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巅之下,悬崖之上。
风卷着雨,雨裹着欲,空气里到处是荷尔蒙爆裂后的气息。
暴雨侵蚀的顾槿妍几乎睁不开眼,但她仍然能够看清雨幕下跨俯在她身上的男人,一袭黑衣,苍劲洒脱的手指毫不犹豫的解开在暗夜闪闪发光的钻石纽扣。
他俯下身去,她在黑暗里看不见,身子更敏感……
如果这是一场梦,她甘愿沉醉其中。
“贺南齐——”
冰火寒星的目光微沉,他撇了眼地上躺着的女人,撂起自己被扔在一旁的黑色衬衣,搭在了她的半身上。
贺佳音赶来时,瞥见眼前的光景,脸上的神情极其复杂,她清了清喉咙:“我让官杰给你拿了干衣服来,你去换上吧,这里交给我。”
她说着俯身将一粒药丸塞到了顾槿妍嘴里。
“你给她吃的什么?”
贺南齐冰山一样的脸上散发着摄人的寒气。
贺佳音气恼:“解药,难不成我还毒死她吗?”停顿了一下明显咬紧了牙关:“毒死她也挺好,省得局面更失控!”
——
顾槿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
她微微曲动了一下手指,手心处传来一阵刺痛,视线望过去,纤细的手掌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明显伤口已经被处理过。
她凝视着顶上的天花板,习惯性聚焦某一个点去想事情,头,很痛。心,似乎更痛。
自杀崖上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清晰的存在于她的脑海,她只是想不明白,那样算什么。
窒息的宁静被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打破,接着一堆人推门而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顾氏夫妇俩一见到女儿就心疼的扑过去:“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哼,怎么了,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看看你们的宝贝女儿都做了什么好事!”
徐千娴怒不可遏的指向顾槿妍,语气嚣张,气势凌人。
这难道就是恶人先告状的节奏?顾槿妍麻木的望着她,只觉得讽刺。
“居然敢用台灯砸我儿子的头,还嫌他不够傻吗?!”
一想到儿子半分便宜没捞到,还被砸晕在床上,徐千娴就气的怒火中烧。
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顾槿妍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忍无可忍,继续再忍的必要。
她踉跄着坐起身,霍然迎上徐千娴吃人的目光,言简意赅问:“那不知我砸晕贺南越的具体原因,你有没有告知我父母?”
徐千娴瞪着她,可能是没料到她居然敢反抗,静默了几秒,鄙夷的冷哼了声:“说不说又怎么样?你们这种小门小户收了我们诸多好处,我想怎么样随我乐意,别说我下了药想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即便是我不下药,你也得乖乖躺好让我儿子上!”
徐千娴的意思直接明了,收了她们好处的顾家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
顾槿妍将目光睨向了父母,这一瞬间,她只想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
“顾枫堂,看来你女儿要领回家好好教导教导了,我们对她也没有过分要求,就想着她与南越尽快完婚而已。”
鲜少发言的盛世董事长凌厉开口,房间内的气压骤然降低。
顾枫堂撇一眼女儿,眼中尽是无奈,“贺董,当初不是说好的,一年为期,你们这突然逼婚……又下药,我这闺女性子硬,自然是……”
“这么说顾董事长也是觉得我们做的不对了?”徐千娴气焰愈发嚣张:“原本我们也是有耐心的,可你这闺女不让人省心啊,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将来她会折腾出什么蛾子来。”
“贺夫人,你这么鄙视我们小门小户没教养,你们大门大户的素养又在哪里?难道你们的道德标准就是给别人下药?如果真是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作为衡量教养的标准,那我可真是长见识了。”
“槿妍!”
顾夫人赶紧使眼色阻止女儿说下去。
顾槿妍觉得悲哀,母亲这样的反应,直截了当说明了,贺家对于她们的贬低并没有让她觉得羞辱。
她倔强的抬起头:“爸妈,你们不反抗是你们的事,但我顾槿妍,绝对不可能再跟这样无耻的一家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用力拔掉手腕上静脉注射的管子,拔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