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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东西(1 / 1)


“是呀,我仰慕已久。”

小雀本是玩笑话,苏照月却答得一本正经,两只漂亮的眼睛里闪动着缱绻又温柔的深情。

小雀吓了一跳,怔怔望着她,小姐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位殿下了吧?

这怎么可能。

狐假虎威悄悄蹭蹭他的威名就好了,真惹上那种狠主,小姐无权无势不会有好结果的。

小雀正担心,苏照月眼中的温柔散去,脸上浮上一层狡黠又调皮的笑意。

“看我这深情装的像不像?”

小雀回过神来,像是一块大石落地,整个人轻松了下来。

“小姐,你吓死我了。我以为……”

“以为什么?叫你没大没小敢开我的玩笑!那样身份尊贵的人,我不要命了敢去肖想。”

苏照月抬手拧了拧雀儿的耳朵,雀儿连忙告饶:“小姐,我再不敢了。”

两人打闹着来到了玲珑绣庄,玲珑绣庄是京城仅次于如意绣庄的大绣庄。

玲珑绣庄的胡掌柜是个势利眼,但只有他不盘问苏照月的身份,苏照月每次绣的东西都会找他出手。

苏照月在女红上极有天赋,幼时在蜀州,柳氏为苏映雪请来了当地最好的绣娘教学,苏照月在旁跟着听了两年,便掌握了蜀绣的关键,所绣之物不落俗套,灵动可爱。

苏照月拿出来两个荷包,荷包上绣的是打滚的长毛狗,和扑蝶的波斯猫,意趣盎然,十分别致。

胡掌柜瞥了一眼,嘴皮子一碰:“五十文一个。”

雀儿惊呼:“怎么这么低?以往都是一百文一个。我家小姐绣工这么精细,二百文都值。”

一百文?一百文都不够她们买药。

“卖不卖?不卖走人,别耽误我做生意。”胡掌柜大手一挥就要赶人。

无奸不商,胡掌柜无非是见她穿的落魄,手上又有伤急需用钱,故意压价。

“卖。”

苏照月交出自己的荷包,换来了一百文钱。

临走时,她又道:“胡掌柜,下月太后寿诞,如意绣坊准备的寿礼也是一面双面绣屏风,但是比你绣坊的精致,你要是想赢,还是早点换个礼物吧。”

“你一个小丫头,你懂什么?没事赶紧走,别在这胡说八道。”胡掌柜满脸不屑,挥手直接赶人。

小雀拉着苏照月离开,不解道:“小姐为什么要跟他说太后的寿礼?”

苏照月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想看他到时候追悔莫及狂拍大腿。”

小雀依旧不解,就在这时,绣坊门外突然来了一伙佩刀的侍卫清场开道,而方才一直掉着个脸的胡掌柜,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

苏照月和小雀快步让到路边。

“这是什么人呀,这么大阵仗?逛个绣坊还清场?”

“还能有谁呀,就镇国公府那位千金呀。小时候走丢过一回,三年前好不容易找回来了,镇国公府紧张的很,出门在外都是前呼后拥,生怕再丢了。”

“哦,那位呀,听说是被一个恶奴偷偷藏到了乡下,穷养了十年,自己快病死了心虚害怕又送还回来的。”

“明珠蒙尘,这小姑娘命也够苦的,但好在如今回来了,大福气还在后头呢。”

路人议论纷纷,小雀好奇的想要驻足观看,忍不住道:“人比人气死人,别人家的小姐才是真的千金小姐呢。”

苏照月望着马车上下来的镇国公府千金,被丫仆妇簇拥进了绣坊,眼中浮现一丝冷意。

“你可不是普通人,你可是镇国公府走丢的小千金。”

前世那道士的话犹在她耳边响起。

看了一会,苏照月拉着小雀快步离去。

“雀儿,快走,我们去一趟米粮行。”

……

流水潺潺,夏风习习,

临河坊多有别院,但论起来那些别院只能算临河外坊,真正的临河坊是指最深处,北至清幽峰,南至霜净湖,而这一整个内坊都没有建筑,唯独在霜净湖中央有座岛,岛上有座湖心别院。

四面环水,唯有一座曲折栈桥连接着岸边。

别院中,厚厚的纱幔垂下,将光线全都遮挡在外,房中昏暗如夜,香炉中点着静气凝神的雪莲香,周围幽静无声,唯有内室的雕花大床上传来细微的呼吸声。

光线影影绰绰,柔软的床垫里凹出一个遒劲的人形。

江阙趴在床上,脸埋在冰蚕丝枕里,裸着上身,长臂从床中间延展到了床弦外,地上倒着个玉壶,淌着些许酒滴洇湿了地毯。

门吱呀响了一声,来人极力放轻了脚步声,但还是吵醒了床上的人,一个酒杯砸了过来。

东山躲了一下,酒杯从他耳边飞过,直接砸穿了窗户飞了出去。

“主子,陛下来信了。”

“滚。”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东山悄声退到门外,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屋内传来传唤声。

江阙坐在床弦上,垂着眼盯着自己的鞋尖,神色淡淡,没有白日的冷酷,只有些没睡饱的迷蒙。

东山上前禀道:“沛州地区发了水灾,八百里急件昨日递进京,陛下命人传信来,让王爷您赶在消息散开前,先去粮行把赈灾粮收了。”

“哼,老家伙把我当驴使呢?都不给喘口气。”江阙骂了一句。

东山不敢附和,垂首等着安排。

过了一会,上头开腔:“叫谢真去办。”

“是,小的这就去通知谢二公子。”

东山再次退下,房间里静了下来。

江阙又倒了回去,想要补个回笼觉,才睡了一会儿,谢真来了。

“别睡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江阙又被搅了清梦,从枕头里侧出半张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谢真,大有‘你最好有天塌下来的大事,否则我就要捏爆你狗头’的意思。

谢真道:“两地闹水灾的事还有谁知道?是你身边有奸细,还是宫里边有奸细,竟然有人先我一步去囤粮了。”

这确实是一件大事。

江阙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人?”

谢真摇头,“不认识,问了一圈,说是一个女人,囤的不多,但能洞悉这消息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女人?”

“我查到了,她只买了五百担,付的不是银两,是这个。”

谢真摊开手,手中是一颗蓝色的宝石,散发着幽幽微光。

这东西,有些眼熟。

“呵——”

江阙笑出了声。

小东西,胆子还挺大!

“东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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