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谯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吩咐小虎将那张纸条送回去,心中还在想,晚上可以让小虎再去那里蹲守,可是白天人多眼杂的,小虎又是刚调到自己身边的人,总归不能派过去守着。若是幕后之人就是趁此机会取走了那纸条,一切不就打水漂了吗。
小虎却并未立马接过,开口解释道:“小姐,我这手刚沾上了点心油脂,要是沾到纸条上就不好了,您等我去清理一下再来取吧。”
原来是刚才晓荷为了防止他又说出什么话,吵吵嚷嚷的,便给他取了些点心堵住他的嘴。
听到此话,角丽谯心下一动,立马吩咐晓荷去厨房取些盐来。自己则是转身去衣柜的角落里取出了一个黑匣子, 等晓荷取来盐时,角丽谯才打开了黑匣子,刚一打开,身边的晓荷差点吓到尖叫,还是身边的小虎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只见盒子内是一只正在蠕动的黑色虫子,虽然体积不大,但是触角密密麻麻,最前端头部的两侧有着一对复眼,由若干对单眼组成。头的腹面就是它的口器了,也是它的摄食器官。位于口器的前面,内有毒腺,可以称是它的毒牙,更是一对毒爪。最后一对脚向后形成了长尾巴,称生殖肢。
“小...小姐,这是...是何物啊?”纵使晓荷平常表现得再处变不惊,终归也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子,此时被吓得说话都磕磕巴巴。
“这叫毒心虫,这可是好东西,不管入药还是做毒都是很好的引子。”角丽谯心情颇好的解释道。这还是她前几日发现的,这小院的好处便是靠着后山,千奇百怪的毒虫不少,对她这种常年制毒之人简直是送上门的福音啊。
话音刚落,角丽谯便把纸条折好放了进去,只见正在里面暴躁的爬行的毒心虫看到眼前突然多了东西,触角嗅了嗅,似是确认没有危险,便渐渐爬到了纸条旁边,就在此时,角丽谯把晓荷取来的盐巴一股脑的倒了不少在毒心虫身上。
毒心虫最恐惧的气味便是咸味,因为这些气味会使它的触角不能换气,摄入过多更会产生剧痛,在感受到被这些气味包围时毒心虫瞬间留下许多透明状的液体,然后快速逃离着这里躲到了角落,依稀还能看到触角正在微微颤动。
“这是什么?”小虎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好奇的开口问道。
“这是它的毒液,毒心虫在感觉自己受到攻击或者是有危险时便会吐出毒液,前者是能让攻击它的东西无法近身,后者则是能用毒液分散让它觉得危险的气味。”角丽谯解释完看着小虎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在房内的盆栽上折了一根木枝,然后一分为二,夹起被毒液沾染的纸条,重新放到蜡烛上烘干,这才用手拿下递给小虎,让他放回去。
看小虎还是一知半解的样子,叹了口气,好脾气的解释道:“这上面如今沾上了毒心虫的毒液,一旦那个人拿到手里,整只手便会红肿发痒,看着虽和过敏相似,但这种痒会深入骨髓,会抓到皮开肉绽为止。”
听完角丽谯的话小虎面色一僵,看着手中的纸条,感觉又要哭出来似的。还是晓荷看不下去,主动问起:“那小姐您刚刚也用手碰过不会有事吗?”
角丽谯看着用小狗一般的眼神盯着她的小虎,嘴角抽了抽:“这种毒液只有湿润时才会发出作用,方才我已经将它烤干了,但等埋到土里,土里的水分便会渗上去,到时取纸条的人自会遭殃。”
此话一出小虎的神色立马狂喜起来,欢欢喜喜的将纸条收起来退下了,看着他高兴的样子,角丽谯仿佛看到是一条小狗摇着尾巴...赶紧晃了晃头,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打消。
看着匣子里还缩在角落的毒心虫,明显颤动已经变得缓慢,看来它也活不久了。便盖上匣子递给晓荷,吩咐道:“这个你先收起来,明日午时找个有阳光的地方打开晒着,等太阳落下时将它磨成粉末交给我,记得切勿沾上皮肤。”
晓荷小心翼翼的接过应了下来,磨药粉她还是很在行的,老太太平日也 教了她不少东西,当然,最多的便是药材搭配,好用来给角丽谯做药膳。
等晓荷也退下后,角丽谯坐在床上开始修炼,这些天她总算在记忆里找到了一套适合她如今体质的功法——“阴阳清宁决”,这套功法虽算不上什么绝学,就是一部很普通的功法,一共十层,哪怕修炼到十层也才堪堪能达到她之前的八分功力。
可这套功法主打一个“稳”字,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
温和不激进,每一套招式都有种四两拨千斤的感觉,可绵柔的动作里却总是暗藏杀机,角丽谯很是满意,最主要的是,这套功法和“扬州慢”有异曲同工之妙,日后等她修炼扬州慢时必定更为顺利。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屋内,角丽谯也在忘我的练着功法,而角府,却是没这么平静了。
“娘,咱们今日还要去见那个丧门星吗?我这脸一日比一日严重 ,可怎么出门啊?”说话的女子取下脸上的面纱,面带不虞问道。
只见她的脸上起了大小不匀的疙瘩,嘴角也是急出了火泡,一说话嘴角的泡泡仿佛在跳舞一般,看起来甚是滑稽,若是角丽谯在场,定是能看出来,这位女子正是前些日子还对她指手画脚的角澜琴。不过以往还算清秀的小脸此刻就算是杨氏这位亲生母亲都不想多看几眼。
“定是要去的,不然你父亲那会显得咱们容不下那小蹄子似的,面上功夫总要做做。至于你的脸,怎么感觉又比昨日多了些?可有好好涂金大夫开的药膏?”杨氏正在挑选合适的发簪在头上一边比划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