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被坑了把大的,他有这个反应也正常吧。”
余果附和着点点头,“也是哦。”
“开饭啦。”陈成突然在餐厅里喊道。
温言停止思考,和余果一起过去。
陈成厨艺很不错,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他帮温言和余果盛好米饭,又帮余果剥好虾。
这顿饭温言没吃几口就饱了,因为比起食物,他俩喂得狗粮似乎更管饱。
陈成见她放下筷子,本能的尽着地主之谊,“是不合胃口吗?抱歉,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紧着果果喜欢的做了。”
温言连忙摆摆手,“不是,我饭量比较小。”
陈成无声的“哦”了一声,心不在焉的扒拉着盘子里的饭菜。
余果是个非常敏感的人,察觉到他情绪不对,立马放下筷子问:“怎么了?”
陈成看了看温言,欲言又止:“……没事。”
温言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笑道:“我这个灯泡太亮了?”
陈成忙摇头:“当然不是!就是……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看他犹犹豫豫,温言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和我有关吗?说呗。”
陈成放下筷子,看着她正色道:“你……你父亲最近是不是和吕局走的比较近?”
温言愣了一下,“吕局?我不太清楚,有什么问题吗?”
陈成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前两天我爸回家说,上面最近在调查一件特大的贪污受贿案……”
他点到为止,温言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手不由的捏紧桌子。
“温言,你是学法律,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温言脸色有点白,点了点头,低声道:“明白。”
余果目光在温言和陈成中间来回流转,一脸懵逼的说:“不是,你俩打什么谜语呢?受贿案和温言学不学法律有什么关系?她能施法直接结案?”
陈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瞎说什么呢?真当做法的都会做法啊!”
余果拍了一下他的手,皱起眉头:“那跟言言有什么关系?”
见陈成犹豫,温言主动说:“和我爸有关。”
余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什么?”
见温言面色淡淡,似乎是早就知道的样子,余果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你们这话什么意思啊?”
温言清清冷冷的开口道:“一个人越是了解一样东西,在这方面就越是自信,但自信这玩意得掌握个度,越过了就会变成自负。
学法的了解法律,其中不乏想钻空子的,可是这个社会依靠法律保障所谓公平,你得到不属于你的好处,就有人失去属于他的东西,能量守恒,物质也是一样的。”
“陈成的意思是希望我不要忘记当初学法的初心,在尊重法律的同时也尊重过去的自己。”
余果听的一愣一愣的,她知道理科生,平身最讨厌的就是做理解。温言说了这么一堆,她一句也没听懂,于是偏头向陈成看去。
陈成接收到她迷茫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笑了下,解释道:“就是希望她能遵纪守法。”
余果了然,撇撇嘴吐槽道:“你咋好意思说这话的?”
陈成:“……”
看着他有口难言的表情,余果傲娇的哼了一声。
陈成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她是要嘲笑一辈子了。还好那个房间里没有摄像头,不然他被章泽晶吓到的狼狈样子一定会被余果每天循环播放几十遍的!
想到这个,陈成眼神不由暗了暗,“对了,你最近应该在调查章泽晶吧?”
温言脸色一僵,眯了眯眼眸:“你怎么知道?”
陈成愣了一下,似乎是后悔自己嘴快了,他犹豫了一下,豁出去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写着地址的名片递给温言,“这个人或许对你用。”
温言接过名片,上面是一家私人订制鞋子的老师傅,名字叫做马兰山。
温言看着这个名字,额头上划过几根黑线,她不明所以的看向陈成,“什么意思?”
陈成犹豫了一会,最终只是说:“你去了就知道了,记得带够钱。”
温言挑了挑眉,对这个“带够”有点疑惑。
多少算够呢?
但见陈成不欲多说,温言也识趣的没问。
在余果家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温言就和她说了再见。
余果送她到小区门口,看着她上了出租车才进去。
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温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拿出那张名片看了看,淡淡吩咐道:“师傅,麻烦调个头,去丰源路33号。”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怪怪的,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嗯了一声,然后麻利的掉头。
丰源路位于B市最东边,离市中心很远。
这里的建筑大都透着一股年代久远的味道,路边泛着铁锈的栏杆更是显示出它们的年纪。
温言下了车,看着面前这个门面破旧,透着浓浓年代感的店铺招牌,犹豫了一下踏着台阶走了上去。
店铺里面很小,两边堆放的杂物占了很大一部分空间,正对门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后面是木头做的成品展示区,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男士皮鞋和女士高跟鞋。
温言一边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喊道:“有人吗?”
旁边堆满杂物的地方突然传出一声“咔嚓”声,那满是杂物的墙突然被人推开一条缝隙,吓了温言一大跳。
缝隙里钻出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他花白的头发稀稀疏疏的全部向后梳去,露出的额头上布满皱纹。
温言拍了下胸口,勉强稳住了神色。
老人坐到那把唯一的椅子上,笑着问:“小姑娘想要做什么……呀?”
他抬头,看清温言的脸后明显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后他低下头,阴沉的笑了笑,再开口时早已没有刚才亲切的语气。
“倒是命大。”
温言太阳穴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什么?”
老人气定神闲的坐着,突然抬起眼看向温言。
门外的光打在他脸上,温言这才看清楚,他额角到下巴竟然有一道横着的疤!显得他整个人都凶神恶煞的。
温言有些心慌,下意识后退两步。
老人似乎是笑了一下,开口道:“别怕,单子已经过了时间,你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