李龟年答应,停下来手中的动作。
“走吧。”季瑾禾转身往屋子外走去。
小王看见两人出来了,很高兴,立即上前,“两位事情解决了,曲子已经停了。”
“嗯。”季瑾禾点头。
苏沫在后面,跟着李龟年走在一排,看着李龟年手中的琵琶,“你这琵琶是古董吗?”
小王看苏沫在那跟空气说话,吓得够呛,“你在跟谁说话?”
“啊,我在自言自语,哈哈。”苏沫挠头,僵硬的解释。
李龟年的乐声可被众人听到是因为他的千年法力在这,但他毕竟是鬼,常人看不见他,也看不见他手中的琵琶。
苏沫怕小王晚上做噩梦,便解释道。
“哦,那我们快走吧,我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小王打量四周,又搓搓自己两个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两人说道。
“嗯,出去吧。”季瑾禾点头。
一天天的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现在又在给自己找事。
“李龟年,上车。”季瑾禾打开车的后门,让对方上车。
“怎么上 ?”李龟年露出意思难为情的表情。
“坐进去,坐到座位上。”季瑾禾扶额,这个老古董。
“好吧。”李龟年低头,坐进了车里。
“这个叫车啊,”李龟年坐在后座,打量着车里面的装饰。
“我睡了多少年了,外面都变成了这样。”李龟年感叹。
“一千多年。”季瑾禾开车,对李龟年说道。
“哦,一千多年了,现在的皇帝是谁?”李龟年问。
“现在没有皇帝,我们现在是人人平等,共同治国。”苏沫道。
“哦?这是真的?”李龟年还真有点好奇这是个什么时代了。
“当然。”季瑾禾道。
“我们现将李龟年送回局里,然后再送你回学校。”季瑾禾对苏沫道。
“好啊。”苏沫自然答应。
“局里给你找个地方,你随便弹。”季瑾禾道。
“好啊。”李龟年答应。
季瑾禾将车子停进车库,几人下车。
“你们回来了,”西河听见动静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呦,还跟了一个。”西河看见李龟年打趣道。
“西河?”李龟年看见西河又惊讶了一下,你怎么也在?
我靠,西河也是老古董啊……
苏沫看了西河几眼,心中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李龟年,好久不见。”西河从台子上下来,走到李龟年身旁,向对方打招呼。
见西河跟李龟年十分熟络的样子,苏沫小声对季瑾禾问道:“他们两个看起来更熟啊?”
“嗯,以前西河总去听曲。”季瑾禾声音不减,引得前面两个寒暄的人回头。
“我那是有生活的情调。”西河撇嘴说道,“谁像你,要不是我,你这次也不会去吧。”
苏沫抬头看向季瑾禾,对方好像确实平时都挺正经的。
“龟年,走,我们去秉烛夜谈,现在的曲子都是什么啊,已经好久没听到过好听的曲子了。”西河勾住李龟年的肩膀,说道。
“哈哈哈,那我们今天弾个够。”李龟年应道。
西河带着李龟年到了后面的一间屋子里面。
“走吧,我带你回去。”季瑾禾见人有了安顿,便想将人先送回去。
“好的。”苏沫点头。
“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苏沫终于忍到李龟年离开。
“嗯。”
“那个,他不是抑郁而终的吗?为什么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苏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