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手里的半个窝头还没吃完,就又被塞了半个,外加一个水囊,他嘴里含着窝头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郁不悔,那双略显天真灵动的双眼看着她,仿佛在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郁不悔笑了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身体微微往后仰,好让弥生可以看得见江南河,小手往江南河那边一摊道:“小师父我们两个呢,在这件事上是难得的默契,都给你留个半个窝头,不过这位……小哥哥的心思比我细腻,知道窝头比较干,还特地准备了水囊!”
一旁的江南河却因为,郁不悔突然的一句“小哥哥”,而爆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这一咳把弥生和郁不悔都给吓到了,等她反应过来后,急忙拍打着江南河的后背,给他顺气,这时弥生也极为顺速的,将手中的水囊有递了回去。
她接过水囊,打开了水囊的塞子,将其递到江南河的嘴边,接着江南河仰起头喝了两口水,才堪堪的止住了剧烈的咳嗽。
江南河喝完水止住咳嗽后,低着头将水囊又递给了郁不悔手中,在郁不悔询问咳嗽的原因时,他只垂着头摆了摆手,还时不时的咳那么一两声。
江南河此时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此时的脸一定是非常红的,在他再三向满满,表示自己没事后,少女才不再关注这边,转头继续监督,弥生吃窝头去了。
他也不是故意要敷衍满满,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和满满说,难道就这么告诉她,自己是因为她的一句流转万千的“小哥哥”而咳嗽不停吗?
若是真这么说了,自己以后在她那里还有什么脸吗?
再说了一旁还有一个,小和尚在看着呢?
最终他还是没敢说出原因来。他捂着许是因为咳嗽得,太剧烈而“怦怦”直跳个不停的心脏,悄悄地看了一眼郁不悔的侧脸,然后就红着脸收回了视线。
糟糕!心脏好像跳的更快了!
江南河深吸了两口气,又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清心咒,这才让“砰砰”直跳的心脏恢复了正常的频率。
他重新睁眼时,弥生已经将最后一口窝头给咽了下去,正抱着水囊“咕噜咕噜!”的喝着水。
弥生喝完水后,放下水囊抬起,右手手背随意的抹了下嘴。然后弥生抬头看了看,高高挂在天空中的那轮玄月,冷不丁的开口道:“施主我的罚跪还没有结束,在我回去继续跪之前,关于想知道的就尽管问吧!只要是小僧知道的,定然是不会有分毫的隐瞒。”
不知是弥生的那句话说的不对了,郁不悔的脸上顿时就不好看了起来,她没好气的道:“我不明白小师父是什么意思了,难道小师父认为我们,是为了从你嘴里打探消息,才对你好,才来看你的是吗?”
纵使郁不悔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弥生的表情却没有分毫的变化:“不管两位施主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想在我这里打探消息;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来看我,给我带吃的,小僧都十分的感激。也愿意为两位提供想知道的消息,只希望两位最后能捉到,在寺庙里为非作歹的妖邪,还净空寺一个清净。”
郁不悔没有说话,江南河见情况不对则是及时的接过话道:“小师父放心,降妖除魔是在下的本职,定然在所不惜!”
“那就麻烦施主了,不知道施主想知道些什么?”
江南河略微一思付道:“事情大概的经过我们已经有所了解了。据我们所知,从寺庙里最先失踪的村民开始,除了那一次在寺庙后山的密林中外,就再也没人看到过那妖物的踪影,所以在下认为极其地可疑,先在那片林子里寻找突破口。不知道小师父对,那天在林子中发生的事情了解的多不多,是否可以详细的,给我们描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弥生的眉头紧巴巴地皱在了一起,面部表情也变得稍微有些……微妙,好似陷入一场恐怖的回忆中。过了好半响弥生在倒抽了一口冷气,从回忆中挣脱开来,他的眼睛毫无焦距的胡乱的瞟着,待看到一旁担忧的江南河,和一旁向后倚着身子,抱着双臂正在生闷气的郁不悔。弥生的眼睛这才重新聚焦了起来。
江南河在一旁从头到尾的,观看这弥生神色的转变,不由得关切地询问道:“小师父可还好?”
弥生的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他摇了摇头道:“施主宽心,小僧没事了。”
“我观小师父先前的模样,可是想起了什么?”
弥生愣了愣没有开口说话,就在江南河犹豫要不要再问一次时,弥生这才幽幽的开口了:“相信施主知道的信息中说的是:‘两个月以前进入后山密林,见到满是残肢断骸的十几个僧人,后来都陆陆续续的消失在净空寺中,生死不知了吧!’但其实不然,那天见过那副场景的人还有两人还活着,并且那两人就在净空寺中。”
江南河问道:“那敢问小师父,这两人是谁?”
弥生本想回答的,但到底还是犹豫了那么一会儿,这时郁不悔却来了兴致,她将手举在了两人中间,顿时两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视线都向后看去。
郁不悔见两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有些心虚了,她讪讪地收回手道:“那……个我就是对这两人的,身份有了些想法,想大胆的猜测一下。”说到这里她瞬间就没了底气,声音细弱如蚊的继续道:“可以吗?”
她现在是后悔到,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别人现在正是严肃地时候,她怎么就非要在这个时候去插话,去表现呢?这下好了,映象分就是怎么让自己给作没得。
郁不悔心虚的不敢抬头,岂料弥生却道:“那施主不妨说出你心中的猜测吧!”
郁不悔猛的抬头,声音中是难以掩饰的惊喜道:“真的吗?”
弥生肯定的点了点头,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转头看了看江南河,少年笑容地温柔也点了点头。
郁不悔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道:“我大胆的猜测净空寺中,在那晚进入后山林还活着的两人分别是弥生小师父,和广清师父。”
当她说出猜测后,弥生的脸颊瞬间白了下去,神色中满是震惊,弥生这副表情一丝不落的被郁不悔收入眼中,她语气平静肯定地道:“小师父看样子我是猜对了吧!”
弥生点了点头:“敢问施主是从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郁不悔想了想道:“以正常的思维方式去思考,再加上直觉,就得出了这个答案。”
接着她就开始详细的解释了起来:“在那晚去后山见到过骇人场景的人,除了广清以外还有十几个僧人,可广清在那晚以后便已经疯了,接下来便是那十几个人,接二两三的失踪。这给我的感觉多少 ,像是在杀人灭口,而这样的做事方法,其更像是人的思维习惯。那我不妨大胆代入一下自己,致使那十几人失踪,不过是为了秘密不被泄露,既然广清已经疯了,言语无状的他自然没办法泄露秘密,所以就可以暂且放任不管,先解决其余正常的人,许是后来时间过得太久了,‘它’忘记了广清的存在,使其能活到现在。”
“至于关于小师父的猜测,还是小师父自己露了破绽。先前小师父似乎是陷入了一场恐怖的回忆中,可自净空寺出事以来,就只有在两个月前,当人们进入后山时,才勉强算是第一次和‘它’对视,直面‘它’带来的恐惧,而后最多便是僧人们失踪,再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恐怖现象发生在净空寺中,所以我猜测那天晚上,小师父也是进入密林中的一人。至于小师父后来为什么,没失踪我有了几个猜测,排除了低概率的,那么最有可能的是,小师父那天是悄悄跟在,所有人身后进入后山密林中,所以没有人知道你在那晚也进入了密林;不过也有可能是小师父那天就在林子中,后来听到了动静,往动静所在的方向赶去,也恰好看见了那副景象。”
郁不悔说到这里,视线转到弥生这边,看着他道:“小师父你说我的猜测对不对啊?你又是因为那种,情况出现在后山中,又没被众人发现的?”
弥生沉默了半响,随后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道:“与施主所猜测的相差无几,那天我去晚了,到达广清所在的林子外围时,那十几人已经现进去了,我当时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也跟了进去。当时没有进去的人,早早地带着广清回去了,所以四下无人,便没有人知道我进去过,我又和前面的,那十几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还有个人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
“在进入林子没多久后,林子里就泛起了一股诡异的浓雾,在那浓雾中小僧分明看见那几人的背影就在前方,可不管小僧怎么喊叫怎么去追,都追不上前面的人,与他们也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他们对小僧的呼喊恍如未闻一般。在后来就是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红光,在那红光出现没多久后,前面传来那些人的尖叫声,然后就是没一个人都贸足了劲似的往外跑去,期间明明感觉到他们就经过了小僧身边,抬手抓过去时却只抓得一手的空气。”
“带那几人跑出了一点距离后,身后却传来了几声低吼声,在浓雾中突然窜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浓雾的遮挡下,小僧只模糊的看到那些身影,似走兽一般四脚朝地的奔跑着,身形高大,身体是光滑的,没有看到毛发跑动时,飘扬的样子。更奇怪的是我就在那些怪物的身边,它却没有来追我,而是直奔那些人去。”
“许是没有被怪物追逐,小僧的胆子大了起来,没有逃跑而是向,着前方红光的地方走去。走了一会儿,像是穿过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吧,小僧来到了那个装满人类,残肢的深坑。说了也不怕两位施主笑话,在看见深坑的第一眼,小僧就被吓得呆坐在地了。过了好一会儿小僧,才抑制住了涌上心头的恐惧之感。”
“当时的现场环境虽然诡异,但四下却没有怪物的身影,小僧便大着胆子在边缘观察了起来。在观察中小僧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在深坑中的残肢断臂,就是属于那些失踪者的,并且布满了撕咬的痕迹,和无数的齿痕,诡谲的是那些齿痕是整齐划一的,比起野兽倒像是……是……”
说到这里弥生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倒更像是人类的齿痕。”
弥生的一席话像是往平静无波的水中,愕然的丢入了一块石头,激起了千尘浪。两人听完后神色各异,表情都是不怎么好。江南河则是表情严肃,语气极为认真地问道:“小师父你确定吗?如果你所说的一切是真的话,那么这件事就绝不是表面上看见的那么简单了!”
弥生用力的点了点头:“从那里回来后小僧不曾有一刻忘记所见之景,自然是确定的。”
江南河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询问着郁不悔的意见:“满满你对这事是怎么看的?”
“啊?什么?”郁不悔原本还在因为弥生的一番话陷入沉思中时,突然被江南河点名,一时之间还有些迷茫,随后反应过来后,便说出了她的看法:“我觉得不管小师父所见是否是真的,我们都要先去后山之中去看上一看,才好下结论。”
“看样子后山之行是避无可避了,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只怕会不安全,明日一早我们再去,后山的事发之地寻找线索吧!”说着江南河便把视线,重新转移到弥生的身上来:“只怕到时候还要麻烦,小师父给我们带一下路才好。”
弥生点头表示同意:“乐意之至!只是事发后的第二天,师父带领这寺庙里的大批人马去寻过,便再也没有找到那个地方,僧人们只当是天太黑,有雾气弥漫,所以看花了眼,后来小僧也是常常跑到后山中,去寻找那消失的恐怖深坑,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因此即便带两位施主去了,结果也可能是找不到的。”
江南河不在意的道:“无妨!既然被这么多人看到过,而且后来看到的人还几乎全失踪了,这就说明那个地方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知被用,什么方法给隐藏了起来。但那么多失踪的人的遗骸残肢,想要隐藏可不是一个小的工程量,必然是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顺着找下去总是会有收获的。”
三人的讨论就到这里结束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江南河站起身来,和弥生告辞了。之后弥生就回到小佛堂里继续他的罚跪,郁不悔则和江南河按着原路返回了。
在回去的路上郁不悔脑子里还在想着关于净空寺里的事情,初到净空寺不久,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都,透露着一股诡谲多变的气息。得到的线索也是杂乱无章的,它们就像是一个个线团,在她脑子里搅成了一团,理不清。
她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样的行为正好被一旁的 江南河给捕捉到了,少年清朗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关切地道:“满满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郁不悔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觉得这净空寺里的事情太乱了,一时之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江南河笑了笑:“满满你如果觉得太乱了,可以说出了,我们一条条的理清楚就好了。正好我也有很多存疑的地方,我们可以商议一下,看看这净空寺的幕后究竟藏着些什么事。”
郁不悔自己都还没有理清头绪,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去扰乱江南河的思绪,她只得摇摇头道:“我没关系的,可能是太累了所以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说不定等我回去睡上一觉,明天醒来后。就能自己想通了。”
江南河知道眼前的少女,是个心中有自己成见的人,不愿意因为个人的事情,而去麻烦他人,索性不是什么大事,就由着她来了,只说道:“满满你能自己想通 就最好不过了,若是想不通也别着急为难自己,凡事还有我在呢!”
郁不悔听江南河这么一说,心中一暖,心里的烦躁感瞬间就消失了大半,她满含笑意的看着少年点了点头。
之后江南河就一路把郁不悔送回了凡间中,两人隔着门槛,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的互道了声晚安。
郁不悔关上了房门,但她并没有着急去休息,而是就这么站在门口,透过门外的影子看着江南河转身离去,回到他的房间中关上了房门后,她才转身往床榻那边走去。
如今的净空寺贫寒没落,就连多的煤油灯都供不起,所以两人的屋子中都没有点灯,完全是依靠窗户散落进来的月光,和逐渐适应黑化后来视物的。虽然这样是可以勉强视物。但依旧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所以她不得不收起那副“夜猫子”的做派,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坐在床边,一个蹬腿蹬掉了鞋子,头朝着床头那么一到,在一个翻滚就来到的床的中央了。
初来到这个世界时,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时间的算法,只能根据直觉来估算大概的时间,只是这样的误差会很大。后来和江南河这一路走来,他知道自己不会看时间后,就将“掐心算点”的本事教给了她。
她在过去的十几年的人生中,没学习过“掐心算点”,刚接触时只觉得困难,越到后面就会发现所谓的“掐心算点”其实就是与数字有关,这一点多少是让学习过函数、几何、逻辑思维的郁不悔来说,有着非一般的优势。后面她越学就越得心应手起来了,没几天她就已经能自己掐算简单的时辰了。
郁不悔抬起手来,大拇指在几根手指中掐掐算算的,虽说她已经学会了如何掐算时间,但到达是才接触这反面不久的菜鸟,掐算起来十分的龟速,她在手中掐点了好一会儿,才得出结论——现在是亥时三刻左右。按照她那边的时间来说晚上十点还没有到。
她现在有些睡不着了,可净空寺给她的感觉却是十分的妖异,大晚上的又实在是不敢出去乱逛,生怕遇到些什么不好的事来。
郁不悔又一次的梳理着,在净空寺中经历的一切,看着并不像面上,那么欢迎他们到了的慧缅,说话吞吐还有所隐瞒的弥生,行为举止奇怪的僧人,还有就是没露过面的方丈虚志等等,这一切都好像在像他们说明此行的不简单。只希望明天不要发生什么大事才好。
这样想着郁不悔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也许是在佛祖的庇护之下,这一晚她竟睡得十分的安稳,是她这两三个月来从没享受过的优质睡眠。
在这晚中她又做了个奇怪的梦,在梦中她身处云雾缭绕一般的地方,她走在上面,每一脚就好像是踩在柔软的,棉花上行走一般,而在不远处有一颗很大很大的菩提树,就像是净空寺广场上的那棵树一般,不同的是梦中的树枝上没有缠绕满红绸,并且整棵树在佛光的照耀下发着金光,显得神圣无比。在金色菩提树下有一个身穿红色大袈裟,左手持着一柄九环锡杖背对着她的和尚,佛光透过菩提树的缝隙撒落在和尚的身上,使其整个形象都变得高大神圣了起来。
郁不悔踩在云朵似的地面上,缓缓地向菩提树、向和尚缓步走去。在她走到离和尚只有一两丈远时,却怎么也不敢靠近了,生怕惊扰了此刻的宁静。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她想留住难得的平静,可一切似乎在告诉她美梦结束应该醒来了一般。
背对着她的和尚突然转过身来,可他的脸却是隐藏在佛光之下,她并未看清楚,这时梵音伴随着一道慈悲又圣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了他的耳中。那道声音似乎是在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可郁不悔不明白为什么要和她说这样的话,她没经历苦海,为何要回头。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心中的疑问,脚下的云层就突然散开了,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往下坠去。从高空坠落的眩晕感袭来,她的世界在天旋地转,眼前的层层云海和房屋的梁柱在她眼前交替转换。就在她因为坠落的失重感而恐惧时,耳边再次传来一道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只是与之前的不同,这次的声音是一道有着无限幽怨的女子的声音,它带着细细地哭泣声道:“救救他!救救他!别再让他堕落下去了!这样下去他会没有来世的!求求你!救救他吧!”
她找不到声音主人的所在之地,它们是像是从四面八方传出来的。后来这声音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虚幻起来了,她有些着急了,还不知道需要救的这个“他”是谁呢!郁不悔赶忙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声喊道:“是谁?‘他’是谁?”
“………………”
最后她分明能感觉到,那道声音在回答她的问题,可答案她却怎么也听不到。眼前高速下坠的云层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净空寺禅房的陈设。
郁不悔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然后她却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袋,重新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尽量放空大脑,希望能再次入睡,回去弄清楚那个“他”是谁。
郁不悔心中有种预感,弄清楚这个“他”的身份,关于净空寺中的秘密也都将获得解答。
可惜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不管她如何放空大脑,她都睡不着了,反倒是越来越清醒。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的,她终于打算放弃了。
郁不悔睁开了眼睛,不再强迫自己入睡了,她往门外瞧了瞧,阳光正透着门的缝隙照射了进来,看样子时间并不早了。她翻了个身转为趴着,怀里抱着枕头,抽出一只手来掐算着时间,已经是巳时一刻左右了, 按照现代的时间来算已经是十点多了。
她暗道一声:糟糕!
不再耽搁,一个鲤鱼打挺的就翻身下床了,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扎好发髻,洗漱完了,就急急忙忙的推门出去,走到隔壁房间,敲响了江南河房间的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