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一听李院判说无事,便大咧咧道:“没事就好,李院判稳妥得很,他说无事就是无事,许是我们彩儿是个小懒猫,就是要多睡长身体呢!是不是呀~”
说着,又逗弄着桑彩,即便她睡着,也软糯可爱得如一块儿香喷喷的白米糕,直叫人想咬上一口。
黎曼抱着桑彩不撒手,小公主就呼呼大睡,浑不管她的曼娘娘盯着她都要流哈喇子了。
直到桑彩尿湿了,才不舒服的拧着小眉头哼唧,吓得黎曼赶忙招呼奶娘。
奶娘手法娴熟的为桑彩换尿布,黎曼还要在一旁捣乱,问问这里,问问那里,后来便直接上手学着换尿布,整个潮汐宫都充斥着笑声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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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风云涌动,西平王果然遵圣旨入京述职了。
只是他竟带了为数不少的西平王军,美其名曰:保驾护航。
西平王的王驾还未到京畿,萧云峥便得了信儿,派出黎风堂带着五万京师赶去“恭迎”西平王,并将西平王军尽数留在了京畿地区的界外。
骠骑将军的大名可谓震耳欲聋,威震四方,即便远在西域边境的西平王也是有所耳闻的。
黎风堂来了一招先礼后兵,客客气气的就将西平王军挡在了京畿之外,顺便用五万京师为西平王“保驾护航”,一路“护送”回了京都城。
你不是怕这一路有危险吗?京师为你亲自保驾,就没理由再带着西平王军入京了。
正如萧云峥所料,西平王在御前见到陛下就跪地痛哭流涕,直哭得如死了爹一般,痛心疾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了个干净,只说是下面的人玩忽职守,并推出了好几员副将顶包,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丝毫不管他人死活。
萧云峥面上和气,心底鄙夷,也没当面发作,只让西平王暂住驿馆,好生领略一下京都城的繁华美景!
待西平王走后,楼昭凑到御前,拧眉道:“这个老东西哭得我头疼!”
萧云峥疲惫的揉捏着眉心,道:“他这是拿准了我们没有证据治罪于他!”
“那怎么办?老狐狸狡猾得很,陛下没有证据,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制裁异姓王,会引得军心不稳。”
没有证据,局面陷入了僵持。
萧云峥微眯眼眸,手指敲击着桌面,徐徐道:“那便拖着,朕倒要看看,他能稳到什么时候!”
这是一场心理战,谁的心态先崩了,谁便输了!
楼昭了然,反正让西平王好吃好喝的在驿馆待着呗,总归不能离开京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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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姬安安稳稳的坐满了四十二天的月子,出月子这天当真好生泡了个澡。
萧云峥为她在潮汐宫的后院挖了口温泉,南姬平日里时常泡,也没觉得有何稀罕。
可憋了一个多月,如今泡在温泉中当真如活过来了一般,满心欢喜。
温热的泉水浸润全身,好似打通了全身的脉络一般,舒展自在,通体舒坦。
锦洛急匆匆的跑到后院,看南姬还泡在温泉中,无奈道:“娘娘!奴婢说了您只能泡一会儿,这刚出月子也得注意着点儿,您这都泡了快半个时辰了,小心头晕啊!”
说着,数落柳叶道:“你这丫头,怎么总纵着娘娘!”
柳叶小嘴儿一瘪,道:“那娘娘就是不起来嘛,奴婢有什么办法。”
南姬笑着起了身,道:“好了姑姑,怨不得柳叶,我这一个多月都没好生沐浴了,一时贪恋罢了,真舒服呀!”
说着,扶着柳叶的手走上了岸边,柳叶赶忙为她拢好衣袍。
虽温泉的四周都有帷幔遮挡,又是夏末,天气还不算凉,但也怕她受了风。
边服侍南姬穿衣服,柳叶边打量着她的身形,含笑道:“娘娘生下小公主都未见长胖,当真是天生丽质呢!”
锦洛也笑着道:“这倒是实话,奴婢以前入王府之前,家中邻居有个大姐,生了孩子后整个人胖出去两圈,这人和人的体质当真不同。”
柳叶笑了笑,害羞的指了指南姬的胸前,道:“但娘娘这里确实长胖了!”
南姬俏脸一红,嗔怪的拍了下柳叶的手,道:“再说浑话,我便不理你们了!”
三人嘻嘻哈哈的回到寝殿,奶娘已经将桑彩抱来了,南姬每日里都要看看桑彩才开心,奶娘们都知道的。
南姬随手撩了撩湿润的长发,坐到了榻上,逗弄着小桑彩,不禁叹气道:“彩儿,你这日日睡,夜夜睡的,何时是个头儿啊?为娘的好生心急啊!你何时睁开眼看看娘亲呢?”
桑彩嘟着小嘴儿吹了个泡泡,遂好似听到了娘亲的呼唤,皱着小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竟悠悠的睁开了一双大眼睛。
“呀!娘娘!小公主睁眼了!”
“哎呀!小公主醒神儿了呢!”
“咦?公主竟同娘娘一样,有一双灰蓝色的琉璃眸啊!”
“奴婢瞧瞧,呀!真好看!”
南姬同样震惊的看着初初睁开双眼的桑彩,胖嘟嘟的小脸儿上,一双硕大的灰蓝色琉璃眸如两颗蓝宝一般晶莹剔透,与南姬的眼睛不同的是,桑彩的双眼蓝色居多,未见灰色,蓝黑交织,幽幽的如一汪见不到底的深潭,澄澈透亮,莹润生光,长而浓密的羽睫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忽闪着,着实是好美啊!
殿内奴婢们皆发出了震惊又惊喜的赞叹声,唯独南姬慢慢地拧起了眉心。
凝视着女儿这双同她如出一辙的琉璃眸,南姬心头疑窦顿生。
自小,祖母便告知她,她的眼睛不同于旁人是因为胎里不足,先天眼疾,虽然南姬从未感觉到眼睛有何不适,可祖母这样说的,她便这样听着、信着。
一件事,旁人说多了,自己也会如此认知,渐渐的习惯了便也不在意。
可如今看到桑彩的眼睛,南姬便深觉此事不对!
桑彩不可能胎里不足,她的胎养得极好,若有不妥,李院判也不敢欺瞒,那么……这眼睛便是遗传?
南姬深吸一口气,压下直冲头皮的阵阵发麻,拧紧了眉心,这眼睛若是遗传,那么她到底是谁?
这双眼睛……是否是一种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