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开门，果然见秦毓正站在门口。
楚钟灵轻笑，无视地上林沐晨面目全非的尸体，倒回床上：“幸好，拿了三次最佳，身体被强化很多，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抵得住那么多迷药。”
她的记忆审判，需要在对方毫无防备时入侵大脑。
为迷惑林沐晨，她干脆喝掉被他加佐料的水，假装昏迷。
“看到你比划的手势了。”本想帮忙制住他的。秦毓嘴角翘了翘，拽着李佩兰的衣领把她揪到房间，自己坐在靠门的床边上：“他是罪犯？”
“未成年杀人，分诗。”楚钟灵声音低沉，缓缓合上眼。
两年前，五个小女孩被同村大两岁的男孩分尸。
未满十一岁的男孩，诬陷杀人者是村里的疯婆婆。老婆婆被愤怒的无知村民赶出村子，死在终日流浪的山崖上。
直到后来林沐晨藏在自家后院的尸块，和那张床被发现。
在那座山村，女孩的命不值钱，男孩父母在外打工赚了些钱，赔偿每家两万块草草了事。
只有其中一个女孩的母亲，几次三番坚持要跑到镇上报警，都被丈夫追回来毒打。
女孩的爹拿皮带狠抽她的母亲：“钱都收了，你还想咋？丫头片子死就死了，这两万块，够买多少猪肉啊！
人家都不追究，就你事儿多，丢老子人！”
直到女孩母亲第五次偷跑出来，正巧碰上来这边办案的楚钟灵。
她协助女孩母亲起诉，追查此案。林沐晨却因年龄太小，逃过了法律制裁，没能判处死刑，只要求家长督导、赔偿。
老天似乎从未开过眼。
背上五条人命后，他家竟自此蒸蒸日上，在省会买了大平层，再未回过那座小山村。
两年过去，凶手长大了，受害女孩们的生命却永远定格在八岁，老婆婆也再无机会吃上她最爱的山间野酸枣。
女孩们也许曾幻想过长大后的种种，对未来充满向往。
因为一个杀人犯，她们再也看不见了。
“我在林沐晨记忆中看到，他被坚持报警的女孩妈妈拉进副本，在第一层。”楚钟灵深深吸气：“但他害死了她。”
“和我一样的技能。”秦毓恍然。
原来，被拉进来的玩家杀掉原玩家，便会取代对方继续过楼。
“嗯，林沐晨心思阴狠，留着他变数太多，所以我直接用掉技能对付他，免得他在其他人那儿有机可乘。”楚钟灵扫了一眼李佩兰。
对方仍被秦毓攥着衣领，很努力地跪直身子，盯着身边血糊糊的林沐晨发抖。
她斟酌了下：“我和队友刚清扫完禾田村。
没找到你。没等盘问人贩子，就有受害者透露，还有另一个据点，葵湖村。你在那里对吗？”
“禾田村，是做什么的？”
“……活体器官仓库。”
“哦。”
秦毓语气平平，就好像看多了，麻木了。
李佩兰却明显感觉到，攥自己衣领的那只手更紧了，手背上暴出清晰的血管脉络。
她更加哆嗦起来。
她朋友是刑警！两个村被一锅端了？
“我刚到葵湖村就进楼了，过第二层。当我从第二层出来时，却没返回现实，而是和暖暖，还有那男的一起直接进入第三层。”
“小毓，你妈妈和姐姐的事，也许另有玄机。”
秦毓身子一震。
“我们一直没放弃过找你，即使新案不断。她们失踪后，我第一时间找到了录像。
当时只觉得这件事玄之又玄。
自从这次进楼之后……小毓，我觉得她们，在楼里，在更高层。
因为没被弹回现实，在白光交替，被丢到第三层的瞬间，我看到了一座楼。”
“十八层，通体黑色的大楼。”
秦毓嘶哑的声音略带颤抖：“她们是玩家，过了特定楼层之后，想去我失踪的地方，用技能找我。
恰好，下一层人数集齐，她们又进了楼。
如果游戏失败，会在现实中死亡，可她们是失踪了。
她们没死，在更高层等我。也许到达一定层数，我们都会‘失踪’。”
“嗯。”楚钟灵深以为然，她揉揉还在发胀的太阳穴，向秦毓伸手：“走吧，我们努力一起打上高层。”
妈妈和姐姐，一定在楼里做了什么，才把她带进来。
因为她从未彻底绝望过。
秦毓眸里的光被点亮，右手放在她手上，握了握。
“去，踩一踩那个脚印。”她心情好了不少。
可那开心的笑，在李佩兰眼里更像魔鬼了。
她不敢违拗，也无法违拗，被拖拽着来到堵死的窗前，踩了踩那个脚印。
顺带着检查完床底、洗手间，她期期艾艾道：“床底和916一样，有黑色的灰和玩具球，应该是小孩子调皮弄进去的吧。”
秦毓看着她，不说话。
李佩兰：“……洗手间也什么都没有。”
“哦，床没问题。”秦毓挑眉，笑了，收起她的身份证：“我跟前台说一声，今晚你和林沐晨一间房。”
“好主意，”楚钟灵正盯着林沐晨的尸体，听清秦毓的话后一愣，眉头舒展开：“我去吧。”
毕竟，她是换房的当事人。
秦毓大发慈悲让李佩兰坐到床上：“不用怕哦，说不定他的尸体会自己消失呢~你也检查了，床没问题，就安心睡床吧，记得缩到被子里。”
没等对方叫出来，秦毓又拿出毛巾塞住她的嘴，牢牢把她绑到床上。
耳边呜呜声不断，她刚点开群，扭头不耐烦道：“闭嘴。否则我也用技能了。”
李佩兰立即噤声。
真怕死。
害死别人时却没怕过。
秦毓移开视线，戳进唯一一个群聊。
群名被赵暖暖改成“倔强求生小分队”，人数增加到了六个。
孟憬：［小狗狗敬礼gif.］
李晏真：我们房间也有异状。
窗户同样封着，电视柜里有很多被指甲抓过的痕迹。
暖暖：［害怕jpg.］
真真你们到医院没？
李晏真：在医院，容与去找你了。
秦毓：每个房间都封窗的原因在825，暖暖，去广场里年数久一些的店打听打听，这个酒店是不是曾有小孩坠楼。但别直接问。
算了，让容与问。
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