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深自顾自吃着刘阿姨做的午饭,味道鲜美的他眼睛都眯起来了。
温言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他的办公室,没有见到装在明处的摄像头,她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绪直白的问道:“你办公室为什么不装摄像头?”
“嗯?”纪深抬头疑惑的看向她,“为什么要装?”
温言盯着他的眼睛,努力辨认他说话的真实性。
半晌她轻轻露出一个笑容,“防止你上班摸鱼呀。”
“咳!”纪深被她逗笑,口中的汤呛了一下,咳得昏天暗地,“你什么毛病?我是老板啊!摸个鱼谁敢管我?”
“是吗?”温言挑眉看他,笑道:“那你这老板让给我当吧,我管你。”
“你不当我老板也可以管我。”
“我以什么身份?”
纪深闻言停下筷子,正色看着她,缓缓道:“如果你愿意,就以我另一半的身份管我吧。”
温言看着他眼中的认真,如果不是听到他和章泽晶的对话,她应该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吧。
她避开纪深的视线,来到他办公桌后面。
老板椅柔软又舒服,温言径直坐在上面,眼睛不经意看向他的电脑屏幕。
纪深的屏保是一张他们的合照,电脑设有密码,温言不动声色的在键盘上随手输入几个数字。
画面显示密码错误。
她后靠在椅背上,舒服的眯起眼睛:“这就是当老板的感觉吗?”
纪深宠溺的看着她,手下动作飞快的收拾完餐盒。
他踱步到办公桌前,对着温言弯了弯腰,神色恭敬道:“温总,十分钟后还有个关于下个月公司主营业务成本讨论的会等着您拍板呢!”
温言愣了一下,笑着说:“你没告诉我当老板要这么忙啊!”
纪深直起身,快步绕到她身后打开了电脑,调出工作安排日志给她看。
卖惨道:“我给你看看啊,2点这个会预计一个小时,3点半和企划部讨论关于格林大厦商业监管系统的详情,预计两小时,六点约了马尔代夫的郑总谈合作。”
“嗯,”温言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没有了,”纪深摊摊手,无奈的表示:“这个郑总真的能喝,今天晚上我估得舍命陪君子了。”
“没关系,”温言笑着安慰他,“我下午没课,可以全程陪同,需要吗?”
纪深眼睛顿时一亮,惊喜的问:“真的?”
温言点点头,“不过你们这个会我实在不感兴趣,就在办公室等你吧。”
纪深扶着她的肩膀,“啪叽”一声在她侧脸亲了一口,“没问题,谢谢宝贝!”
温言眼神暗了暗,随手指了指屏幕上的时间,“再不去会议室要迟到了。”
“唉,”纪深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消极的说:“突然好不想上班啊!”
但他也只是说说,不可能真的放任会议室那几十个人不管,跑来跟温言温存。
看着纪深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温言脸上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她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几步来到那个保险柜面前。
四位数的密码让她犹豫了一下。
纪深的手机是四位数密码,但电脑确是八位数,并且温言并不知道那串数字代表什么意义。
她抬起手,小心翼翼的转动密码锁。
原本不大的办公室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寂静空旷,她甚至能听到齿轮摩擦发出的声音。
率先输入她的生日,不对。
她又分别试了试纪深电脑密码的前四位和后四位,也不对。
那是什么呢?
能是什么呢?
纪深是一个仪式感非常强的人,所以他的密码不可能是随随便便几个数字,难道是章泽晶生日?
不可能!
温言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仅凭医院里他对章泽晶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他并不喜欢她。
他只爱自己。
温言指尖渗出汗水,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指。
她努力回想在医院听到的对话,想要从中找到一点端倪,但原本灵活的脑子仿佛在这一刻生锈了一般,她越是想要思考,脑袋就越发胀痛。
温言后退两步,靠在办公桌上极速喘息了两声,努力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冷静一下温言,仔细想一下对纪深来说具有纪念意义的数字,除了生日外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呢?
突然,原本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叮咚”一声。
温言顿时心脏骤停,呼吸停止了几十秒钟。
她后知后觉喘息着回过头,看到被自己丢在茶几上的手机亮起来。
温言闭了闭眼,努力深呼吸恢复平静。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一条微信消息。
温言打开手机,居然是章泽晶发来的!
上面只有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四个数字——0207
“!”
温言瞳孔剧烈收缩,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她怎么知道……!
所以章泽晶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告诉她密码?
眼下的温言管不了这么多,她急忙跑到保险柜前面。
所幸老式密码锁没有次数限制,她试错的机会有无数次。
温言闭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转动密码锁。
不一会,“咔哒”一声,保险柜开了!
温言脸上浮现一抹欣喜,她避开柜子里乱七八糟的盒子,直接拿出最里面那个文件袋。
匆忙中她只来的及看一眼没有拿错,边合上保险柜出了办公室。
温言把文件袋装进包里,脚步急速的走出这座写字楼。
她小跑着来到停车场,坐进驾驶座上才敢打开文件袋仔细查阅。
温言眼睛略过那一张张资料,脸上神色越来越严肃。
半晌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
这些年温桥走的弯路太多了,其中包括不仅限于偷税漏税,行贿罪,非法经营,集资诈骗等等等等。
怪不得章泽晶说,纪深手里的东西可以让温桥进去二十年。
温言作为一个法学生,看完这些资料都觉得章泽晶说的太保守了。
她握着那些资料犹如烫手山芋一般,让温言喘不上气。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几天经历的事太多了,她觉得自己承受能力真的到了上限,实在再经不起一点波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