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吸了吸鼻子,点头道:“娘娘请放心,奴奴婢无依无靠,在这后宫举步维艰,娘娘是奴奴婢眼下唯一的依靠,谁若敢动娘娘,便是断奴奴婢的生路,动奴婢的命根子,奴婢是要拼命的!”
几人都被如意的话逗乐了,南姬笑着对柳叶道:“你去趟辛者库,告知管事一声,就说如意进潮汐宫了。”
“是!奴婢这就去!”柳叶蹦跳着便走了。
“姑姑,让魏忠去请个御医来吧!为如意看看伤,你再找几身衣服给她,带她去梳洗梳洗。”
“好!”锦洛笑着便拉着如意出了主殿。
御医前来为如意看了伤,正如南姬所预想的,要想恢复是不可能的了,如意自己也不抱希望,所以心态很平静。
但御医还是给开了些祛疤的药,让如意按时涂抹,经年的疤痕,虽说做不到完全祛除,但能让疤痕的部位不那么干燥,适当淡化,总归是有些用处的。
如意感恩戴德的又跑去主殿冲南姬磕了好几个响头。
南姬笑着打量了一瞬眼前梳洗干净,改头换面的如意,虽有了年纪,可那完好的右半边脸还是不难看出,她曾经也是个相当清秀的姑娘。
“如意,你平日里便跟着锦洛,她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先熟悉一段时日,可好!”
“好好,奴婢多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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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宫中一片祥和,重华宫却不甚欢喜。
颜卿被降位后一直闷闷不乐,心情郁结,身边没了何嬷嬷的陪伴和照顾,她更是有心里话都没处说。
何况,她一直不觉得自己错在了何处,被如此严厉的惩戒,心中不平,本就是颜太后出面算计了南姬,缘何受处罚的要是她呢?
她心中怨怪颜太后,却又不敢失了这座唯一的靠山。
思前想后,还是跑去露华宫求见颜太后。
颜太后抄了这几日的心经,也没抄上几遍,但心情确实平和了下来。
不是佛祖箴言对她有多大的教导作用,而是她想明白了!
颜氏还没倒,颜太师还稳居朝堂,她有什么可怕的?
不就是些虚名吗?只要有朝一日,颜卿生下皇子,他们颜氏就还有翻身之日!
如今只是砍掉了几只臂膀而已,历朝历代哪个世家大族不是起起落落的,算不得什么。
想通后,颜太后又恢复了常态,闲来无事便潦草的写两句心经,却毫无敬畏之心。
这一日,听下人通禀颜卿来了,颜太后微撩羽睫,冷淡道:“正好,让她进来吧!”
颜卿被带进了内室,泫然欲泣的看着颜太后,哭唧唧道:“姑母,您救救卿儿啊!”
这几日,她夜夜惶恐,总能梦见何嬷嬷满身是血的站在她的床榻旁,哭着冲她伸手,吓得她夜夜惊魂。
她又伤心又恐惧,可萧云峥罚她闭门思过,她到不了御前,只能偷摸的来露华宫求助颜太后。
颜太后清冷的看了眼面前明显憔悴的颜卿,冷声道:“就你如今这副模样,皇帝就算见了你又如何?潮汐宫那位春风得意,皇帝还能记得你是谁?”
颜卿立马跪地道:“姑母,陛下对我是有真感情的!之前他为了同卿儿日日厮守,连早朝都不上了,他如今只是生气了,不见卿儿,求姑母帮帮卿儿吧!”
颜太后厌恶的拧起了眉心,她都能看明白的事,颜卿却看不明白!
什么为了与她日日厮守,萧云峥之前分明是装的,只为谋定而后动,一击即中!奈何颜卿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压根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颜太后叹了口气,微眯眼眸,深情之人有深情之人的可利用之处啊!
她缓缓道:“如今只有一法能解你眼下的困局!”
颜卿的眼眸瞬间便亮了,急切道:“请姑母为卿儿指点迷津!”
“你若现在有孕了,皇帝看在子嗣的面子上总要照顾你两分,见面三分情,只要能见到面,拿出你的本事来,总能套牢皇帝的心吧?”
一提这茬,颜卿有些心虚的垂下了眼眸,支支吾吾半晌不接话。
颜太后好奇的拧起了眉心,道:“你怎么这么多年都没个动静?前些时日,皇帝日日在你那重华宫,你竟也没怀上孩子?哀家给你的丹药呢?你用了吗?”
颜卿咬了咬下唇,吭哧道:“用、用了,只是……”只是丹药是吃了,可惜没能承宠啊!
“只是什么只是!这么多年在宸王府,也不见你下个蛋,没用的东西!”颜太后嫌弃的唾骂道:“若你一早便有个孩子傍身,还会如今日一般吗!?”
颜太后打量着颜卿,越看越觉得诡异,冲一旁的奴婢招了招手道:“去请御医来,就说哀家身子不舒服……还是请李院判来一趟吧!”
“是!”
不消须臾,李院判便入了露华宫。
“微臣给颜太后请安,太后娘娘万安!”
现在听见“颜太后”这个名号,她都觉得是在打脸,不耐的拧起了眉心,道:“李院判来了,给颜贵嫔看看身子。”
李院判微微一窒,听下人传信以为是颜太后有什么不舒服,结果是给颜贵嫔看病?
谁人不知前阵子闹出的那档子事儿,夏娘子被这姑侄二人算计了一身伤,还是李院判给治疗的,得了圣上口谕,他不敢不尽心。
转头,夏娘子册封容欢皇妃,而这姑侄二人一个被上官太后禁足抄经,一个被圣上禁足降位,眼下整个宫中的人都心中有数了,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潮汐宫,眼前二位便是前车之鉴呐!
若不是还敬着颜太后位列太后之尊,李院判都不愿来这一趟,谁知来了是给颜贵嫔看诊。
年迈的李院判垂下眼眸,恭敬道:“微臣为贵嫔请脉。”
在外人面前,颜卿一直端得住,扬着下巴将手伸到了桌上。
李院判诊了须臾,便收手道:“贵嫔玉体无恙。”
颜太后的眉心紧拧,不解道:“既然无恙,缘何迟迟不孕?”
颜卿也好奇了,问道:“是啊!我喝了多年的坐胎药,打从王府便开始喝了,为何一直无有子嗣?”
李院判抿了抿唇,三指又搭上了颜卿的脉搏,方才他就感觉到了,只是没好直说,如今这姑侄二人都问到他脸上了,他只能再次探脉,确定后道:“贵嫔……身子是无大碍,但在子嗣一事上嘛……属实是有些艰难。”
颜卿闻言,霎时白了一张脸,哆嗦着唇瓣急问道:“院判什么意思?我、我被人谋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