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少年剔透的眸子轻缓地眨了眨，随机有些心虚地挪动屁屁，暗搓搓地往外挪去，直到被一只炙热的大掌拦腰掐住，才浑身一颤地停滞下来。
季明珠无措地抬眸看他，喏喏：“你怎么知道的啊……”
少年轻轻咬住唇内侧，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季明珠确认自己说的都是实话，问心无愧，但是背后议论他人严格意义上说也非君子所为。
只是好在这个“他人”是他的老公，不是与他非亲非故的普通人，所以勉强也说得过去吧。但总归在背后说完别人的小话，扭过头来就被本尊抓包什么的，还是挺尴尬的。
这事儿他只跟陈伯说了，但陈伯这么疼他，怎么会告他的状呢，季明珠不信。一定是他老公在顾宅里安插了属于他自己的情报网一样的存在，就类似于刺奸屯、锦衣卫那样的暗线吧。
旋即，少年有些羞恼地瞪他一眼，含水的眸子像带着隐形的小钩子，瞪得人酥酥麻麻。
“小气鬼，我又没有说错，怎么是造谣呢？”季明珠理不直气也壮，开摆。
顾商挑眉：“谁告诉你我喜欢女人了，我喜欢女的那我娶你做什么？”
季明珠道：“那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你当时自己也跟我说过了，说……说不爱我。”
说着，少年还有些委屈。
顾商一早就说了啊，他们的婚姻是没有感情基础的，顾商要跟他结婚，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意愿。
自己为了让老公爱上他，他可是很努力地向男人的喜好靠拢的。
顾商一噎，良好的记性立刻翻找出他很久之前跟季明珠摊牌的话语，冷峻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窘迫。
自己以前说话那么尖锐的吗，顾商蹙眉。
季明珠慢吞吞地继续委屈道：“我以前在你朋友圈，看到那个穿着比基尼的模特的时候，问你是不是更喜欢看女孩子，你没回答我……”
顾商：“？”
男人一懵，打断：“等等，什么时候的事？”
少年有些生气地睁大眼睛，追忆道：“就是你陪我回门的那天啊，我的旧手机还给季家了，你给我买了个新手机的那天！”
少年一生气，就要从男人结实的腿上下来了，顾商连忙将人搂稳，“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对你这句话怎么没印象啊……？”
男人的眉头蹙紧，死命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对于那天，其实他也颇有微词，但他关注的点显然和季明珠毫不相同！
他印象深刻的点就是自己给娇气包买了同款手机，结果没良心的小娇气包一拿到就是存别人的联系方式……甚至陈秘书的联系方式他都要存，就是想不起来要存自己老公的！
存完以后就是去翻看他朋友圈里的美女，还停下来，放大了看！
顾商当时就想发怒了，脸色难看得要滴墨，可一转头季明珠就掉眼泪了，吓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思及此，顾商总算回忆起来了。
自己当时忙着哄爱哭包去了，解释了一下那个女人模特的身份，平面照是对方的工作内容什么的，可能忽略了少年最开始的问题。
见男人的表情怔愣一瞬，随即露出有些恍然的神色，季明珠幽怨道：“你想起来了吧……”
顾商觉得有点好笑，笔直的脊背放松下来，往美式躺椅上一靠，手臂微微用力，托着少年往上一抬，使其半趴在自己身上。
“还说我小气鬼，是哪个小气包记这种小事记到现在？”顾商声音含着笑意，懒洋洋地睨他。
季明珠抿唇，不高兴，小梨涡都藏起来了，小眉头蹙起来：“关于你的事情都不是小事。”
顾商一怔，深邃的瞳孔渐深，托在少年软嘟嘟的屁股上的手又有往上滑动的趋势。
“……哪里学来的，嗯？”
少年趴在男人有些硬的胸膛前，发丝有些凌乱，闻言气鼓鼓地作势要起来：“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
男人凤眸微垂，耐心诱哄：“告诉你可以，但我也有事情想问你，我们交换。”
“唔？”少年好奇地抬起毛茸茸的脑袋。
软软的发丝挠得男人下巴有些痒意。
“我听说……会开机车的男孩子很受欢迎，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顾商淡淡说着，语调渐渐往下坠，眉眼处悄然染上不易察觉的戾气。
“我们宝宝长得这么好看，以前又在修车行工作过，是不是也很受欢迎啊？”男人语调轻慢，重音轻佻地在宝宝两个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话里悄悄带上危险的气息。
顾商直接极限一换一。
这个问题，他刚回到家的时候就想问了。
顾商一生循规蹈矩，履历几乎是所有豪门世家继承人的模板轨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除了生意以外的离经叛道的行为。若不是跟康司机聊了一会，他倒真是不知道会机车的男生很有魅力，很招人喜欢。
一想到少年兴许也曾经这样乖顺地依偎在某个男人的怀里，亦或者像他搂着他这样搂着一个比他顾商要香软可爱得多的女生……
男人的唇角渐渐往上扬，很大度似的勾唇轻笑，眼底却不见分毫笑意。
猝不及防被提问，少年果然微微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顾商凌厉的眉头一压，笑容压抑着薄怒：“宝贝真的跟别人谈过恋爱？”
搭在少年屁屁下的大掌往上划动，再次挑开少年丝滑的衣摆，触手是更加细腻柔软的脊背上的皮肤。
顾商噙着很淡的笑，语气放柔，诱哄着笨笨的小猫承认错误般：“宝宝怎么发呆？现在是婚恋自由的时代，你可以实话实说，我不会生气。”
男人嘴上这么说着，骨节分明的大掌却绕过少年细韧的腰肢游走到前面，触到目标再轻轻揪了揪，仿佛威胁一般。
季明珠的眼神完全是懵的，直到感受到敌军不守武德，才惊喘出声，泪蒙蒙地抱住男人还想继续欺负的手，呜呜吓哭：“不要……我又不是女孩子，不要这样……”
少年仿佛水做的，被吓狠了，晶莹的泪珠就簌簌滚落，坠在男人的衣襟处，好不可怜。
换做平时，顾商要是见人哭得这么伤心，兴许就心软放过了。
但他今天心里憋着团火，且越扑越旺，此刻心境已似一壶烧至沸点的热茶，滚烫伤人的液体随着火候四溅而出，所到之处都留下刺痛的烙印。
但到底是自己的妻子，男人叹气，另一只手轻柔地拭去少年脸上的泪，但很快又会有新的涌出来。
“那你实话告诉老公。”
季明珠怕男人再揪自己，连忙磕磕巴巴地把刚刚混沌的脑袋瓜里莫名回忆起来的片段都一一和盘托出：“我没有跟别人谈……谈恋爱过。”
怕男人不信，少年轻眨两下已经被泪水糊成一簇一簇的睫毛，认真道：“真的，我每天都很忙的，没有时间谈恋爱呀。但是……好像确实有点受欢迎。”
少年有些懊恼地蹙眉，回想起刚刚闪过脑海中的片段。
修车行的老板非常慷慨地给他多加了三百块钱的工资，笑呵呵地告诉他，在他来之前，店里的生意原本没有这么好。正是因为他在这里工作，才吸引了那么多客源，所以给他加奖金呢。
还有老板总是抱怨，刚洗出来的他的照片又被人给偷偷拿走了，下次干脆直接洗多几张好了。
诸如此类零零碎碎的小片段，似乎能证实少年确实是挺有人气的。
但再仔细回想来，视野里只有散发着浓重机油味的车子和锈迹斑斑的轮轴了，并没有特别的人物出现。如果原主有过恋情的话，没理由一点印象也没有吧，季明珠想道。
不过神奇的是，这些记忆回忆起来都非常真实，一点也不像是冷漠的记忆碎片，倒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遭一样，明明他对此应该很陌生才对。
说完，两人短暂地沉默对视了一阵。
顾商有点存疑，但少年纯净的眼神告诉他，对方应该没有说谎。
他有点想问那为什么季明珠在跟自己相处的时候亲昵得这么自然，像个平平无奇恋爱小天才一样，但又觉得自己这样问也太较真了，显得很像是吃醋。
明明他只是不希望娇气包对自己有所隐瞒。
季明珠以前有没有谈过对象，和以后有没有喜欢的人，那都没关系，只要在他们这段关系内不出岔子就行。
少年身上的疑云太多，既然他们要缔结一段良好的关系，就需要开诚布公。这样，顾商对他了解得越多，才能给他更多的权限和信任，否则即使同床也是异梦……等等，怎么会想到同床上去了。
男人深深蹙眉，看来他是习惯成自然了。
也或许是季明珠真的太好抱，藏着肉的身躯一捏就是软软的肉，比再高级的抱枕触感都舒服。身上也总是萦绕着淡雅的香气，明明也没见季明珠的购置列表里有香水。
或许是洗衣凝珠？亦或是香薰蜡烛熏上去的味道吧，浅淡的小苍兰混着很柔和的奶香，清新沁雅，又有点助眠般的甜香，抱着睡甩褪黑素几条街。
顾商觉得应该还是季明珠的宝宝霜在作祟。
曾有研究表明，模拟婴幼儿时的环境和元素，能给人营造出一种回到婴幼儿时身处松软摇篮般的安全感和舒适感，会更加容易入眠。
所以也未必需要同床，只是这个让他感到安心的元素他还没找到罢了。
季明珠见男人蹙着眉，冷峻的面容看不出多少情绪，以为对方不相信自己，急了，软声道：“我真的很忙的！”
“我早上要六点钟开铺，要清点一遍客单，要装车，打扫卫生，唔……就是要拎个大桶，能擦拭的地方都要擦拭干净。要盘点、送车、上户、维修、保养，啊，偶尔还要参与拍摄，总之真的特别忙。”少年软着声音，哭过的眸子湿漉漉的。
“不仅忙，而且很累，我真的没有时间谈恋爱的……”少年委屈地剖白道。
顾商听得眉头都皱起来，仿佛眼前真的能看见一个忙里忙外的娇气包。
拎着大桶？
装满水的大桶挺沉的，要是没点运动量，就算是成年男子掂起来到处走也费劲。娇气包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搬得动吗？
而且怎么还要上户啊，要是遇到刁钻的客人怎么办，会不会受到为难？
顾商眉头紧紧锁着，软软的少年压在他胸口，明明刚才为止还是很轻的份量，现在一下子变沉了似的，压得他很不舒服。
顾商轻轻顺着少年的脊背，像摸温顺的布偶猫猫一样，打断他的自证：“好了，我知道了，这点我信你。”
少年很好哄，见顾商说相信他，又不再欺负他乱摸他了，即使桃花眼还湿漉漉的一副可怜样，就迫不及待地露出小梨涡讨好对方，笑得甜甜的。
男人垂眸，也郑重道：“季明珠，你听好了。”
被点名了，少年立刻睁大眼睛，乖巧地看着他，表示自己在乖乖听讲。
“我不喜欢女人。”顾商说完，觉得不大对劲，又补充道：“但我也不是同性恋。”
顾商：“我男的女的都不喜欢。”
顾商：“……”
怎么感觉更奇怪了。
……平等地讨厌任何人的感觉。
顾商清了清嗓子，再度解释：“我也很忙，也没有时间谈恋爱。我没有明显的取向，对我来说是谁都无所谓。所以……喜欢丰满的女人什么的，没这回事。以后你有好奇的可以直接来问我，不要胡思乱想，知道了吗？”
男人觉得耳根有些发热，梗着脖子说完的这段话，说完好半晌都没低头去看少年的反应。
直到感觉脸侧的热度稍微退却，顾商才低头看去。
只见怀中的少年眼神晕乎乎的，雪腮泛着淡粉，软软的嘴唇都惊讶地张开了，隐隐可见小小的舌尖，像是被从天而降的陷阱砸懵了似的。
男人喉结上下轻滚了一下，眼眸深沉：“傻了？怎么不说话。”
“老公……”怀中的少年软糯出声，脸颊和透白的小耳朵都泛着淡淡的粉，有点害羞地喊他。
顾商清过嗓子了，但总觉得声音还是有点哑：“嗯？”
季明珠撩起潋滟的眸子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被他的视线烫到一般垂下眸子，双手大胆地搂住男人的脖颈，两腿轻轻环住他，偏偏语气羞怯得不行。
“你……你怎么不叫我宝宝了？”
季明珠说完，毛茸茸的脑袋瓜立刻栽进男人的胸膛，薄软的耳朵简直要冒出一缕热气一般。
啊啊啊他好不知羞，但是、但是，老公那样喊他的时候，他总觉得尾椎那一块酥酥麻麻的，腿都软了。
幸好他被顾商稳稳地托着呢，不然就要像个煮熟的咸鱼饼饼一样流到地上去啦。
俊朗的男人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当即怔住。
室内安静了半晌，季明珠都没等到顾商的回话。
他等羞怯的劲过了，想再开口问时，倏地扭了扭屁股，怎么坐都不舒服。
少年运动了一个下午的腰肢和臀部本就有些酸软，倏地被东西抵住感觉更不自在了，难受地扭了扭，娇气蹙眉：“老公，你身上什么东西又硌到我了，不舒服。”
娇气包软乎乎的埋怨。
虽然是抱怨，委屈懵懂的模样却娇气得让人舍不得说什么，只得心甘情愿哄着他。
男人手背青筋暴起，连忙按住乱扭的少年，略显慌乱的语气中含着些微尴尬：“别动。”
季明珠果真乖乖不动了，但是屁屁还是被怼得难受：“是什么啊？”
顾商：“……皮带。”
季明珠啊了一声，听话地一动也不敢动了。老公的皮带肯定是很贵的，弄坏了赔不起。
少年好奇问道：“什么材质啊，好硬哦。不然换个软一点的系好了，这个这么硬不舒服吧？”
顾商：“…………牛皮的，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