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商：“……”
季明珠这话回得太理所当然，顾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还说他是甜心馅的粘豆包呢！这一点都不甜！分明就是什么馅儿都没有的白乎乎的糯米团子！
揉吧揉吧捏开来，里面还是白白软软什么都没有，没心没肺极了。
是结婚证拿到手了，觉得可以安心了是吗，装都不想再跟他装了？要不怎么能做到反差这么大的，婚前又甜又糯，婚后直接丑拒。
等等……丑？
他好像从来没问过季明珠的审美标准是什么。季明珠就算没谈过恋爱，但也不代表就能轻松接受男人。就比如自己，顾商在婚前也从未考虑结婚对象选择男性这种情况。
难道说自己在季明珠眼里是一个河童？？？
否则他怎么会把自己跟那个明显丑很多的堂哥混淆？
男人俊逸的脸又开始转阴，眉眼笼罩上一层阴翳。
不舒服，今天的一切发展都让他感到不舒服。
先是那个撺掇娇气包离婚的朋友，然后是不合时宜的车内音乐，最后是看上去不太想跟他一起睡的娇气包……
不该是这样的吧，结婚了不应该更亲密？就算只是契约婚姻，可是自己也没有苛待过季明珠，除了总是额外给零用钱以外，每个月还会在季明珠在账户上打入五十万的零花钱。
这样优渥的条件，换一个陪睡完全划得来吧。
起码在他戒断之前，他还不打算放这个自己选择闯入他私人领域的娇气包自由。
所以婚姻也是一样的，不管季明珠真实想法是什么，有没有想要婚后摆烂，顾商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男人还没说话，季明珠敏锐的小动物雷达已经开始嘀嘀作响。
不妙！老公又要疯！
“我开玩笑的！”季明珠连忙说道：“我怎么会不想跟你睡呢。我只是去洗个澡就回来啦，陪你一起玩，好吗？”
季明珠率先抢答，卡住了顾商的话头。
不利于团结的话就不要讲了。
顾商的脸色这才渐渐缓和下来，鼻腔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过去的侧脸有几分寂寥：“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
季明珠乖乖点头，“当然了，没有老公在，我根本睡不着呢。”
男人耳廓一红，一言不发地进了浴室。
虽然他明知道娇气包只是在吹彩虹屁，因为之前那次吵架，没良心的娇气包明明就睡成了一只小春卷，安逸得很，一点也不会失眠。但不得不说季明珠吹得很有水平，还挺顺耳的。
算了，有些事情就是要学会凑合。怪不得有句话叫“凑合过吧，还能离咋地”，确实有道理。
看破不说破，乃夫妻相处的中庸之道也。
见男人走了，季明珠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季明珠：...(??ˇ?ˇ??) ...
唉，他倒也不是很不想跟老公一起睡啦，虽然一个人睡确实更自在。只是老公最近总是一言不合就咬他嘴巴，也不知道嘴巴有什么好吃的。
少年委屈地轻轻抿唇，又自己咂吧了一下嘴巴，发出的动静跟小猫猫舔罐头一般。
也没什么味道啊……少年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
他也不是完全不愿意和丈夫亲近，只是有的时候，他觉得顾商的表情太有危险性了。那种隐忍中透着一点凶戾，像是随时就要压制不住干点什么一般，季明珠有点怕怕的。
而且老公的亲法真的有点……涩。
这个嬷嬷可没有教过啊。
季明珠不知道的是，古人都比较含蓄，后世还经历过存天理灭人欲的阶段，论起情爱之事上面，还是现代人比较变态。
房事嬷嬷还会教导待嫁闺中的哥儿，要索取有度，不能损伤夫君的真元。在频率上都有所要求，不能随心所欲。
所以其实能把有些事情做明白就不错了，闺中情趣也得是性格接受度比较高的人才能接受。有些羞涩质朴的夫妻，简直就跟做广播体操一样循规蹈矩，毫无情趣可言。
更别说不为繁衍为目的的亲吻了。
所以季明珠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要亲那么久啊……除了头几次以外，后面每次惩罚都要十分钟起。一吻结束，季明珠的嘴巴都麻了，脸是红的，眼神是迷离的，话也说不清楚。
尤其是去买喜糖的那天晚上，季明珠第二天睡醒感觉舌根都有点麻麻的。
像是被人吸吮了太久的感觉。
呜呜呜老公是小宝宝吗，难道幼儿期的习惯还没戒干净？那也不能这样对他啊呜呜，每次一被那样，季明珠就感觉自己要变成笨蛋了，大脑完全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汲取男人哺喂过来的气息。
这还是克制之下的结果。
季明珠真的有点害怕。
若是被囚笼监禁久了的饿兽被放出来……那他小猫猫还不是被一口一个！
救咪呀！
唉但是暂时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还是把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的老公哄好了再说。
季明珠乖乖地穿上拖鞋出了房门，打算下去把陈伯给他做的洛神花乌梅饮给喝了就去洗澡，然后再乖乖回来。
顾商洗得有点久，于是乎一出来，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床上鼓起了一个小包包。
男人满意地眯了眯凤眸，像一只被顺毛捋了的大猫，懒洋洋地收起了用以恐吓人的獠牙。
不错，一出来就看见了娇气包干了点小猫咪该干的事情，比如说暖暖被窝。
顾商看了眼时间，还挺早。
这么早睡倒是不至于，他选择干点事情打发这漫漫时光。于是男人转身去了书房，挑了一本大部头——《十年来的新经济学》回来，准备看看书。
这本书其实他已经看完了。
在刚学投行的时候，顾商就已经拜读过这本书。作者是1981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阐述的内容还是挺通俗易懂的。许是跟娇气包看过了老照片，顾商也莫名想重温一下这本老书。
室内很安静，两人都各干各的互不干扰。
顾商看着书，余光瞥到季明珠却一直抱着手机在玩。
顾商：“……”
手机就那么好玩？
换作平时，季明珠怎么也会过来跟他蹭蹭贴贴黏糊一会，问问他在做什么之类的，然后才会去干自己的事情，结果今天怎么一声不响的。
该不会他今晚有点凶，娇气包又生闷气了？
啧，要是娇气包对生意和数字感兴趣就好了，他可以教季明珠如何投资如何经营产业。要知道这待遇就连顾言都没有，顾言都要自己去上金融课。
可惜季明珠似乎不感兴趣，就连英语都不太会。
顾商眸光一闪，对了，英语！
顾商又自信起来了。
是的，他教娇气包英语还是绰绰有余的。正好之前打听过季明珠对英语感兴趣，正在自学当中，现在正好可以检验一下少年的学习成果了。
顾商轻轻放下书，偏头朝正在沉迷玩手机的少年说道：“季明珠。”
“嗯？？”
季明珠连忙从多姿多彩的朋友圈里拉回视线，天一黑，剔透的眸子就显得格外乌溜溜的，眼神湿润柔软地看向顾商，声音都带着刚刚看过的舒芙蕾蛋糕的香甜一般：“怎么啦？”
顾商心也跟着一软，像是随口问道一般提起这个刚刚想起的话题：“你的英语学得怎么样了？”
季明珠一怔：“……”
此情此景若是陈秘书在场，一定会大声为自己喊冤。
就这？！顾总就这？！就这还敢说他没有结过婚，很多事情不懂？？？
谁家好人把老婆拽上床考英语啊……魔鬼吗？
他陈秘书就算母单一万年，也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情来好吗。
但由于在场的只有季明珠，所以没有人能劝顾商善良。
少年愣神过后，白皙的脸颊就开始往外冒热气了。
呜呜呜，他根本不会那个鸟语，怎么办！
在那之后，季明珠有在宝宝巴士上了解到外语是什么，大概就是一些外族的语言，可是他当时居然以为是鸟语……这件事季明珠一想起来就受不了了。
白玉珠一样的圆润脚趾偷偷在深色的床单上挠着，尴尬得想要挖出一个大洞然后钻进去。
顾商：“……”
看娇气包这个表现，不用问也知道进展不怎么样了。
顾商叹气：“也没事，不学就不学。”
反正他会就行了。
季明珠也不想让老公觉得自己很笨，连忙有点委屈地讨饶：“我……在学了！”
顾商嗯了一声，道：“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会嫌你笨。”
这回倒是没再说给季明珠请个一对一的老师了。
他已经发现季明珠有些神奇的体质，跟谁独处一段时间就能给人下蛊，把人给迷得晕乎乎的。陈伯是这样，那个撺掇离婚的小子也是这样。
所以顾商这回不打算再掏钱给自己自寻烦心了。
只是把天给聊死了，多少有点尴尬。
顾商心浮气躁地拿起书，发现却不怎么读的进去了，干脆借着书页的遮挡偷偷瞥了眼季明珠。
这一看不要紧，居然发现娇气包正两眼放光，嘴角噙着可疑的甜笑！
顾商：“……”
不会是又背着他去看擦边男了吧？
不是都答应过他不会再看了吗？
娇气包骗人？
顾商蹙起眉头，但又觉得不像。那些擦边男都很需要bgm来渲染气氛的，要是不开声音看的话，一个比一个尬。
……其实季明珠只是在看那个营养师做的营养餐！
这位营养师猛男确实不错，不怎么藏私，分享的食谱是关于健脾养胃的。季明珠看了看，确实很有参考价值。
早餐是蒸南瓜、水煮蛋和小米粥，午饭是糙米饭配清蒸鲈鱼跟秋葵，确实很健康！只是看起来美味欠佳，老公又不需要减肥，季明珠准备把这个菜谱给记一记，然后做个高配版。
他发现今晚顾商炫饭炫得很沉默，像是不开心似的。
等他学一学，狠狠惊艳一下所有人。
季明珠戳进他的头像，顺着朋友圈往下看，结果冷不丁看见一张腹肌照，还配文：晚安。
啊啊啊啊看了不干净的东西！
季明珠手一抖，不知道点了什么。他也不敢看，连忙把手机一盖，脸上红晕未消。
偷看的顾商：“……”
怎么还脸红上了呢？
不对劲……出大问题！
顾商冷着脸，倏地出声：“宝贝，你擦香香了吗？”
季明珠愣愣的啊了一声，软声：“好像没有。”
老公说的话好像宝宝巴士里的哦……怎么跟哄宝宝一样，还擦香香，他都已经长大啦。
顾商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淡声：“那你去抹点吧，回来我们差不多准备睡觉了。”
季明珠正好想去洗手间拍拍冷水，于是软糯地应好，放下手机就去了。
人一走，顾商的目光就锁在了那个倒扣着的同款手机上。
看，还是不看，这是一个问题。
看吧，这是娇气包的隐私。即使他身为他的老公，应该也没有权利不经允许就私自翻看他的手机。
但这个娇气包他狡猾得很！
就跟之前一样，明明看了擦边男，还点过赞，结果却骗他没有看过。要不是自己突击检查，还真的发现不了这一点。
于是，顾商选择了和当时查手机一样的心态。这个手机都是他买的，他身为老公查个房怎么了？
顾商这一迟疑，季明珠放在枕边的手机居然倏地自己嗡嗡震了好几下。
是新消息发过来的声音。
不用看他都知道，应该又是那个许桐吧。
顾商啧了一声，再也忍不下去，大掌松松地将手机拿过来。
结果入目就是一个腹肌照——还是被季明珠点了赞的。
顾商：“…………？？？”
啊？？？
顾商瞳孔地震，手都震惊到有些哆嗦了，连忙下拉信息栏看是谁给季明珠发的信息。
结果一看，是个从没见过的昵称id。
男人眼神凉森森地点了进去，妈的，是那个被季明珠点过赞的轻佻男。
轻佻男果然轻佻，一上来就哐哐哐发了三条信息。
第一条：【hi~晚上好】
第二条：【头像是本人吗？】
第三条：【hhhh没有恶意，就是觉得好可爱~】
顾商：“…………”
礼貌顾商：你吗。
发个屁啊发，娇气包看不懂英文的，hi什么hi。
是中国人的话为什么不说你好？
顾商很想把他直接删了，但是想想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季明珠自己偷偷加的人，也该让季明珠自己处置。
但是……
男人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像被没良心的娇气包四处点的火烤得焦褐了。
气血上涌，连眼白都带上了点红血丝。他深吸口气，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滚滚的戾气，咬肌都鼓动了一下。
季明珠从洗手间里出现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男人眉宇间都笼上一层淡淡的阴翳，凌厉的眉毛往下沉，嘴角却噙着淡淡的笑，深邃的凤眸压着火星。他轻轻拍了拍身侧的床铺，柔声：“宝宝过来，跟老公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季明珠：“！！”
糟糕，被老公发现看奇怪的东西了！
呜呜怎么这样啊，怎么能支开他偷看呢？
少年为难地蹙起了眉头，刚刚消下去的粉晕又开始往上蔓延，急得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但这一次，顾商却没有像以往没底线般的心软，暗沉沉的眸子阴戾毕现。
“不说话的话，就乖乖把裤子脱了趴上来。”
男人的嗓音像淬过冰水那样寒凉，语气却像压着暴烈的火星。
真是宠坏了，无法无天了。
不给一次真正的惩罚，娇气包都要骑到他的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