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姬紧绷着一张小脸儿,阴郁的看着他,气儿如何都不消。
萧云峥无奈,软语道:“我答应你,今后凡事都同你商量,绝不再自作主张,如何?”
南姬刚想开口接着骂他,萧云峥眼疾手快,揽紧她的腰肢,一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唇瓣,将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冬日的寒夜,冷风吹起墙头的霜雪,带着凛冽的寒意。
可南城门前相拥的一对璧人,感觉不到这夜的冷,风的凉,只余一方温存。
南姬没有如上一回一般急着推开萧云峥,只是静静地接纳着他那似激动似宣泄似失而复得的攻城掠地。
半晌,待南姬实在透不过气了,她才推了推萧云峥的胸膛。
唇瓣分离,喘息交织,他抵着她的额头,心口满满的,暖暖的,心跳得很快,在寂静的夜里都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回响。
“夭夭别生气了,好不好?”萧云峥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暗哑,极尽魅惑。
南姬抿了抿唇,一张小脸儿不知是羞得还是气得,微微泛着红。
“我之前曾失信于你两回,一回是红烧肉,一回是你今年的生辰。”萧云峥无奈的叹了口气,温言道:“但我答应你,此生再无第三回,可好?”
南姬心下一软,轻声道:“殿下之前也不是故意的。”
红烧肉时,他被先帝软禁在了宫中,生辰礼时,他又因利州之战不得脱身,哪能怨他呢?
萧云峥微微一笑,摸了摸南姬的长发,轻声道:“马上便要过年了,过了这个年,夭夭便十六了,待你十六岁生辰,我在宫中为你举行及笄之礼,可好?”
南姬微微一愣,抬眸看向他。
她小小的身影映入他深情的眼眸中,随波荡漾,任意沉沦。
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
萧云峥轻笑着又将她拥入了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小脑袋上,哑声道:“夭夭,你可知,今日你奔向我,于我而言,何其重要!”
南姬想了想,终是叹了口气,环上了萧云峥精壮的腰身,倚靠在他怀中,轻声道:“殿下,我是安和大长公主养大的孩子,我没有殿下想象的那般柔弱,眼下,我不敢欺瞒你说,对你有多深的情意,但……这一年多,经历了这么多事,夭夭不是没心没肺的人!”
他为了她,被先帝软禁,挨了打,又顶着一身伤上了战场,只为用军功换她平安,她记得!
他为了她,受歹人掣肘,给一个疯女人下跪,棍棒加身亦甘愿承受,甚至亲手捅了自己一刀,她也记得!
虽说,感动不是心动,但感动亦是感情啊!
当年,当她亲口应下了那道指婚圣旨时,她夏南姬便下定了决心,走上了这条路,恰如段初年所言,无论前路如何坎坷,风雨如何磅礴,她亦无怨无悔,只因她有自己的信念!
那便是南岳王府满门的平安!
“殿下……”南姬微微从萧云峥的怀中仰起头,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夭夭不是无能的弱女子,亦有自保能力,前路如何未可知,但……夭夭愿同殿下,风雨同舟,并肩而行!”
一句话,令萧云峥莫名的有些鼻酸,他的眼眶渐渐泛红,却笑了,笑得舒心,笑得肆意。
将怀中人拥紧,一句“风雨同舟,并肩而行”抵得过千言万语,他自小一个人,在虎狼环伺中长大,在刀枪剑雨中穿梭,曾几何时,也曾无比期望,能有一个人,知他痛,懂他冷,予他怜,施他暖,可此人可遇不可求。
如今,他等到了,得到了,何其有幸!
“夭夭,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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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后院都不知琉璃阁上演的这一出,南姬被元宝悄无声息的带出府,又被萧云峥悄无声息的带回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萧云峥带着南姬回府,顺便将她留在了前院过夜。
南姬折腾了一夜,也累了,草草用了些夜宵,便乖乖窝在榻上睡了。
萧云峥哄她睡着后,便去了书房,处理着朝堂上的事,一忙活又是近四更天。
他只稍稍倚靠着桌案打了个盹儿,便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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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宸王殿下随手扔出先太子遗诏,将满朝文武炸了个底儿朝天。
众人哗然,非议声四起。
有人质疑遗诏真伪的,有人指控宸王瞒而不报的,更有甚者又将之前的怀疑提了出来,先太子骤然离世,当真是病逝还是另有隐情?
可无论旁人如何说,萧云峥只淡定的回了句:“随便你们如何验证,三日后行登基大典!”
撂下这句话,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朝堂。
朝堂中迅速的分成了两派,一派人主张拥立宸王继位,先太子的遗诏形同圣旨,不可违逆。且宸王的生母出自文氏,文氏官拜太傅,德高望重。养母又是如今的颜贵妃,宸王身份贵重,当荣登大宝!
而另一派则揪着宸王往年的风评说事儿,说宸王殿下荒淫无度,风流成性,实难肩负重任,主张另立明主。
任凭众人吵翻天,可最具有话语权的颜太师却一直保持沉默,谁人也摸不透颜氏的心思。
先太子遗诏被昭告天下,百姓们不关心明日会是谁人登基,左右也碍不着他们平凡的小日子。
可宸王府却跟着炸了锅,上官晚音和黎曼自是稳得住的,好似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可颜卿却兴奋异常。
海棠苑中。
颜卿抓着何嬷嬷的手,眼眸晶亮,急声问道:“嬷嬷所言可当真?殿下三日后便要登基了?!”
何嬷嬷眯眼笑着,点头道:“当真当真!外面早都传遍了,主子马上便要进宫做娘娘了!”
颜卿兴奋得脸都涨红了,笑道:“我本以为姑母会扶持桓王登基的!没想到,竟会是殿下!”
“殿下亦是贵妃娘娘养大的,无论是殿下还是桓王,贵妃都贵为太后,这是没跑的事!”何嬷嬷笑着道:“但若是桓王登基,主子又哪有如今的富贵?还是咱们殿下登基好!入了后宫,又有颜贵妃在,主子只管在后宫横着走了!”
颜卿志得意满,高傲的扬起了下巴,点头道:“嬷嬷说的不错!我也有成为一宫主位的一日啊!”说罢,畅想起了自己身为娘娘主子的无限荣宠。
“嬷嬷说,殿下会封我个什么位份?妃?贵妃?”
何嬷嬷笑着摇摇头道:“这老奴可不敢随意揣度,最低也不会低于妃位的!殿下总要顾及着咱们颜氏一族,直接封主子一个贵妃,也不是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