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病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体格算好的,两个多月才痊愈,期间李蓉儿几乎风雨无阻,每天都来医院护理我,看着我从卧床,到坐轮椅,再到拄拐,志强也隔三差五的来医院陪我。
志强的意思,是怕吴振来医院找我麻烦,我跟志强说:“我不用你保护,你这大体格子天天往医院跑,怪吓人的,这样,你盯着点吴振,但是不要靠近他。”
李蓉儿考虑的很周到,在我刚住院的那几天,就去我公司请了长假,听说我是“见义勇为给”而受伤,李雷和公司的领导还要给我发动捐款,当然被李蓉儿给拒绝了。
那段时间,李蓉儿的一部新点击量非常不错,单靠点击量和读者打赏,收入基本可以负担我的住院费用和日常开销,不过为了不能断更,李蓉儿把电脑搬到了医院,每天晚上都抓紧更新。
在我不能自理的那段时间,李蓉儿负责我的生活起居,也包括……一些其他难以启齿的方面。
原本,志强说这种事他来就行,被李蓉儿拒绝了:“我不放心,志强粗手粗脚的,万一有个闪失,该当如何是好。”
我说:“蓉儿,咱俩还没结婚呢,你这样……我该不好意思了。”
李蓉儿脸一红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湿毛巾,伸进我的病号服里,上上下下仔细擦拭,我想要说点什么,都被李蓉儿打断:“莫要推搡,乖,听话。”
两天之后,我终于跟她说:“我是腿受伤,上身没毛病,胳膊能动,我自己也能擦。”
李蓉儿愣了大约有两分钟,这才反应过来,把毛巾扔到我脸上说:“你混蛋。”
吴思悠来过几次,她给了我一个新电话,这是我和吴思悠、林哥的单线联系的工具。通过吴思悠之口,我才知道白珊珊已经快要从强戒所出去了,我说那不行啊,这么短时间能戒毒成功么?吴思悠说,不行也得行,白珊珊快要生了。
那天,我给志强打电话,让他开车送我一趟,我要去办点事。志强说好,半个小时就到。
我跟李蓉儿说,我要出去办点事儿。
李蓉儿:“你腿脚还没好利索,不能到处走。你要走,除非我陪着你。”
我跳下病床,扔下拐杖,单腿在病房里跳啊跳的说:“你看,我已经好了,一条腿也能蹦蹦跳跳呢。”
志强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到了。李蓉儿扶着我离开病房,把我送上志强的出租车,叮嘱志强说:“小心点。”
志强说:“放心吧,肯定把他完整的给你带回来。”
在李蓉儿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志强开车离开医院,直到上了高架桥,我这才从志强的包里掏出一盒烟,抽上一口,马上骨酥腿软——在医院的病房里是不允许抽烟的,另外李蓉儿也一直想让我戒烟,所以对我控制的比较严——志强感慨:“你小子,真有福气。”
我说:“越有福气,越有压力,你不懂。”
志强说:“都是男人,我也是成家的人,有啥不懂的。”
我说:“吴振最近怎么样?”
志强说:“活得可潇洒了,每天都有酒局,经常换女人,花钱大手大脚的,哦,最近又换了新车,最新款奥迪,四五十万,真他妈有钱啊。”
我皱起眉头:“按理说不应该,他一个汽车销售的客户经理,收入根本支撑不起来这么大的花销,肯定是有别的来钱道。”
志强说:“那我就不知道了。该不会还是找陈浩借的吧。”
当下我就否认了这个说法,在我住院期间,陈浩也给我来过电话,吴振这一两个月就找过他一次,从他这拿了两万块钱而已。
车子到了强戒所,志强在外面等我,我拄着拐跟看守登记,然后在接待室再次见到了挺着大肚子的白珊珊。
白珊珊一见我,马上吃了一惊:“小方,你这是怎么了?”
我笑:“已经没事了。你怎么样?”
白珊珊扶着肚子坐下说:“我挺好的,吃得好,睡的香,没烦恼。”
我说:“预产期是哪天?”
白珊珊:“还有半个多月,啊,这女人啊,一旦当了母亲,感觉人生就像变了一个样式的。”
我:“你现在叫准妈妈,还不是母亲呢。咱俩也不是外人了,我得郑重其事劝你,千万别再碰那东西了,就算是为了孩子。”
白珊珊看着窗外,许久才说:“没有吃过巧克力的人,是不会想象出巧克力的味道的,吃过巧克力的人,永远也不会忘记巧克力的香甜。”她回过头来说:“我肯定会戒掉的,你放心吧。”
我:“我这次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求你帮忙。”
白珊珊说:“只要我能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你联系的那几个卖粉的人,已经都被抓进去了。你一定还有其他的买粉渠道。”
其实我心里,希望白珊珊说没有,或者不知道。但是吴思悠曾经告诉我,溜粉、吸毒的人,十句话里有两句真的就不错了,即便是关系最亲近的人,他们也会有所隐瞒。
白珊珊:“没有了。”她眼神闪烁,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掏出手机放在桌子上,嘴上说:“没有就好,希望你能跟过去一刀两断,重新奔向新生活。”
我在手机上打字:告诉我,这对我非常重要,放心我会保密。
白珊珊犹豫了一会儿,悄悄在我的手机上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又在手机上写下:吴振。
我内心的激动和诧异犹如火山爆发,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不住哆嗦,手指关节嘎嘣嘎嘣响,白珊珊问我怎么了,我强压怒火道:“你给孩子起名字了么?”
白珊珊:“就叫小宝儿,无论任何名字,都不如返璞归真。”
我起身说:“孩子出生,我当他干爹。”
白珊珊说好,我俩告别,约定等孩子出生之后我再看望她。白珊珊前脚离开接待室,吴思悠后脚就进了。
我说:“你都看见了。”
吴思悠点点头。
我:“我刚才还在寻思,吴振肯定有问题,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贩毒。”
吴思悠道:“目前还不能确定真假,吸毒人的话不能全信。”
我:“我相信白珊珊不会骗我。如果真的是这个吴振,也算是新仇旧恨一起报仇了。”
吴思悠说:“你回去之后等我消息。”
回医院途中,志强居然接到了强哥电话,他嗯嗯啊啊回答了几句。挂了电话跟我说:“小强来电话,说他现在云南,缺人,想让我过去帮忙。”
看着我疑惑的脸,志强哈哈笑:“我肯定不能去啊,我这要是去了,不等下车就得被小强给大卸八块了,我傻呀。哈哈哈哈。”
回到医院,李蓉儿正在码字,见我拄着拐回来了,忙扶着我在床上躺下,忽然她抽抽鼻子说:“你这是抽了多少烟?烟味这么浓?”
我:“是志强抽的,我就抽了一根烟。”
李蓉儿不容分说,动手要给我脱衣服,说这套衣服烟味太大了,她受不了,我挣扎不过,只好配合,就在我脱的只剩一条内裤的时候,李雷和他老婆推门进来,我和李蓉儿四目相对,尴尬得不得了。