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喜儿一边伺候着余霏霏吃着晚食,一边还是有点忐忑地问:“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吗?”
最近的饮食,经过大夫的同意,加了不少荤腥,余霏霏正吃的欢,优雅地点点头,“去吧,叫小春留意。”
“好吧!”喜儿还是一脸的不情不愿。
张寂之回到闻竹园时候,就发现拱门上鬼鬼祟祟的一个身影。
“谁?”张寂之眉头一紧,目光如箭,直直刺进那个角落里。
吓得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膝盖一软,啪就跪下来了。
小春口齿不清的说着“大…大大人,晚枫苑,夫人…”
张子感受到大人的不耐,马上走过去,训斥道:“这里是不准其他院里的人进来的,快走,快走!”
小春吓得都哆嗦了,胡乱磕了几个头,连忙站起来就要走,却被张寂之喝住了。
“等一下,你说夫人什么?”
张子眼下又是一跳,最近大人有点喜怒无常,完全摸不清大人心里在想什么。
“奴婢…夫人…”
“好好说!”张子不得不,温柔了声音,让这个吓破胆的丫鬟说清楚。
“是,夫人说,等大人回来了,就,就回去告诉她,奴婢没…没听到大人的脚步声,所以吓了一跳…”小春还在啰嗦解释。
“有说什么事吗?”张寂之不耐打断问。
“啊?”小春很少见过大人,更是少见大人这种全身煞气的人,所以话都说不溜。
“夫人,有说什么事吗?”张子急得一头汗,这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怎么这么胆小怕事儿,话都说不清楚。
小春茫然的摇头。
张寂之,顿了一下,没有回书房,反而,换了个方向去往晚枫苑。
紧跟在后面的张子,心里转了百千万个弯,也不懂大人啊。
看门的婆子,远远看见张大人如松的身影,马上叫丫鬟去通知喜儿。
喜儿把纬帐挂上,扶了小姐起来,眼神还在劝说。
余霏霏摇着头,眼神坚定,你就别劝了!
喜儿才无奈放弃,推开门,向走近的张寂之蹲低行了个礼,“大人!”
张寂之点头,眼角扫了一眼喜儿问:“你家小姐歇息了吗?”
喜儿低眉顺目回话:“没有,小姐在里面等着呢。”
“嗯。”张寂之鼻子哼个音,锁眉扬首,高视阔步进去了。
呼,每次看到这位的压迫,就像自己是一个小偷看见了捕快一样的心虚。
喜儿不懂,怕什么呢?
张寂之穿堂,入室内,就嗅到一丝隐隐苦味。
他闲庭信步地走近床榻边,修长二指整理衣摆,才坐在早就摆好的圆凳上。
烛光下的眉眼少了些许凌厉,看向床上那个身影问:“你让人寻我?”
一直留意着那个直男进来的动静,真想吐槽一个字:端!
“是!我是想告知张大人一声,明日我会与我闺中密友出去一趟。”反正等她养好身体,就要把和离提上日程,所以也不玩虚的,直接说。
张寂之眉头一皱,身上就披上寒意:“张大人?夫人是病得认不了人了吗?”
“认得!”余霏霏没有好气地说。
“既然认得,夫人知晓鄙人是谁?”语气犯冷,没有了一开始的平静。
“张大人啊!”这直男,说话隐晦得能绕府跑几圈了,什么意思啊他,就不能直说吗?
“张-大-人?”一字一句,沾上凡间怒气。
余霏霏也来气,怎么每一次和这家伙,见面说话都这么累啊!
“大人,我身子不好,说不得太久的话,本来呢,就是使小春去等大人回来,让她回来告诉我的,我再叫喜儿告知大人,明日我要出去的事,谁知道小春误会了,把大人给请来了。”
“我就在这里道个歉,事说完了,深更露重,大人一天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张寂之越听,脸色越黑,眼睛更是舔上一簇簇火光。
气的嘴角一扬,气得怪笑一声,“夫人既然体弱,就不要出去晃悠,该在府里好好休养。”说完,哗地站起来。
良好的家风与修养,才克制他要喷发的怒气,他转头离开。
他也不知道,以前和这个女人相处,就是冷眼相对,她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情,和他一样。
印象最深,是她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睛。
最近这几天,每见她一次,都能把他端方君子之风扯碎,把他体内仅存的戾气激活,让他想怒发冲冠,大骂出口。
这,对着罪大恶极的犯人,对着如何口出恶言的犯人,对着虚假讽刺的政敌,他都能云淡风轻。
因为他冷得,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淡定。
他冷情,冷血,更是冷静,能让他动怒的人屈指可数。
人人皆称他为:冷面阎王。
刚才他差点,差点就在那个女人面前…怒极生笑?方寸大乱?
好本事啊!什么大家闺秀,什么蕙质兰心,什么大方得体?
说话能气死个人的…。
当晚…
张子深深体会了一向荣辱不惊,淡如松竹,冷静的张大人,怒不可遏地不断找茬,不断训斥他…
张子心中苦啊!
“小姐,我刚才看见大人脸色不好地走了,明天?”喜儿看见一身怒气冲冲的大人啊。
“明天?当然按计划进行,他一句我不能出去,我就不出去了吗?不可能,我只是告诉他一声,那个喜怒无常之人,真是奇怪。”
余霏霏,才不管这些呢,大老婆是可以出门的,她只是尊重现在大家还没有和离的这个身份,让大家不至于那么难看,又不是要他批准才可以出门。
切!余霏霏没有放心上,眼睛一闭,美美睡觉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