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商终于没有耐心等待了,干脆把捏在指间的钢笔放下,落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嗒”。
“陈秘书?”
陈秘书一惊,立刻如实答道:“嗯,是……夫人发来的消息。”
男人凌厉的眉眼一沉,看起来兴致不高,问:“他说什么了?”
这个娇气包,居然还真的给陈秘书发消息了,课前不用预习的吗怎么这么闲?
陈秘书悄悄掐了把掌心,暗自决心一定要把夫人给自己打过电话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凝神说道:“夫人说了一些比较家常的话题,比较特别的话就是……他说他把他画好的画给了那位许桐同学了,对方很高兴,他说欠他的人情还清了。”
顾商现在一听到许桐这两个字就不悦,薄唇拉直,不怎么想听到和他相关的。
陈秘书看了看别的内容,感觉似乎没有说的必要。
因为夫人虽然想喝牛奶,但是已经做好下课再喝的决定了,似乎不再需要别人给他出主意。
但是吧……陈秘书一想到夫人因为喝了杯别人请的奶茶,顾总就不高兴成那样,莫非顾总其实是对夫人有几分真感情在身上的?
那有真感情的话,应该也会想知道对方的日常吧。
于是陈秘书试探着问:“顾总您还想知道夫人的其他日常碎碎念吗?”
顾商:“…………”
男人一怔,随即就是深深的无语。
不是,这种问题怎么能直接问出来,他不能直接说吗?陈秘书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如果他要说想知道的话,岂不是显得他很在意季明珠的一举一动?
而且这样的话陈秘书这个过滤传声筒的作用也成摆设了,原封不动地把内容告诉他,那跟他们两个自己私聊有什么区别?
这样陈秘书可能会以为他俩是故意秀恩爱的!
顾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脸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尴尬的。
于是他只好硬邦邦道:“不用。”
陈秘书恭敬地答是,然后把整理好的资料工整地放到顾商桌上待阅文件区域去,接着转身就要离开。
结果顾商又突然出声将他叫住,陈秘书扶了扶眼镜,原地站定回身,等候吩咐。
只见上司脸色僵着坐在那半天,最后没头没尾地吐出一句:“陈秘书,没事的话你就去谈个恋爱吧……”
陈秘书:“?”
“你岁数也差不多可以谈一个了。”男人的眼神莫名有几分幽怨:“等你谈恋爱了告诉我,我给你发个大红包。”
陈秘书:“???”
“出去吧。”
直到陈秘书走出顾商的办公室门口,依旧是一脸懵逼。
草,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在狗上司的眼中看到了同情的情绪,是他的错觉吗??
……
季明珠这头当下发出了消息,就心情愉快地开始准备课上要用的工具。
而如获至宝的许桐则是很没见识地将季明珠给他画的画平摊展开,挂在自己的画架上,明晃晃的炫耀。
许桐翘着脚高兴道:“季明珠,你别以为是我占你便宜。这画我要拿给我爷爷他老人家看,他绝对会喜欢的,到时候让他带你去各种枯燥的场合上长长见识,你就平步青云了知不知道。到时候你直接从没读过书的小傻帽摇身一变成国画大师,你老公还不得稀罕死你!别太感谢我哦~”
季明珠一下子抓歪重点:“我老公会喜欢?”
许桐:“……”
妈的,有个恋爱脑朋友真的好恨铁不成钢,这段话的重点难道不是平步青云吗?!
他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是啊,自己老婆又漂亮又能给他长脸,他还不得把脸笑烂吗?”
“实在不行说真的你们离婚,我们家律师免费给你用,帮你争取利益最大化,然后呢……我给你做老婆,嘿嘿~”许桐被自己的想象逗笑:“要是你不愿意当1的话,我当你老公也行啊。虽然我不能v你18厘米,但是15我还是有的。说实话已经很难得了,毕竟我长得还好看。”
季明珠原本还沉浸在“原来我的画在这个朝代看来也挺有价值的啊”的想法中,过滤了许桐的碎碎念,结果一听到老公两个字他就应激了。
少年沉着脸,像一只不高兴的炸毛猫猫,眼珠剔透漂亮:“我才不要呢。”
许桐的自尊被狠狠戳伤:“好,季明珠你厉害,你清高。你别以为现在1那么好找!等你以后看到遍地飘0的凄惨现状你就知道我的珍贵了!”
季明珠压根不知道什么1和0,只是单纯听不得别人开顾商的玩笑。
他是有家室的人,如果许桐再开这种不知分寸的玩笑他就要跟他保持距离了,反正现在也不欠他人情。
少年想着,又对着陈秘书的聊天框发了一句:
【季明珠:以后都不要许桐请我喝奶茶了。】
季明珠这厢热热闹闹的,着实是刺痛了教室里一部分人的眼睛,季知安那块脸色尤其铁青。
毕竟在季明珠来上这堂课之前,许桐一直都是跟他们玩的。
虽然许大少杠精了点,人也不好相处,但口袋松,稍微讨好讨好就能获得不少好处。只要他们耐下心来哄许大少一阵子,没准许桐一个高兴,他们就能喜提一辆新车。
虽说许桐花钱太厉害已经被家里人制裁了,但谁让他受宠呢,人又好面子,有时候在家里多求一求,他那些个哥哥心一软就偷偷给他塞卡了。
结果季明珠一来,许桐连他们的消息都不回了!
果然是个狐媚子,都特么结婚了还能在外面勾引男人,真是对得起他这张脸啊。
这些人怨气冲天,连带着季知安都有点埋怨的意味了。
“小安,你哥哥还真有两下子啊,你看他都把许少给哄得找不着北了,哪还记得起我们?”
“就是啊你干嘛没事挑衅他,害得他来跟我们一个班,这下好了!”
“他插班之前你还在群里说什么让我们多多担待他,你看他这样,哪还需要我们照顾啊?”
他们一人一句,越说季知安的脸色就越白,众人见他一副楚楚可怜摇摇欲坠般的模样,悻悻地收了声,但眼神还是充斥着不满。
季知安知道如果今天不给他们出点气,自己积攒的人脉就要有所动摇了。
于是他咬咬牙站起来道:“大家放心,我哥哥他根本没学过画画,这里面必定有猫腻。我……我不希望他骗许少,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真诚,你们等我去看看情况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